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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科幻小说 > 反世界穿梭指南 > 第67章 第二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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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制造者”乐队的演奏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地狱风暴,席卷了整个第七演奏厅。当最后一个音符的余烬在空气中嘶嘶作响,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将穹顶掀翻的狂热声浪。恶魔们咆哮着“麻烦制造者”的名字,先前的不屑与嘲讽被彻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纯粹力量征服后的狂热崇拜。

舞台一侧,尼禄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双臂环抱,原本写满“千万别演砸了”紧张表情的脸上,此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撼。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定在舞台右侧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维吉尔。

他见过维吉尔挥动阎魔刀,剑气冰冷,斩断时空;他见过维吉尔面无表情地诵读古代文献,字句如同律法般严谨;他甚至见过(更多是听说)维吉尔追求力量时的偏执与冷酷。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看到维吉尔站在一个摇滚舞台上,怀抱着一把名为 暗潮 的贝斯,用他那标志性的、近乎无情的精准,演奏出如此……充满力量感的音乐。

那低沉、稳定、如同暗流汹涌又如同钢铁引擎轰鸣的贝斯线,是“麻烦制造者”音乐不可或缺的基石。它没有但丁的吉他那般炫目狂野,也没有顾愔的鼓点那般直接粗暴,但它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为整个狂躁的音乐注入了灵魂般的结构与推进力。尼禄甚至能感觉到,那每一个冰冷的音符里,都蕴含着维吉尔独有的、对“秩序”和“控制”的极致追求,只是这种追求在此刻以另一种形式爆发了出来。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在尼禄心中翻涌。有惊讶,有不自觉的骄傲(毕竟那是他老子),有对自己之前担忧的一丝自嘲,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他看到了维吉尔的另一面,一个剥离了恶魔猎人、力量追求者等身份后,纯粹沉浸在音乐节奏中的一面。这一面,似乎……没那么冰冷,没那么遥远。

“啧……”尼禄下意识地咂了咂嘴,移开视线,看向台下疯狂的恶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维吉尔演奏时那专注而有力的侧影,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也许……这个老家伙,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完全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嚎叫大师玛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夸张的惊叹,将尼禄从思绪中拉回:“难以置信!奇迹!‘麻烦制造者’他们……他们做到了!灵魂共鸣仪的记录已经被打破!西比拉大人,您要如何回应这来自……嗯,‘阳间’的挑战?”

聚光灯再次打向西比拉。此刻,西比拉脸上惯有的慵懒笑容已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而认真的表情。他熔金色的竖瞳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如同发现了稀有猎物的捕食者。他轻轻鼓掌,掌声清晰而有力。

“精彩的演绎。”西比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不再带有之前的戏谑,而是充满了音乐人之间的专业认可,“纯粹,有力,充满了……生命感。尤其是能量的运用,非常独特。”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顾愔身上,“你让我看到了某种……新的可能性。”

他的称赞是真诚的,但这真诚背后,是更加高昂的斗志。他缓缓举起手中燃烧着绿色地狱火的吉他。

“但是,音乐的世界浩瀚无垠,不仅仅是力量的宣泄。”西比拉的嘴角重新勾起那抹危险而魅惑的弧度,“现在,请允许我们‘混沌音阶’,为大家展现音乐的另一种形态——包容万象的《千面深渊协奏曲》。”

话音落下,西比拉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划。没有狂暴的开场,一段如同星空低语、又似万物萌发的柔和旋律流淌而出。但这柔和只是假象,音乐很快开始演变,融入了他标志性的复杂对位、突如其来的变调,但这一次,旋律中似乎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黏性”和“包容力”。他的乐队成员奏出的各种奇特音色,不再是单纯的扭曲与不和谐,而是仿佛在试图模仿、吸收、甚至解构刚才“麻烦制造者”乐队带来的那种摇滚能量,并将其融入自身混沌的体系之中。

西比拉的音乐变得更具攻击性,但这种攻击性不再是直接的对抗,而是一种……同化与超越。他似乎在用他的方式宣告:你们的力量很有趣,但现在,它是我的了。

台下刚刚被《highway to hell》点燃的狂热气氛,开始受到西比拉音乐的影响。一部分恶魔陷入了更深的、被混沌旋律吸引的迷醉状态,而另一部分则显得有些困惑,仿佛在两种截然不同的音乐力量之间挣扎。

尼禄皱起了眉头。西比拉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更快,也更难对付。这家伙不仅实力强大,而且极其狡猾,懂得如何利用对手的力量。

舞台上的顾愔也感受到了压力。西比拉的音乐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正在试图包裹、消化他们的冲击力。他看向但丁和维吉尔,从他们的眼神中也看到了凝重。

但丁舔了舔嘴唇,眼中战意更浓:“嘿,要跟我们玩‘融合’?有意思!”

维吉尔则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手指重新按上 暗潮 的琴弦,冰冷的蓝眸中没有任何退缩,只有更甚的专注。显然,西比拉的应对,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胜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