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训练基地的开训仪式刚结束,李云龙就带着第一批学员钻进了后山的丛林。晨露打湿了作训服,裤脚沾满了泥泞,他却丝毫不在意,手里挥舞着开山刀,砍掉挡路的荆棘:“都跟紧了!从这里到山顶的观察哨,十五公里山路,限时两小时!谁要是超时,晚上就别想吃饭!”
身后的三十名学员都是各军区选拔的尖子,原本还带着几分傲气,可刚走了三公里,就有几人跟不上节奏。来自济南军区的林锐,是全军格斗比赛的冠军,此刻正扶着树干大口喘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李云龙,心里满是惊讶——这位五十多岁的将军,体力居然比二十出头的自己还好。
“别磨蹭!”李云龙回头瞪了他一眼,“格斗冠军怎么了?在战场上,敌人不会因为你是冠军就手下留情!连山路都走不完,还当什么特种兵?”林锐脸一红,咬着牙跟上队伍,心里暗下决心,绝不能在第一堂训练课上就掉链子。
沈鸿拿着计时器跟在队伍侧面,时不时提醒学员们调整呼吸:“保持节奏,用腹部呼吸!注意脚下的落叶,下面可能有陷阱——这是将军特意布置的,要是踩中了,直接判定淘汰!”话音刚落,就听到“咔嚓”一声,来自南京军区的吴磊不小心踩中了一个捕兽夹,虽然只是模拟陷阱,却也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淘汰!”李云龙头也不回地喊道。吴磊脸一白,刚想求情,就被沈鸿拉到一边:“这是基地的规矩,将军说了,特种兵执行任务时,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致命。回去好好反省,下次还有机会补训。”吴磊只好不甘心地退出队伍,看着其他人继续前进。
到达山顶观察哨时,正好用时一小时五十分钟。学员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而李云龙却依旧腰杆笔直,指着远处的山谷:“看到那片松林了吗?下午我们就在那里进行隐蔽渗透训练。现在,我给你们十分钟休息时间,十分钟后,学习野外生存技巧——谁要是敢偷吃压缩饼干,我就让他生吃蛇肉!”
休息时,林锐凑到沈鸿身边,小声问道:“沈副队长,将军以前是不是经常在野外执行任务?他对这里的地形也太熟悉了。”沈鸿笑了笑:“将军当年在晋西北打游击的时候,别说这种山路,就是悬崖峭壁也能如履平地。他身上的伤疤,有一半是在野外生存时留下的。”林锐听着,看向李云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佩。
下午的隐蔽渗透训练,李云龙亲自示范。他穿着迷彩服,往草丛里一趴,瞬间就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学员们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李云龙咳嗽了一声,他们才发现眼前居然趴着一个人。“隐蔽不是简单的藏起来,”李云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要利用地形、光线,甚至是风声来掩护自己。记住,在敌人眼里,你要变成一块石头、一棵草,而不是一个人。”
轮到学员们训练时,李云龙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林锐做得最出色,他不仅找到了绝佳的隐蔽位置,还利用树枝和落叶布置了伪装,连李云龙都花了半分钟才发现他。“不错!”李云龙难得表扬了一句,“有点我当年的风范。不过,要是敌人放狗怎么办?你身上的汗味早就暴露了。”
林锐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细节。李云龙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黑色的液体:“这是草木精油,抹在身上能掩盖人体气味。在野外,这些细节比战术更重要。”他把精油递给林锐,又挨个检查其他学员的隐蔽情况,指出他们的问题。
晚上的野外宿营训练,李云龙教学员们用树皮和藤蔓搭建帐篷,用萤火虫和松脂制作简易照明设备。有个叫赵磊的学员不小心被毒蛇咬伤,吓得脸色惨白。李云龙立刻走过去,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在伤口处划了个十字,然后用嘴吸出毒液,又从背包里拿出草药嚼烂敷在伤口上。“别怕,这是草花蛇,毒性不大。”李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野外,遇到毒蛇不要慌,记住‘一扎二吸三敷药’的口诀,比什么都管用。”
赵磊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着说:“将军,谢谢您!我以后一定好好训练,不辜负您的期望。”李云龙笑了笑:“在战场上,战友就是你的亲人,我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亲人受伤不管。记住,特种兵不仅要会打仗,还要会救人——只有活着,才能完成任务。”
基地的训练虽然严格,但学员们的进步很快。一个月后,他们已经掌握了野外生存、隐蔽渗透、格斗射击等基础科目。这天,李云龙决定进行一场实战化演练,模拟解救被恐怖分子劫持的人质。他把学员分成两组,一组扮演恐怖分子,驻守在山谷里的废弃工厂;另一组扮演解救部队,在二十四小时内营救人质。
林峰带领的一组扮演解救部队,他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凌晨三点,我们兵分三路,一路从正面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一路从侧面的烟囱爬进去,控制制高点;我带主力从后门突入,直奔人质关押的房间。”沈鸿作为裁判,在一旁提醒道:“记住,敌人有重机枪和手榴弹,还有三名人质,绝对不能误伤。”
演练开始后,林峰按照预定方案行动。正面进攻的小组很快和“恐怖分子”交上了火,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侧面的小组趁着混乱,顺着烟囱爬进了工厂,成功控制了制高点。就在林峰带领主力准备突入后门时,突然接到报告:“组长,正面小组有两名战士‘牺牲’了,敌人的火力太猛!”
林峰皱了皱眉,没想到“恐怖分子”的抵抗力这么强。他立刻调整方案:“让制高点的小组用狙击枪压制敌人的火力,我带剩下的人从围墙缺口突入!”可就在他们准备行动时,又传来消息:“人质被转移了,敌人带着人质往山谷深处跑了!”
“追!”林峰大喊一声,带着战士们追了出去。山谷里漆黑一片,只能靠手电筒照明。跑了大约两公里,他们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影。林峰刚想下令射击,就听到李云龙的声音:“住手!你们看看那是谁!”
林峰打开手电筒,才发现“恐怖分子”手里的“人质”居然是沈鸿和几名教官。“你们输了!”李云龙走了过来,脸色严肃,“第一,你们没有核实人质的位置就贸然进攻,导致两名战士‘牺牲’;第二,你们没有考虑到敌人会转移人质,陷入了被动;第三,刚才你们差点误伤自己人,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错误!”
演练结束后,李云龙在总结会上严厉批评了林峰:“实战不是演练,没有重来的机会。要是真的有人质,你们这样的打法,只会让所有人都送命!记住,特种兵作战,不仅要勇猛,更要冷静,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林峰低着头,心里很不服气,但也知道李云龙说得有道理。散会后,他没有回宿舍,而是一个人走到训练场,对着沙袋一拳接一拳地打。月光下,他的身影在空旷的训练场上显得格外孤单,拳头打在沙袋上的闷响,像是在发泄着心里的憋屈。
“还在跟自己较劲?”李云龙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峰回头,看到李云龙手里拿着两个搪瓷缸,里面装着冒着热气的浓茶。他快步走上前,接过茶缸,低声道:“将军,我知道错了。”李云龙在他身边坐下,喝了一口茶:“知道错在哪了?别光说知道,得说清楚,不然下次还得犯。”
“我不该贸然进攻,没有核实人质位置就让正面小组冲锋,导致了‘伤亡’;还有,没有预判到敌人会转移人质,打乱了整个部署;最后,差点误伤教官,这是最致命的。”林峰一条一条地数着自己的错误,声音越来越低。李云龙点了点头:“还算有自知之明。但你得想明白,为什么会犯这些错?不是你战术不行,是你太急功近利了。你想证明自己,想让所有人知道你这个组长称职,可越是这样,越容易乱了分寸。”
他放下茶缸,指着远处的靶场:“当年我跟坂田联队交手,兵力比人家少一半,装备更是差得远。要是我急着冲锋,早就全军覆没了。我蹲在战壕里看了三个小时,观察他们的火力点分布,找出他们的薄弱环节,才敢下令进攻。这打仗啊,就像下棋,走一步得看三步,不能只盯着眼前的棋盘。”
林峰抬头看着李云龙,月光照在将军脸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疤此刻显得格外清晰。他突然明白,将军的威严不是靠嗓门喊出来的,是靠一场场硬仗打出来的,是靠对战友生命的敬畏炼出来的。“将军,我明白了。以后我一定沉住气,凡事多琢磨,再也不犯这样的错了。”
李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白就好。走,回去睡觉。明天还有更累的科目等着你们呢。”两人并肩往宿舍走,夜色中,他们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硬仗积蓄力量。
接下来的半个月,训练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李云龙把演练中暴露的问题一一拆解,针对性地设置了“人质动态追踪”“复杂环境通讯保障”“敌我识别精准判断”等专项科目。为了让训练更贴近实战,他还特意从军区调来了一批模拟恐怖分子的蓝军部队,这些蓝军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战术刁钻,打法凶狠,把学员们折腾得够呛。
在一次“城市反恐”演练中,蓝军利用废弃的居民楼设置了层层陷阱,不仅在楼道里布置了绊发雷,还安排了狙击手潜伏在楼顶。林峰带领的小组刚进入楼道,就被绊发雷的模拟爆炸声“炸”倒了两人。“撤退!快撤出来!”林峰大喊着,带领剩下的人退到安全区域。
蓝军的指挥官探出头,笑着喊道:“林峰组长,这就不行了?要是真的炸弹,你们早就成筛子了!”林峰气得脸色通红,却又无可奈何。这时,李云龙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林峰,想想我跟你说的,别硬冲,找他们的破绽!”
林峰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他观察着居民楼的结构,发现楼顶的狙击手虽然视野开阔,但需要每隔十分钟换一次弹夹。而楼道里的绊发雷,虽然隐蔽,但引线都藏在墙角的裂缝里。他立刻制定新方案:“赵磊,你用烟雾弹掩护,吸引狙击手的注意力;林锐,你借着烟雾,从侧面的排水管爬上去,打掉狙击手;剩下的人跟我走,用刺刀挑断绊发雷的引线!”
行动开始后,赵磊扔出的烟雾弹在楼道口炸开,浓浓的烟雾挡住了狙击手的视线。林锐像猴子一样,手脚并用顺着排水管往上爬,在狙击手换弹夹的间隙,一跃翻上楼顶,一把夺过对方的枪。与此同时,林峰带领其他人冲进楼道,用刺刀小心翼翼地挑断引线,成功突破了蓝军的防线。当他们控制住“人质”时,李云龙在观礼台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话!特种兵不是愣头青,得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