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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点。

京城,西山脚下的那座四合院。

卧室的灯还亮着。

钟小艾并没有睡。

她穿着那件白色的真丝睡袍,抱膝坐在宽大的红木床上。

床很大,右边空荡荡的。那是李枫桥的位置。

这三天,她过得度日如年。

一方面,她要顶住各方压力,拿着那个烫手的黑账本在中纪委内部秘密运作,像个走钢丝的演员。

另一方面,她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李枫桥临走前那个决绝的眼神。

他是为了那个叫林优雪的女人走的。

一想到这里,钟小艾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

她是京城的高岭之花,是无数人仰望的女神,但在李枫桥心里,她竟然比不上汉东那个乡下丫头?

“混蛋......”

她咬着嘴唇,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并没有拨出去的号码。

“吱呀——”

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钟小艾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

沉重的脚步声穿过庭院,踏上台阶,最终停在了卧室门口。

“咔哒。”

门锁转动。

门开了。

一阵深秋深夜的寒风,夹杂着浓烈的烟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瞬间灌进了温暖的卧室。

李枫桥站在门口。

他还是那身离开时的黑色中山装,但此刻衣服有些皱了,领口敞开着,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底布满了血丝。

他就站在阴影里,像一头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孤狼,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战栗的戾气。

“你......”

钟小艾看着他,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质问和冷嘲热讽,在看到他这副模样的瞬间,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她下意识地赤着脚跳下床,跑到了他面前。

“你受伤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作为纪委干部,她对血腥味很敏感。虽然李枫桥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这股味道绝不是杀只鸡能留下的。

“没有。”

李枫桥随手关上门,将寒风隔绝在外。

他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担忧的女人。

白色的丝绸睡袍,赤裸的玉足,还有那双因为熬夜而微微红肿的眼睛。

“那是别人的血。”

他淡淡地说道,声音沙哑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

“汉东那边的垃圾,清理干净了。”

“清理干净了?”

钟小艾瞳孔微缩。她太清楚这几个字背后的分量。

这意味着有人死了,或者有人生不如死。

“是因为那张照片?”她试探着问,语气里泛起一股酸意。

“为了那个林优雪,你真的大开杀戒了?”

李枫桥没有回避,他直视着钟小艾的眼睛。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扣住了钟小艾的后脑勺,将她拉向自己。

“钟小艾,你听着。”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赵瑞龙那个畜生,买通了军区的内鬼,想在林优雪的安胎药里下铊毒。”

“如果我晚回去一天,她现在就是一具尸体,或者是一个植物人。”

“什么?!”

钟小艾的脸色瞬间煞白!

铊毒!

作为高知女性,她当然知道这种毒药的恐怖。

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死状极惨。

“他怎么敢?!”钟小艾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已经突破了所有政治斗争的底线,这是反人类的谋杀!

“他敢。”李枫桥冷笑一声,眼中的杀意如有实质。

“因为他急了,因为我们手里的账本,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他在汉东动我的女人,就是为了逼我在京城松口。”

李枫桥松开手,脱下那件沾染了戾气的外套,随手扔在地上。

他一步步逼近钟小艾,直到将她逼退到床边,跌坐在柔软的床垫上。

“所以,钟小艾。”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自己与床之间。

“你现在的吃醋,毫无意义。”

“我们面对的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疯狗。林优雪差点死了,下一个可能就是你。”

“赵瑞龙既然敢动军区的人,就敢动你这个中纪委的副主任。”

钟小艾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眼中的血丝、他身上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她感到恐惧,却又感到一种莫名的依靠。

在这个吃人的京城漩涡里,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是真正见过血敢为了保护自己人而化身修罗的。

“我......我不怕。”

钟小艾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既然他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她伸出手抓住了李枫桥衬衫的领口,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账本我已经交上去了。专案组已经秘密成立。本来还在走流程,但既然他敢下毒......”

钟小艾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那是属于钟家大小姐的威严。

“明天,我就申请特别行动。我要让他赵瑞龙,在京城没有立锥之地!”

“很好。”

李枫桥看着她这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才是他要的官面夫人,这才是那把能杀人的刀。

“不过,在那之前......”

李枫桥的话锋突然一转,眼神中的杀意瞬间转化为了另一种更加危险、更加灼热的情绪。

“我需要洗澡。”

“洗去这一身的血腥味。”

他看着钟小艾,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那件丝绸睡袍的领口处游移。

“但我现在很累。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我的未婚妻,既然我们是盟友,你是不是该帮帮我?”

“帮......帮你?”

钟小艾一愣,随即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你......你想让我给你搓背?!”

“不只是搓背。”

李枫桥站直身体,张开双臂,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在汉东,优雪每天都会给我放水、宽衣、按摩。”

“既然你说你要当京城唯一的李夫人......”

他低下头,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挑衅。

“这种贤妻的基本功,钟大小姐应该不会输给一个乡下丫头吧?”

这是激将法。

也是一种赤裸裸的调教。

他在用林优雪来刺激钟小艾的胜负欲。

钟小艾死死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但那种不服输的劲头,以及内心深处那种想要彻底占据这个男人、证明自己比那个女人更优秀的渴望,让她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

“谁说我不会?!”

她咬着牙,那双平日里握笔杆子的纤纤玉手,颤抖着伸向了李枫桥的皮带扣。

“我不光会,我还会让你知道......”

她抬起头,眼神迷离而倔强。

“京城的服务,比汉东更高级。”

李枫桥笑了。

他任由她笨拙地解开自己的衣物。

当最后一丝束缚落地,他一把抱起这个高傲的女人,大步走向了那间巨大的浴室。

汉东的血债,要在京城用另一种方式来偿还。

今晚水不仅要热,还要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