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的晨雾还没散尽，西城门内的石板路上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云龙刚跟着一营推进到西大街中段，通讯兵就骑着马飞奔而来，手里的电报在风中猎猎作响：“师长！总部急电 —— 日军从大同、阳泉调了三个旅团，合计一万二千人，正往太原增援，预计明天中午就能到！另外，日军华北方面军还派了一个飞行中队，共八架九七式轰炸机，今早已经抵达榆次机场，可能会对咱们的阵地和后勤线进行空袭！”
“三个旅团加八架轰炸机？” 李云龙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手里的望远镜 “哐当” 撞在枪托上，“山本一木这老小子，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他抬头望向天空，晨雾渐散的天际线干干净净，可一想到轰炸机即将到来，后背就冒起一层冷汗 —— 现在城内巷战胶着，西大街七个未清理的暗堡已经够棘手，要是飞机再来轰炸，战士们连躲的地方都难找，后勤线要是被断，弹药和粮食更成问题。
“师长，要不咱们先在街道两侧构筑防空掩体？让炊事班和工兵连一起上，用木板和沙袋搭临时防空洞，至少能挡挡炸弹碎片。” 参谋赶紧建议。李云龙点头：“立刻安排！让各营抽一半人出来挖掩体，另一半人继续警戒暗堡，别让鬼子趁机偷袭！另外给总部回电，问能不能调几挺高射机枪过来，总不能让鬼子的飞机在咱们头上随便扔炸弹！”
通讯兵刚策马离开，远处忽然传来 “嗡 —— 嗡 ——” 的引擎声，像一群巨大的马蜂从天边飞来。李云龙猛地抬头，只见东北方向的天空出现八个小黑点，正朝着太原城快速移动。“是鬼子的飞机！快让战士们找掩护！” 李云龙大喊着，一把将身边的新兵王栓柱按进旁边的战壕里。
战士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第一波炸弹就落了下来。“轰隆！轰隆！” 西大街南侧的几间民房瞬间被炸毁，砖石瓦砾飞溅，一个正在清理暗堡的班战士来不及躲避，被埋在了废墟下。李云龙趴在战壕里，看着燃烧的民房，眼睛通红 —— 那间民房里还住着一家三口百姓，刚才他还跟老乡聊过天，说等打完仗要种两亩玉米。
“机枪手！对着飞机开枪！别让它们这么嚣张！” 张大彪红着眼，举起步枪对着天空射击。战士们纷纷效仿，步枪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天空，可九七式轰炸机飞得太高，子弹根本够不着，反而引来更多炸弹 —— 一架轰炸机朝着一营的临时弹药堆放点俯冲下来，两颗炸弹落在附近，虽然没直接命中，却把几箱手榴弹震得滚出老远，一个战士冲过去想把箱子拉回来，刚跑两步就被弹片击中，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空袭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八架轰炸机才摇摇晃晃地飞走，留下满街的废墟和浓烟。李云龙从战壕里爬出来，身上沾满尘土，他走到被炸毁的民房旁，看着战士们用手刨着废墟，心里像被刀割一样。“师长，找到老乡了，一家三口都……” 一个战士低着头，声音哽咽。李云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满是决绝：“把老乡们好好埋了，立个碑。告诉弟兄们，这仇咱们一定报！”
就在这时，丁伟的电报也到了。电报里说，他派去东城门外围侦查的小队发现，日军增援部队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榆次，正朝着太原方向推进，负责阻援的八路军 358 团已经在榆次郊外与日军交火，日军不仅配备了九二式步兵炮，刚才还来了四架轰炸机，对着 358 团的战壕狂轰滥炸，358 团的战壕被炸毁了大半，伤亡不小，请求支援两门迫击炮和一批炮弹，还要能对付飞机的办法。
“358 团是孔捷的部队吧？” 李云龙对着参谋问。参谋点头：“是，孔团长带着 358 团驻守在晋中，这次总部特意调他们过来阻援，可他们手里只有几门迫击炮，连重机枪都没几挺，根本扛不住日军的步兵炮和飞机。” 李云龙咬了咬牙：“给丁伟回电，让他从二营抽一个连，带着两门迫击炮和五十发炮弹去支援 358 团，再让他们带上所有的手榴弹，要是飞机再来，就组织战士们用集束手榴弹对着低空俯冲的飞机扔，多少能起到点威慑作用！另外，让周卫国的‘利刃’分队先去摸清南大街日军的布防，顺便看看有没有能改造成防空掩体的地下室，别盲目冲锋，减少伤亡。”
与此同时，榆次郊外的 358 团阵地上，硝烟还没散尽。孔捷趴在战壕里，棉服的袖子被弹片划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刚才飞机轰炸时，他差点被埋在战壕里，是身边的通讯员用身体护住了他，通讯员却没挺过来，现在尸体还躺在旁边。
“团长！日军又冲上来了！这次来了有两百多人，还带着掷弹筒！” 二营营长大喊着，举着刺刀冲向日军，刚跑两步就被掷弹筒炸起的泥土埋了半截，他挣扎着爬出来，脸上全是血，却依旧嘶吼着往前冲。孔捷抹了把脸上的血，从战壕里站起来，举起手枪对着日军射击：“弟兄们，守住阵地！咱们要是让鬼子过去，李云龙和丁伟在太原就危险了！机枪手，把鬼子的掷弹筒打掉！”
重机枪手刚架起机枪，天空中忽然又传来 “嗡 ——” 的引擎声 —— 三架日军轰炸机折返回来，对着 358 团的阵地再次轰炸。“快躲！” 孔捷大喊，可已经晚了，一颗炸弹落在重机枪阵地旁，机枪手和机枪一起被炸飞，战壕里顿时血肉模糊。孔捷含着泪，抓起身边的步枪继续射击，心里却充满绝望 —— 没有重机枪，没有防空武器，他们根本挡不住日军的进攻和飞机的轰炸。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和迫击炮的轰鸣声 —— 丁伟派来的支援部队到了。带队的连长看到 358 团的惨状，立刻大喊：“迫击炮准备！目标日军步兵炮阵地，放！另外，二排准备集束手榴弹，飞机要是下来俯冲，就往天上扔！” 两门迫击炮同时发射，炮弹带着呼啸声落在日军的步兵炮旁，炸得日军炮兵四处逃窜；二排的战士们则把三枚手榴弹捆在一起，盯着天空，只要飞机敢低空俯冲，就立刻扔出去。
日军轰炸机看到地面有反击，不敢再低空轰炸，只能拉高高度胡乱扔了几颗炸弹，就灰溜溜地飞走了。孔捷看到支援部队，激动得大喊：“冲啊！把鬼子打回去！” 战士们士气大振，跟着支援部队一起冲锋，日军被两面夹击，很快就败下阵来，退回了榆次城内，但他们临走前炸毁了通往太原的公路，想要延缓八路军的支援速度。
孔捷走到支援部队连长身边，握着他的手，声音哽咽：“谢谢你们！要是再晚来一步，咱们的阵地就守不住了！只是公路被炸毁，后续的物资运输怕是要受阻，而且鬼子的飞机随时可能再来，咱们得想办法应对。” 连长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图纸：“孔团长，这是师长让我带来的简易防空掩体图纸，咱们可以用战壕和土坡结合，再盖层木板，能挡不少炸弹碎片。另外，总部说会尽快调两门高射机枪过来，应该能缓解防空压力。”
太原城内，周卫国带着 “利刃” 分队正在侦查南大街的日军布防，同时寻找能改造成防空掩体的地下室。南大街两侧全是商铺，日军把商铺的门窗封死，改成了射击孔，有的商铺二楼还架设了重机枪，形成了交叉火力，更棘手的是，日军好像也怕飞机轰炸，在不少商铺的后院挖了防空洞，里面还藏着弹药和粮食。
小张刚探出头想要观察，就被一颗子弹擦着耳朵飞过，打在旁边的砖墙上，溅起的砖屑划伤了他的脸颊。“小心点！鬼子的火力很密集！” 周卫国赶紧把小张拉回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钱庄上 —— 钱庄的墙体是钢筋水泥做的，比其他商铺更坚固，后院大概率有地下室。
“老赵，你跟我去钱庄后面看看，小张和小吴在这儿警戒。” 周卫国说着，猫着腰绕到钱庄后院，果然看到一个地下室入口，用厚重的铁门封着，门口有两个日军哨兵把守。“等会儿我假装路过吸引他们注意力，你从侧面绕过去，用匕首解决他们。” 周卫国小声说，然后故意踢倒旁边的垃圾桶，哨兵听到动静，立刻举枪对准声音来源，老赵趁机绕到哨兵身后，匕首一挥，两个哨兵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周卫国打开铁门，里面果然是个宽敞的地下室，能容纳几十人，墙壁还很厚实，正好能改造成防空掩体。“太好了！咱们赶紧回去报告师长，让百姓和伤员先转移到这儿来，要是飞机再来轰炸，也能有个安全的地方。” 周卫国说着，又在地下室里搜了搜，发现角落里藏着几袋粮食，应该是日军之前抢来的，正好能分给百姓。
几人刚要离开钱庄，就听到外面传来百姓的哭声，周卫国从门缝里往外看 —— 几个日军正把百姓们赶到一起，手里拿着枪，好像在逼百姓们去修防御工事，有个老人不愿意，被日军一脚踹倒在地。“不能让鬼子欺负百姓！” 小张咬着牙，就要冲出去，周卫国赶紧拉住他：“别冲动！咱们现在人少，硬拼不是对手，等回去带大部队过来，再救百姓。” 小张咬了咬牙，只能忍住，眼睁睁看着日军把百姓们带走。
傍晚的时候，周卫国带着分队回到了西城门的指挥棚，把画好的布防图和找到地下室的消息告诉李云龙：“师长，南大街的日军布防很严密，而且他们也挖了防空洞，咱们得用炸药从地窖绕过去才能端了火力点。另外，钱庄的地下室能改造成防空掩体，还找到几袋粮食，正好能分给百姓。”
李云龙接过布防图，眉头终于舒展了些：“好！防空掩体的事立刻安排，让赵刚带着医护人员和百姓先转移过去，伤员也一起搬过去，别再让飞机炸着。粮食的事让炊事班赶紧处理，煮成粥分给百姓和战士们。至于南大街的鬼子，就按你说的办，晚上让一营配合你们，先端了绸缎庄的掷弹筒，再逐步清理其他火力点。对了，总部来电说，高射机枪明天就能到，到时候咱们就能好好收拾鬼子的飞机了！”
夜幕降临，炊事班的战士们推着小车，悄悄给百姓们送粮食和热粥。王栓柱也在其中，他手里拿着粥碗，递给一个饿肚子的小孩：“快吃吧，不够还有，吃完了跟娘去地下室，那里安全。” 小孩接过粥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小孩的母亲对着王栓柱连连道谢：“谢谢八路军同志，要是没有你们，我们娘俩今晚不仅要饿肚子，还得怕飞机轰炸。” 王栓柱笑了笑：“大娘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等明天高射机枪到了，就不用怕鬼子的飞机了。”
送完粮食，王栓柱跟着老李回到一营，准备配合 “利刃” 分队进攻南大街。一营的战士们已经准备好了炸药包和手榴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坚定的表情，只是想起白天飞机轰炸的惨状，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柱子，等会儿跟在我后面，别乱跑，听到飞机声就赶紧找掩护，知道没？” 老李拍了拍王栓柱的肩膀，王栓柱点点头：“李哥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周卫国带着分队先钻进粮店的地窖，朝着绸缎庄的方向爬去。地窖里又黑又湿，爬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上面传来日军的说话声，好像是在讨论晚上要不要加强警戒，怕八路军偷袭。周卫国屏住呼吸，等日军走远了，才继续往前爬，终于爬到了绸缎庄的地窖下面。他把炸药包放在地窖顶的木板下，拉响引线，赶紧往回爬。“轰隆” 一声，地窖顶被炸开，上面的日军惨叫着摔了下来，绸缎庄里的掷弹筒也被炸毁了。
“冲啊！” 李云龙大喊一声，一营的战士们从巷子里冲出来，对着商铺里的日军开枪。日军失去了掷弹筒的支援，火力减弱了不少，但依旧在负隅顽抗，有的日军甚至拿着刺刀从商铺里冲出来，和战士们展开近身肉搏。王栓柱跟着老李，手里拿着步枪，对着冲出来的日军开枪，他看到一个日军举着刺刀朝着老李冲过来，赶紧开枪，虽然没击中日军的要害，却把日军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老李趁机用刺刀刺中了日军的心脏。
战斗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南大街的三个主要火力点被端掉了，但还有四个商铺里的日军在抵抗，一营也牺牲了十几个战士，弹药也快用完了。更糟糕的是，远处忽然传来 “嗡 ——” 的引擎声，虽然很淡，但所有人都知道 —— 鬼子的夜航飞机来了。“快撤！进地下室躲起来！” 李云龙大喊，战士们赶紧撤回到地下室，刚进去，外面就传来炸弹的爆炸声，震得地下室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等飞机飞走，战士们才从地下室里出来，看着又多了几处废墟的街道，心里都沉甸甸的。李云龙看着疲惫的战士们，叹了口气：“先撤回来休整，明天再继续清理。告诉炊事班，给战士们煮点热粥，暖和暖和。”
太原城内的日军司令部里，山本一木看着手里的战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 南大街的三个火力点被端掉，但八路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而且飞机轰炸给八路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后勤线也被炸毁了不少。“佐藤！” 山本一木大喊一声，佐藤赶紧跑进来：“将军阁下，您吩咐！”“明天让飞机继续轰炸八路军的阵地和后勤线，尤其是他们的弹药堆放点和医疗点！另外，让增援部队加快速度，争取明天中午赶到太原，内外夹击，一举消灭八路军！”
佐藤点点头，赶紧去传达命令。山本一木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心里充满了期待 —— 他相信，有飞机的支援和增援部队的到来，一定能守住太原城，甚至能消灭李云龙的独立第二师。
远处的钟楼依旧矗立在夜色中，楼顶的重机枪还在闪烁着冷光，天空中偶尔传来飞机的引擎声，像是在预示着，明天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李云龙站在指挥棚外，看着远处的钟楼和漆黑的天空，心里暗暗发誓 —— 不管是日军的三个旅团，还是八架轰炸机，他都会带领战士们一一应对，一步步清理掉鬼子的每一个火力点，彻底拿下太原城，为牺牲的战友和百姓报仇，为这片土地带来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