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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是刺入骨髓的冰冷。疲惫,是耗尽最后一丝气力的虚脱。2师的队伍挣扎在北山深处的雪原林海之中,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

脚下的积雪深不见底,往往一脚下去就直接没到大腿根,需要拼尽全力才能拔出来,再迈出下一步。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小刀,无情地切割着人们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战士们单薄的棉衣早已被雪水浸湿,又在低温下冻得硬邦邦,行动间发出咔嚓的轻响。

担架队更是举步维艰。抬着伤员的战士们需要付出双倍甚至三倍的体力,在深雪中寻找相对好走的地方,不时有人滑倒,又挣扎着爬起,死死护住担架上的战友。

“跟上!都跟上!别掉队!”各级军官和骨干们沙哑地低声催促着,不时伸手拉一把体力不支的战士。队伍拉得很长,沉默地在这白色的地狱里蜿蜒前行。

李云龙在小石头和另一名战士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动着。他的伤口在寒冷和颠簸下阵阵作痛,头晕目眩,但意志却异常清醒。他不断观察着四周的地形,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大致的方向和可能的路径。

“老赵,”他喘着粗气,对旁边同样疲惫不堪的赵刚说,“这样不行……队伍拉得太长,体力消耗太大,目标也大……得想想办法……”

赵刚推了推结满冰霜的眼镜,脸色凝重:“是啊……可是……这鬼地方,根本没有像样的路可以走。”

“大彪!”李云龙喊道。

张大彪从队伍前面折返回来,他也是满头冰渣,喘着白气:“师长!”

“这样,传令下去!”李云龙咬着牙,做出决定,“以连排为单位,分散前进!划定几个大致的方向和最终汇合点!这样目标小,行军也灵活一些!但要保持联络,派出通讯兵相互联系!遇到情况,立刻发信号!”

这是无奈之举,也是减少整体风险的办法。化整为零,既能加快部分单位的速度,也能避免被敌人一锅端。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庞大的队伍开始像细胞分裂一样,拆分成一支支 smaller 的单位,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般,散入更加广阔和复杂的山林之中。约定好在一天后,于北方一处有明显特征(如三座相连的山峰)的区域汇合。

分离时,战友们互相拍了拍肩膀,递上最后一点舍不得吃的干粮,眼神里充满了鼓励和决绝。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汇合时,身边还会剩下多少人。

李云龙带着师部直属队、警卫连以及部分重伤员,走在中路。这是最沉重、也是最危险的一路。

与此同时,在北山边缘,日军井上大队的临时指挥所里,气氛同样凝重,却带着一种暴戾的焦躁。

“八嘎!废物!一群废物!”井上少佐气得将手中的望远镜狠狠摔在雪地上。他的部队被这该死的雪山严重迟滞了。大部队在深雪中寸步难行,车辆和重武器完全成了累赘。

先期派出的北岸中队报告,他们失去了支那军主力的踪迹,只发现了一些杂乱蔓延的脚印,显示对方似乎分散行动了。

“航空队呢?!侦察机有什么发现?!”井上对着通讯兵咆哮。 “报告少佐!天气依然恶劣,云层过低,能见度极差!航空队无法有效侦察!”通讯兵战战兢兢地回答。

“八嘎!”井上又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弹药箱。他感觉自己有力使不出,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少佐阁下,”一个参谋小心翼翼地建议,“支那人分散逃跑,说明他们已是穷途末路。但这片山区确实不利于我军大部队展开。是否……我们也派出精干的小股部队,以中队甚至小队为单位,分路追击?同时,请求上级调动更多的皇协军部队,对山区外围进行封锁,拉网清剿?”

井上喘着粗气,盯着地图上那片广袤的白色区域,眼神阴鸷。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战术,但意味着战果也可能被分散。

“命令!”他最终咬牙切齿地下令,“第一、第三中队,以小队为单位,配备无线电,分多路向北搜索追击!重点追击那些脚印最深、人数似乎最多的路线!第二中队和皇协军刘桑的部队,沿山区外围机动,封锁所有可能的下山通道和村庄!发现支那军,格杀勿论!同时,继续请求航空兵支援,一旦天气好转,立刻轰炸任何可疑区域!”

“嗨!”

日军的战争机器再次开动,虽然被地形所限,却依旧高效而致命。数量众多的日军小股部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开始从多个方向涌入北山,沿着发现的踪迹展开了专业的追踪和猎杀。

李云龙所在的师部队伍,由于担架多,行动最为缓慢,留下的痕迹也最明显。

午后,天空的雪暂时小了一些,但能见度依然不高。队伍正在一段相对开阔的雪坡上艰难行进。

突然! “砰!砰!” 几声清脆的三八式步枪枪声从侧翼的山林里响起!

子弹“啾啾”地打在队伍周围的雪地上,溅起一片片雪沫!

“敌袭!隐蔽!”警卫连长一声大吼,战士们迅速扑倒,或用担架、用岩石作为掩体,同时拉动枪栓准备还击。

“哪里打枪?!”李云龙被小石头猛地按倒在雪地里,急声问道。 “右侧山林!距离不远!人不多!”有战士立刻判断道。

是一股日军的追击小队!他们凭借更好的体力和装备,以及可能的本地向导,竟然追上来了!

“机枪!压制那个山头!”张大彪怒吼着,指挥一挺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轻机枪向枪声响起的方向扫射。

“哒哒哒哒……” 机枪子弹打在远处的树林里,枝叶纷飞,暂时压制住了对方的冷枪。

但更多的步枪声从其他方向零星响起!日军的小队显然很有经验,他们在利用地形进行骚扰和迟滞,并试图摸清我军的人数和火力。

“不能缠斗!”李云龙立刻意识到危险,“大彪!带一个排,从左面绕过去,把他们撵走!其他人,保护伤员,快速通过这片开阔地!快!”

张大彪二话不说,带着几十个战士,利用地形掩护,向侧翼发起了反冲击。枪声顿时激烈起来。

师部主力则趁机抬起担架,拼命向前方的密林地带冲去。不断有子弹从身边掠过,有人中弹倒下,但没有人停下脚步。

这是一场与死亡赛跑的逃亡。

十几分钟后,张大彪带着人回来了,脸上多了道血痕:“妈的,撵走了!大概一个小队的鬼子,滑得很,打死打伤几个,其他的钻林子跑了!”

“他们肯定用电台报告了我们的位置和方向!”赵刚忧心忡忡地说,“很快会有更多的鬼子围过来!”

李云龙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知道赵刚说得对。 “改变方向!”他立刻下令,“不能按原计划去汇合点了!向西!往山更深的地方走!通知其他我们能联系上的部队,汇合点变更!新的汇合点……定在黑风口(临时虚构的地名)!”

队伍再次艰难地转向,踏入更加偏僻难行的区域。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混乱的脚印和零星的血迹,如同指路的标记,吸引着更多的猎杀者。

雪原茫茫,迷踪处处。2师暂时摆脱了眼前的敌人,但更大的包围网正在缓缓合拢。他们像受伤的猎物,在白色的迷宫中挣扎,而猎人冰冷的枪口,从未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