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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稳定了事故善后的局面,徐天华终于得以稍稍喘息。

而想要彻底的站稳脚跟,还需要紧紧握住县委常委会上的票数。

不过好在他和新县长虽然都是空降干部,但县委书记在人事权上往往更具有权威,因此他也并不是很着急。

毕竟他此刻手中,还握着一柄无形的“尚方宝剑”。

在那场悲惨的事故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工程问题上,徐天华甚至不需要明确指控谁。

只需在适当的场合流露出一丝对某些历史遗留问题的“关注”,就足以让那些心里有鬼或急于撇清关系的常委们坐立不安,这也算是一种微妙而强大的心理威慑。

一天后,徐天华没想到最先敲响办公室门的,会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张三金。

张三金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眼神里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

作为前任书记胡佐民的大管家,他的位置最为尴尬。

尤其在新书记新县长到任后,因为时间仓促,他未能及时安排好两位领导的办公室和住宿,只能让他们暂用旧处,这更让他心里七上八下。

“徐书记,打扰您几分钟,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办公室近期的工作,特别是为您和张县长服务的相关安排……”

张三金站在办公桌前,身体微微前倾,姿态放得很低。

徐天华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仿佛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工作汇报。

这种刻意的平淡,反而给了张三金更大的压力。

张三金磕磕绊绊地汇报完工作道:“徐书记,还有……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关于县一中原先的校舍维护和围墙工程……”

徐天华这才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他。

张三金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当时……当时的工程承包,据说是……是吉县长的一个远房亲戚做的……”

“当然,这只是下面的一些风言风语,具体的情况,还需要核查……”

张三金说完,也是紧张地看着徐天华。

这既是撇清自己的干系,也是他递上的一份投名状。

徐天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只是淡淡地表示道:“嗯,知道了,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乱传。”

“办公室的工作要更细致一些,尤其是服务保障,要跟上节奏,下去吧。”

张三金如蒙大赦,又有些忐忑,连声应着,躬身退了出去。

徐天华的态度模棱两可,既没有追究他的失职,也没有对他提供的信息表示兴趣,这反而让他更加捉摸不透,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侍奉这位新书记。

张三金刚走没多久,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邱治国便来了。

邱治国年纪稍长,神色严肃,带着纪检干部特有的沉稳。

“徐书记,关于事故背后的可能存在的违纪问题,纪委这边正在按照市纪委的要求,初步摸排。”

邱治国汇报得很有分寸,但仍然具有一定的指向性。

“目前了解到,当年一中的部分小型维修工程,存在程序不够规范的问题,相关经手人员,与当时分管科教文卫的白恩国副书记,以及具体负责财政审批的吉昌平副县长,都有过一些工作上的交集……”

“当然,这只是初步线索,一切都要以深入调查为准。”

邱治国的话说得比张三金更圆滑,更符合程序,但指向性却同样明确。

将疑点引向常务副县长吉昌平,甚至隐隐带上了另一位副书记白恩国。

吉昌平是县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县长,而白恩国则是去年才从副县长转到县委的专职副书记。

徐天华同样不动声色,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道:“治国同志,纪委的工作要严谨,要重证据,依规依纪。”

“既要对组织负责,也要对干部负责。”

“调查可以深入,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也不要扩大影响。”

“有重要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邱治国心领神会地点头道:“明白,请徐书记放心,纪委一定把握好分寸。”

送走邱治国,徐天华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

徐天华好歹也是经历过风浪的重生者,可太清楚眼下这局面了。

各方势力都在借着事故的由头各寻出路,既有主动投诚的人,也有趁机排除异己的人。

他们试图在徐天华站稳脚跟前,重新划定权力范围。

而焦点,似乎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常务副县长吉昌平身上。

接下来,如同约好了一般,县委副书记白恩国,县委组织部长赵英龙,县委宣传部长李晓燕,县委统战部长高星相继以各种名义来到徐天华的办公室进行“工作汇报”。

白恩国的话语里,极力强调自己当时只是宏观指导,具体执行和资金审批都是县政府那边的吉昌平副县长在负责。

赵英龙汇报干部队伍思想状况时,则隐约提到个别县领导的亲属在本地承揽工程,可能对队伍风气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组织部门正在密切关注。

李晓燕则从舆论角度出发,表示宣传部门正在努力引导,淡化事故中的贪腐疑云焦点,避免矛头指向县委领导层面。

高星的汇报则相对超脱,更多是表明统战系统坚决拥护市委县委决定的态度,但也在话里话外暗示,工商界对此事高度关注,希望新书记能带来新的气象。

对于每一位常委,徐天华都保持着几乎一致的沉稳和莫测高深。

徐天华主打一个认真倾听,偶尔提问,但从不轻易表态,更不对他们提供的信息或暗示做出直接回应。

只是反复强调稳定,团结和发展的大局,要求各位常委各司其职,做好分内工作。

这种看似平淡无奇的反应,反而在所有汇报者心中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他们摸不清这位新书记的底牌和真实想法,他既不急于烧火,也不轻易接纳,更不表态要动谁。

这种深不见底的沉默和掌控力,让这些官场老手们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其政治手腕和城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老练得多。

徐天华正在巧妙地利用这场危机带来的恐慌和猜疑,悄然无声地站稳脚跟。

当然,徐天华也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他需要让子弹再飞一会,让各种力量充分显现,让该浮出水面的都浮出来。

毕竟徐天华需要的是绝对的掌控,而不是简单的站队。

这场心理战,才刚刚开始。

而那个被众人隐约指向的常务副县长吉昌平,至今还未主动前来。

徐天华在等,等他沉不住气的那一刻。

至于县长张馨月,也不知道是那群常委故意冷落还是有意疏远,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过去汇报工作。

连县政府的两个常委都没有过去,更别说下面的干部们了。

与徐天华这边的热火朝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不知道某些干部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至于县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县长吉昌平此刻则是焦急的出现在了胡家大院的门前,等待着老领导的接见。

眼下局势的发展实在是过于不利,他可太清楚自己那帮表面和气的同僚私底下是怎样一副面孔了。

不借着这个机会把他吃干抹净,踢出现有局面,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