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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是一段直接植入意识的冰冷代码,又像是一滴落入平静油锅的冷水,瞬间在他混乱的心湖中炸开!

匡超傲猛地一个激灵,涣散的眼神骤然聚焦,闪过一丝极度的惊疑和警惕。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环顾四周。

屋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窗外是寂静的、被灵都防护屏障过滤后显得有些失真的夜空。

除了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跳,没有任何其他声音。

是幻觉?是因为精神压力太大,产生的幻听吗?连续的高强度训练,加上这挥之不去的梦魇……

但那个问题,却像是最恶毒的魔咒,又像是最诱人的禁果,牢牢地刻在了他的意识最深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

打败阮泽林?

想!

怎么可能不想!

这个念头,早已不是单纯的胜负欲,而是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唯一支柱,是他忍受所有痛苦、所有屈辱、所有孤独的意义所在!

匡超傲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呼吸的每一口空气,流淌的每一滴汗水,都是为了这个目标!他存在的价值,仿佛都系于此!

“想!”匡超傲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了这个字,声音沙哑而扭曲,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渴望与恨意。

匡超傲像是在回答那个诡异的声音,更像是在对自己发下最恶毒的誓言,“我当然想!我一定要打败他!我一定要把他踩在脚下!让他也尝尝这种被彻底否定、尊严扫地的滋味!我一定会证明……我才是最强的!我走的道,才是正确的!”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狠厉起来,但那狠厉之中,却悄然混入了一丝此前未曾有过的、近乎癫狂的偏执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后不顾一切的疯狂。

那个莫名出现的声音,如同第一滴落入清水的墨汁,不再只是晕染,而是开始主动地、扭曲地搅动匡超傲的心智,将其中潜藏的黑暗彻底激发出来。

第二天,天还未亮,匡超傲便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一般,准时出现在了空旷而冰冷的训练场内。

但他的状态,与以往那种带着明确目标的、近乎自虐的苦修相比,发生了微妙而危险的变化。

以往的疯狂训练,虽然残酷,但其内核是一种“锤炼”,是为了打碎旧的、不够强大的自我,重塑更强的根基。

目的明确,过程痛苦,但方向是“建设性”的。

而如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出一股令人不安的僵硬感和……一种仿佛在跟看不见的、名为“阮泽林”的阴影较劲的、充满戾气的狠毒。

练习最基础的直拳时,他不再专注于发力技巧的圆融、能量传导的效率以及打击点的精准。

而是疯狂地、一次又一次地用血肉之躯,以最蛮横的姿态,重重地击打着那具特制的、能够吸收并反馈冲击力的高强度合金桩。

拳头与金属碰撞发出沉闷可怕的“咚!咚!”巨响,仿佛战鼓擂响在墓园。

匡超傲的双拳很快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甚至能看到森白的指骨,但他毫不停歇,脸上反而露出一种近乎享受痛苦的扭曲表情。

直到训练场内配备的、能量有限的自动治疗仪发出警告,勉强将他的伤口愈合到不再流血的程度,他便立刻又开始了下一轮的疯狂击打。

这不再是为了提升,更像是一种“惩罚”——惩罚自己的无能,惩罚这个世界的“不公”,并将所有的愤怒和屈辱,都倾泻在这具没有生命的死物之上。

练习能量凝聚时,匡超傲不再注重能量的稳定性、控制精度和形态变化。

而是强行将风系的躁动、木系的生机与火系的狂暴,这三种属性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冲突的能量,以一种极其粗暴、危险的方式挤压、糅合在一起。

匡超傲无视能量反噬的风险,不顾经络传来的撕裂般痛楚,双眼死死盯着掌心那团极不稳定、闪烁着危险的三色光芒、随时可能爆炸的能量团,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痛苦与快意的诡异笑容。

他似乎从这种游走在失控边缘的危险行为中,获得了一种扭曲的、掌控力量的满足感。

几次,能量团险些在匡超傲手中提前爆发,剧烈的能量冲击将他炸飞出去,撞在训练场的防护壁上,留下焦黑的痕迹,他也只是咳着血,挣扎着爬起来,眼神中的疯狂却更加炽烈。

他的训练,目的性开始变得模糊,甚至带上了明显的“自毁”倾向。

匡超傲不再关心身体的承受极限,不再考虑长远的基础夯实,而是执着于在短时间内,用最极端的方式,去追求一种看似“强大”的、充满破坏性的表象。

训练场里原本还有几个同样在刻苦修炼的家族旁系子弟或雇佣的陪练,但很快,他们都下意识地远离了匡超傲所在的区域。

因为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混合着暴戾、绝望与疯狂的危险气场,让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而冰冷。

那不再是一个努力变强的战士的气场,而更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受伤凶兽。

整个训练场的气氛,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格外压抑和诡异,连训练器械运转的嗡鸣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训练间隙,匡超傲独自坐在角落休息,汗水混合着之前伤口崩裂渗出的淡淡血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浑浊的水渍。

他低着头,凌乱的碎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只能看到匡超傲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的肩膀,以及那紧绷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背部线条。

一种无声的、却足以让人感到窒息的负面能量,以他为中心,缓缓弥漫开来。

傍晚,匡超傲拖着疲惫不堪、多处软组织挫伤、能量核心因过度榨取而隐隐作痛的身体,离开了如同囚笼般的训练场,准备返回那个同样冰冷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