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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梗概:沈清弦以身为饵,萧寒率众血战突围。在付出惨烈代价后,萧寒等人虽暂时脱险,沈清弦却被耶律元佐带走。重伤的萧寒在昏迷前,得到了关于云萝王妃下落的最后一个线索。

“我就是周芙!前朝永宁公主!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我就在这里!”

沈清弦清越的声音,在死寂的荒野和呼啸的北风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压抑已久的杀局!

“在那里!”

“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

三方人马,原本还带着几分谨慎的合围态势,在目标主动现身的刺激下,彻底失去了控制!火把的光芒疯狂摇曳汇聚,杂乱的脚步声、马蹄声、兵刃破风声,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西北、东南、正南三个方向,朝着驿站中央那抹孤零零的白色身影汹涌扑来!

人性的贪婪、任务的紧迫、以及对“前朝公主”价值的觊觎,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理智和阵型。场面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混乱诞生的刹那——

“随我——杀出去!”

萧寒的咆哮如同受伤猛虎的怒吼,压过了所有的喧嚣!他无视肩头伤口崩裂带来的钻心剧痛,将太虚真气催谷到极致,整个人与手中长剑仿佛化为一体,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青色闪电,悍然撞向了正南方向那支阵型已显散乱的“不明边军”!

剑光过处,血浪翻涌!

太虚游龙剑法在他搏命的意志驱动下,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惨烈与霸道!没有防守,只有进攻!每一剑都倾尽全力,每一式都直取要害!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如同被收割的麦秸般倒下,硬生生在密不透风的人墙上,撕开了一道血色的缺口!

“跟上萧大侠!”王校尉目眦欲裂,发出沙哑的怒吼,率领着仅存的七八名还能战斗的边军护卫,如同楔子般紧紧跟在萧寒身后,沿着他用生命开辟的血路向前冲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每个人都在透支着最后的力气和生命,只为那渺茫的一线生机!

周淳则如同幽灵般,带着两名身手最好的暗卫,并未跟随突围,而是借着夜色的掩护和人群的混乱,悄无声息地朝着西北方向的辽国骑兵队伍潜去。他们的目标是制造更大的混乱,为突围创造机会,同时……也是执行沈清弦最后的命令——伺机而动。

而此刻,处于风暴最中心的沈清弦,面对从三个方向扑来的、面目狰狞的敌人,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能感受到夜风吹拂发丝的凉意,能看到那些贪婪、凶狠、或带着好奇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她高高举起那枚狼首令牌,运起内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战场:

“辽国南院大王令牌在此!耶律元佐!这就是你大辽的待客之道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威严和冷冽,竟让冲在最前面的几名辽国骑兵下意识地勒紧了马缰,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手中的令牌。

“都住手!”一个粗犷而带着怒意的吼声从辽国骑兵后方传来。只见耶律元佐排众而出,他脸色铁青,显然也没料到沈清弦会如此决绝地主动现身,更没料到场面会失控到这种地步。他盯着沈清弦手中的令牌,又看看混乱的战场,尤其是正南方向那道正在疯狂突进的青色剑光,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和恼怒。

“公主殿下何必如此?”耶律元佐压下火气,试图控制局面,“末将奉大王之命,特来‘请’殿下前往南京做客,绝无恶意!还请殿下放下令牌,随末将离去,以免刀剑无眼!”

他嘴上说着“请”,但手下的骑兵却已然呈半圆形散开,隐隐封住了沈清弦所有的退路,显然打着强行带人的主意。

而另一边,听雨楼的杀手和那支“不明边军”虽然被辽国骑兵暂时阻隔,却并未放弃,依旧在外围虎视眈眈,寻找着机会。

沈清弦心中冷笑,知道耶律元佐的话半分也信不得。但她要的就是这片刻的停滞和混乱!

就在耶律元佐话音刚落的瞬间,正南方向,异变再起!

萧寒等人虽然勇猛,但敌人实在太多,尤其是那支“不明边军”,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后,迅速稳住了阵脚,展现出精良的军事素养,开始有组织地围剿!王校尉身边最后一名护卫倒下了,他自己也身中数刀,成了血人,兀自挥舞着卷刃的战刀死战不退。

萧寒更是成了众矢之的!至少有三名气息沉凝的高手脱离战团,专门围攻他一人!刀、剑、枪,三种兵刃带着凌厉的劲风,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封死!

一杆长枪抓住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如同毒龙出洞,猛地刺穿了他的大腿!鲜血狂飙!

萧寒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跄,剑势不由得一滞!

另外一刀一剑,趁机如同附骨之疽般,直取他的咽喉和心脏!

避无可避!

远处的沈清弦恰好瞥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萧寒——!”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萧寒眼中猛地爆发出骇人的厉芒!他竟不闪不避,任由那刀剑加身,只是微微偏转了要害,同时将全身残存的所有内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长剑之中,使出了太虚游龙剑法中最为惨烈、与敌偕亡的一式——

“龙——翔——九——天——!”

剑光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不再是精准的刺击,不再是灵动的游走,而是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性的力量宣泄!以他为中心,剑气如同狂暴的龙卷,向四周疯狂席卷!

围攻他的三名高手脸色剧变,手中的兵刃竟被这狂暴的剑气生生震断!三人如同被巨锤击中,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周围离得稍近的十几名敌人,更是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扫过,瞬间筋断骨折,倒地毙命!

萧寒以重伤换来的这石破天惊的一击,终于将正南方向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巨大的、暂时无人能填补的缺口!

“走——!”他拄着剑,单膝跪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身后仅存的王校尉和两名侥幸未死的暗卫发出嘶哑的咆哮。

王校尉浑身浴血,看了一眼跪地不起的萧寒,又看了一眼缺口外漆黑的荒野,虎目含泪,他知道,这是萧寒用命换来的机会!他猛地一跺脚,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带着那两名暗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缺口,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萧寒,在吼出那一声后,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前扑倒在地,失去了意识。鲜血从他肩头和大腿的伤口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萧寒!!!”沈清弦眼睁睁看着萧寒倒下,只觉得眼前一黑,肝胆俱裂,几乎要晕厥过去。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却被耶律元佐手下的骑兵死死拦住。

“拿下!”耶律元佐看着倒地的萧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随即被冷酷取代。他一挥手,几名骑兵下马,朝着萧寒围去。

“住手!”沈清弦厉声喝道,她举起狼首令牌,眼神冰冷地看向耶律元佐,“耶律将军!你若敢伤他性命,我立刻毁掉这令牌,然后自尽于此!让你和你背后的人,什么都得不到!”

耶律元佐脸色一变,他毫不怀疑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真的会这么做。他此行最重要的任务是“请”回沈清弦,若逼死了她,后果不堪设想。至于那个萧寒……看样子也活不成了。

“哼!”耶律元佐冷哼一声,摆了摆手,示意手下退开,“既然公主殿下如此在意此人,末将便饶他一命。不过,还请殿下立刻随末将启程!”

他不再给沈清弦任何拖延的机会,示意左右上前。

沈清弦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萧寒,看着他身下那片不断扩大的血泊,心如刀绞,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萧寒拼死为她争取了时间,王校尉他们或许已经逃了出去,她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萧寒,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然后,她猛地擦去眼泪,挺直了脊梁,任由两名辽国骑兵一左一右“护卫”着她,朝着辽国骑兵队伍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耶律元佐看着沈清弦被带走,又瞥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萧寒,以及周围依旧虎视眈眈却不敢轻易上前抢夺的听雨楼和“不明边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们走!”他翻身上马,下令撤退。

辽国骑兵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听雨楼的人和那支“不明边军”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最终是辽国人得手。他们互相警惕地对峙了片刻,似乎都觉得再留在此地已无意义,也各自带着不甘和算计,迅速撤离。

荒凉的孤云驿,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燃烧未尽的车架和驿站残骸,发出噼啪的轻响,以及那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证明着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何等惨烈的厮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

一道微不可察的、如同狸猫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回了这片血腥的屠场。是周淳!他和他带去的两名暗卫,竟然在辽国骑兵的严密看守下,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且摆脱了追兵!

周淳脸色苍白,身上也带着伤,但他顾不得自己,第一时间冲到了萧寒倒下的地方。

探了探萧寒的鼻息,极其微弱,但尚存一线!

周淳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保命丹药,塞入萧寒口中,并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然后,他迅速检查萧寒的伤势,肩头旧伤崩裂,大腿被长枪贯穿,失血过多,内息紊乱……伤势沉重到了极点,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必须立刻救治!

就在周淳准备背起萧寒离开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萧寒紧握的左手。那手里,似乎死死攥着什么东西。

周淳小心翼翼地掰开萧寒冰冷的手指。

那是一小块从敌人衣衫上撕裂下来的布料,颜色深蓝,质地精良,不像普通军士所用。而在那布料的里衬上,用极其细微的针脚,绣着一个几乎难以辨认的标记——

那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图案,山峰之巅,隐约可见一座小小的、朱红色的……寺庙或道观的轮廓。

这个标记……周淳瞳孔猛地收缩!他从未见过!但这绝不可能是辽国或者听雨楼的标记!那支“不明边军”……

难道……

周淳来不及细想,将这块布料紧紧攥在手心,背起昏迷不醒的萧寒,如同负伤的老狼,踉跄着、却又无比坚定地,迅速隐没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之中。

天际,已经泛起了一丝微弱的鱼肚白。

血色黎明,即将到来。

(第四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