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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替嫁冥妃:冷面王爷极致宠 > 第2章 寒潭锢影怒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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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碰过?”

那三个字,如同淬了冰的毒针,狠狠扎进李晚晴混乱而疼痛的意识里。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坚冰,沉重地压在她的胸口,比刚才被扼住脖颈时更令人窒息。

她蜷缩在冰冷刺骨的石墙角落,后背撞伤的剧痛和手臂烫伤的灼痛如同两股汹涌的潮水,不断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意志。喉咙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抽痛,呛咳带来的震动更是牵扯着全身的伤口,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混合着脸上的香灰和药汁污渍,狼狈不堪。

然而,南宫陌那冰冷刺骨、饱含审视与森然杀机的质问,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她所有的脆弱和痛楚,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巨大的荒谬感。

药?谁碰过?

她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透过模糊的泪光,看向那个如同受伤孤狼般靠在书案边的男人。面具歪斜,暴露的紫黑毒痕在昏暗中如同活物般搏动,映衬着他右眼中那尚未完全褪去的暴戾与此刻翻涌的、更深沉的怀疑与阴鸷。他指向地上狼藉药渍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不知是余怒未消,还是“寒鸦泣”的剧痛仍在肆虐,亦或是……发现某种可怕真相的惊怒?

“我……”李晚晴张了张嘴,试图发声,却只发出嘶哑破碎的气音,喉咙痛得如同刀割。她强忍着剧痛,用尽力气,才勉强挤出几个字:“……自己……煎的……”

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吹散,却清晰地落入了南宫陌的耳中。

“自己煎的?”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得可怕,面具下紧抿的唇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近乎残忍的弧度,“从取药、清洗、浸泡、煎煮、过滤、端来……每一步,都只有你一人经手?”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寸寸刮过她沾满污渍、泪痕狼藉的脸,仿佛要穿透皮肉,直抵她的灵魂深处,挖掘出隐藏的谎言和阴谋。

李晚晴的心沉到了谷底,如同坠入万丈冰窟。她明白了,那碗倾洒的药里,有东西!有南宫陌认为不该有的、足以致命的、或者……能证明她居心叵测的东西!而他是如何发现的?是那丝他捕捉到的、甜腻到发齁的异样气息?

巨大的冤屈和恐惧如同藤蔓般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替嫁并非她所愿,在这森严如牢笼的冥王府中,她如履薄冰,所求不过一线生机。她费尽心思研究古籍,辨识药性,无数次在小厨房里被药烟熏得泪流满面,只为寻得一丝能缓解他痛苦的可能……到头来,竟换来这样的猜疑和杀机?

“是……”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间的剧痛让她秀眉紧蹙,却倔强地迎上他那双审视的、充满不信任的眼睛,声音嘶哑却清晰,“每一味药……从库房取出……亲手清洗……在小厨房……独自煎煮……直至送来……除我之外……”她喘息着,一字一顿,“……无人经手。”

她眼中没有闪躲,只有被冤枉的痛楚、不解和一丝悲凉。这份坦荡,让南宫陌眼底翻腾的阴鸷风暴,微微凝滞了一瞬。但随即,那丝异样的甜腻气息,如同毒蛇的信子,再次缠绕上他的理智。

“无人经手?”他冷笑一声,撑着书案站直身体,体内“寒鸦泣”的余毒仍在撕扯,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但他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却更甚。他缓缓踱步,逼近蜷缩在墙角的李晚晴,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那你告诉本王……”他俯下身,冰冷的银质面具几乎要贴上她沾满泪痕的脸颊,那暴露在外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住她,“这药里……为何会有‘醉生梦死’的味道?!”

“醉生梦死”?!

李晚晴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

她当然知道“醉生梦死”是什么!那并非寻常毒药,而是西域传来的一种极其阴损的迷幻之毒!气味甜腻惑人,如同陈年佳酿,能无声无息侵蚀人的神志。单独使用,能令人陷入无休无止的幻梦,最终在极乐中耗尽生机而死。而最可怕的是,此物若与“寒鸦泣”相遇,便会如同烈火烹油,瞬间引爆“寒鸦泣”蛰伏的毒性,将其痛苦放大百倍,并加速毒素向心脉侵蚀!这无异于在南宫陌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再点燃一把焚身的地狱之火!

是谁?!是谁要如此歹毒?!不仅要置南宫陌于死地,还要让他在死前承受这世间最极致的酷刑?!

巨大的惊骇让她忘记了身上的伤痛,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天灵盖。她下意识地摇头,动作牵扯到脖颈的淤伤,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不……不可能!我煎药时……绝无此物!药方……药材……我都反复查验过……”

“查验?”南宫陌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如何查验?凭你那点浅薄的医书见识?”他的话语如同淬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心上。“‘醉生梦死’无色无味,唯有在高温煎熬时,才会逸散出一丝极淡的甜腻气息,稍纵即逝!若非本王……”他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后怕的余悸,“……若非本王常年与毒物周旋,嗅觉异于常人,又在药汁泼面时近距离吸入……恐怕到死,都不知是这碗‘定魂汤’送本王入了黄泉!”

他的指控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晚晴心上。她煎药时,确实全神贯注,只闻到了药草本身的苦涩和“月下昙”花粉的清冷异香……那是甜腻?难道是混在药烟中,被她忽略了?或者……是有人在她离开的短暂间隙动了手脚?可是……小厨房一直是她独自使用,煎药时也从未离开……

就在李晚晴心神剧震,努力回忆煎药过程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可能的破绽以自证清白时,异变陡生!

“嗖——!”

一道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破空之声,毫无征兆地从书房那扇被风吹开一道缝隙的雕花窗棂处激射而入!

目标,直指俯身质问李晚晴、背对着窗户的南宫陌的后心!

快!准!狠!

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正是南宫陌体内“寒鸦泣”余毒未清、心神又被药中剧毒和李晚晴牵扯、防备最为松懈的刹那!

那是一支通体漆黑、细如牛毛的短针!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完全隐形,针尖泛着一点幽蓝的、令人心悸的寒芒——显然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殿下小心!”李晚晴的惊呼几乎是和那破空声同时响起!巨大的恐惧让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向前一扑!

不是逃跑,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向南宫陌的小腿!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不计后果的举动。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被射中!

南宫陌何等人物?在李晚晴惊呼的瞬间,他全身的肌肉已然绷紧!那细微的破空声在他耳中不啻于惊雷!然而,“寒鸦泣”的余毒让他的反应终究慢了半拍,身体协调性也大打折扣。

就在他准备强行扭身闪避的千钧一发之际,小腿处猛地传来一股撞击的力量!是李晚晴!

这股力量不大,却足以让重心本就不稳的他,身体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趔趄!

正是这毫厘之差!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利物入肉的闷响!

那支淬毒的漆黑短针,没有射中预想中的后心要害,而是狠狠扎进了南宫陌因趔趄而微微抬起的——左肩胛骨下方!

“唔!”南宫陌闷哼一声,一股尖锐的刺痛伴随着瞬间蔓延开来的冰冷麻痹感从肩后传来!毒素!剧毒!

暴怒!如同沉寂火山瞬间喷发!

所有的猜疑、审问、体内的痛苦,在这一刻都被这卑鄙的偷袭彻底点燃,化作了焚尽一切的杀戮意志!

“找死!”一声如同九幽寒冰般的厉喝从南宫陌喉中迸发!

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支毒针,身体借着被撞击的趔趄之势,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柔韧和速度猛地旋身!那只刚刚扼住李晚晴脖颈、此刻却沾满药汁和泪水的大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精准无比地扣住了那扇刚刚射出毒针、此刻正欲悄无声息合拢的雕花窗棂!

“咔嚓!”

坚硬的楠木窗框,在他蕴含着滔天怒火的指力下,如同朽木般应声碎裂!木屑纷飞!

窗外,一个紧贴着墙壁、全身笼罩在夜行衣中、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瘦小身影,暴露无遗!那身影显然没料到南宫陌在中毒和遇袭的双重打击下,反应竟如此恐怖,眼中闪过一丝骇然,转身就想遁入更深的黑暗!

“想走?!”南宫陌眼中戾气暴涨,扣碎窗框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五指如铁钳般狠狠抓向那刺客的后颈!速度之快,带起了凌厉的劲风!

然而,那黑衣刺客显然也非庸手,更兼身形瘦小灵活异常。在南宫陌手指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他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诡异地向下一缩,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爪!同时,反手一扬!

“嗤啦——!”

一大蓬灰白色的粉末,带着刺鼻的辛辣气味,如同烟雾弹般猛地炸开,瞬间弥漫在窗口,阻挡了南宫陌的视线和追击路线!是石灰粉混合了毒椒粉!

辛辣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南宫陌下意识地闭眼屏息,追击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趁此机会,那刺客如同狸猫般,脚尖在窗台残骸上一点,身形借力向后急掠,眼看就要没入庭院浓重的黑暗之中!

“留下!”南宫陌怒极,强忍着肩后毒针带来的麻痹感和石灰粉的刺激,左手猛地抓起书案上一方沉重的青铜镇纸,灌注内力,如同投掷标枪般,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呼啸,直射那刺客的后心!这一击,含怒而发,势若雷霆!

眼看那青铜镇纸就要将那刺客钉死在空中!

异变再生!

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如同从地底钻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那刺客身后的阴影里!速度更快!动作更诡异!

那黑影伸出一只枯瘦如鹰爪般的手,看似随意地在那急掠的刺客肩头轻轻一拂。

动作轻柔,不带一丝烟火气。

然而,那全力逃窜的刺客,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一僵!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直挺挺地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噗通”一声砸在庭院冰冷的青石板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生死不知。

而那枚足以致命的青铜镇纸,则擦着那下坠的身体,狠狠砸进了后方的假山石中,发出一声沉闷巨响,碎石飞溅!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那枯瘦的黑影在拂落刺客后,身形没有丝毫停顿,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魂,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庭院更深的黑暗里,快得让人怀疑是否眼花。只在原地留下淡淡的、如同陈年古墓般的腐朽气息。

书房内,死寂再次降临。

南宫陌站在破碎的窗棂前,夜风灌入,吹动他染血的玄色衣袂。他肩后,那支漆黑的毒针尾端,在破碎的月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寒芒。他面具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右眼死死盯着庭院中那具瘫软的刺客尸体,以及黑影消失的方向,瞳孔深处翻涌着惊疑不定的风暴。

刚才那枯瘦黑影是谁?是敌是友?为何出手击落刺客,却又立刻遁走?是灭口?还是……阻止他亲手杀人?

而地上的刺客……是下毒者?还是仅仅只是行刺者?与药中的“醉生梦死”是否同源?

无数的疑问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让本就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咳……咳咳……”身后传来李晚晴压抑的、痛苦的呛咳声。

南宫陌猛地回神。他转过身,冰冷的视线再次落回那个蜷缩在墙角、因刚才奋不顾身的一撞而牵动伤口、此刻疼得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如纸的女人身上。

杀意,并未完全消退。药中的“醉生梦死”、此刻肩后的毒针,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神经。她是唯一的经手人!她撞向他的举动,到底是示警救人,还是……为了让那毒针射偏位置,留下活口?

他一步一步,如同索命的修罗,再次走向李晚晴。每一步都踏在碎裂的瓷片和泼洒的药汁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如同踏在人的心尖。

李晚晴看着他那双重新被冰冷和审视占据的眼眸,看着他肩后那枚幽蓝的毒针,心如同沉入了无底深渊。刚才那一撞,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后背和手臂的剧痛让她连呼吸都困难。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辩解,在他滔天的怒火和接连的刺杀下,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殿……下……”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针……有毒……快拔……” 此时此刻,她竟还在想着提醒他处理肩后的毒针!这份下意识的关切,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

南宫陌的脚步在她面前停下。高大的阴影将她完全覆盖。他没有去看肩后的毒针,仿佛那致命的威胁不存在。他缓缓蹲下身,冰冷的银质面具几乎与她惨白的脸平齐,那只曾扼住她脖颈的手,再次抬起,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不是伸向她的脖子,而是……

伸向了她散乱发髻间,一支毫不起眼的、半旧的白玉木簪!

那木簪样式古朴,簪头是一朵雕刻得极其简单的忍冬花苞,玉质温润却非上品,是李晚晴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她一直贴身戴着。

“这簪子……”南宫陌冰冷的手指捏住了那支木簪,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你从何处得来?”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簪头上那朵小小的忍冬花苞,眼神变幻莫测,震惊、疑惑、难以置信……种种复杂的情绪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激烈碰撞,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李晚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和问话弄得一怔。簪子?这和她母亲的遗物有什么关系?她下意识地想护住簪子,那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是……我娘……”她刚开口。

“你娘是谁?”南宫陌猛地打断她,捏着簪子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语气急促得近乎失态,仿佛这个答案比他肩后的毒针和药中的剧毒更加重要!“她叫什么名字?!”

李晚晴被他眼中那近乎疯狂的探究光芒所慑,下意识地回答:“……顾……顾婉容……”

“顾婉容……”南宫陌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如同咀嚼着某种苦涩至极的东西。面具下,他紧抿的薄唇微微颤抖了一下。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大的寒冰,骤然凝固!

他死死地盯着李晚晴的脸,目光在她沾满污渍却依旧难掩清丽轮廓的五官上逡巡,仿佛要透过这张脸,看到另一个早已逝去的、刻骨铭心的影子。

时间仿佛静止了。

书房内,只有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以及两人沉重压抑的呼吸。

肩后毒针带来的麻痹感正在扩散,药中“醉生梦死”的甜腻气息似乎还在鼻端萦绕,庭院里刺客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阴谋的冰冷……然而这一切,在此刻南宫陌剧烈震荡的心神面前,都显得模糊而遥远。

他捏着那支温润的白玉忍冬簪,如同捏着一块滚烫的烙铁。良久,他才用一种极其沙哑、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的、带着难以置信和某种深重复杂情绪的语气,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质问命运:

“……顾清弦……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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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念留存:顾婉容是谁?顾清弦又是谁?这支白玉忍冬簪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它与南宫陌的过去有何关联?为何这个名字会让他如此失态?肩后的毒针和药中的“醉生梦死”谜团尚未解开,新的身世之谜又轰然降临!李晚晴的身世难道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