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古路说要回去报告大巫,不要和佛门合作。这个逆天转命的,会不会是佛门?”陆缺心生疑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你对佛门了解多吗?”周自如问道。
陆缺拍了一下大腿站起来,整个表情都变了,激动的回道:“何止了解,三次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周自如也是吃了一惊,佛门本就人数极少、踪迹难寻,陆缺能和他们深入交流这么多次,用佛家的话来说也是机缘。
随后,陆缺便把山中偶遇雄信差点被打死,住客栈被佛门大火球砸击差点被炸死,潜入吏部被雄信金乐和羽神联手差点被杀死,以及佛门内有复佛会,复佛会内又有老森人组织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周自如。
“听你这么说,我怎么隐隐约约感觉,佛门要借这次祭天大典,搞一次大事情。”周自如神色凝重的说道。
盲僧,你终于发现了华点。
“你可说对了,我早有一种猜想,既然他们起名叫复佛会,复佛复佛,不就是要复活佛陀吗?”
周自如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什么是天命?王侯将相、成王败寇吗,我觉得不是。因为这里面还包含每个人的气运和努力,是多种因素混杂在一起导致的结果。真正的天命应该是生老病死,任你权力再大,能够左右别人的生死,却左右不了自己的;任你修为再高,高深的修为也不过是将自己的寿命进行延长,终有止境。
所以说,佛门要复活那位传说中的摩衍那佛陀,逆转生死,这才是真正的逆天命而行。”
“你所言极是。”周自如忍不住朝陆缺竖起了大拇指。
“所以呢,我总感觉祭天大典在即,佛门又是如此急迫,他们说不定会在祭天大典上有什么大动作,这又有我们点灯人忙的。”陆缺说完,叹了口气,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他确实挺累了。
好想回到李纯和鄢紫的温柔乡,好好休息(释放)一番。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周自如突然话锋一转道:“剿灭炼魂师,或许并不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没错,我已经想到了。”
陆缺的回答明显超出了周自如的认知。
“按照常理说,如果仅仅是消灭炼魂师就可以让佛门复苏,摩衍那佛陀复活,那么佛门完全没必要等到祭天大典来临之际再去仓促执行这些计划,唯一的可能,便是佛门需要祭天大典的这个仪式,或者说,祭天大典才是佛门完成复活摩衍那佛陀的最终仪式。”
听闻陆缺分析,周自如的瞳孔都急剧放大了,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领域。
“按照周陆礼仪,祭天大典之时,需要天子纠和允贤帝同时出席,由允贤帝向天子纠汇报五年来朝廷的施政情况。本次祭天大典可谓既普通又特殊。”
“何为普通?何为特殊?”周自如问道。
“所谓普通,允贤帝年已四十七周岁,其二十六岁继位,现在已经是他第四次举行祭天大典,对他来说,祭天大典的一切都可谓普普通通;所谓特殊,周天子七岁继位,今年十二周岁,此为周天子第一次祭天大典,从天子和执灯者来说,此为本朝天子第一次,可谓特殊。”
周自如想不到短短数月不见,陆缺的政 治水平竟然蜕变的如此之高,奈何本人闲云野鹤惯了,又没有看过抖 阴,实在理解不了陆缺的什么普通性和特殊性,便一脸茫然,不置可否。
眼看这周自如听不懂,陆缺便进一步解释道:“如今朝堂局势复杂,邑都我也是初来乍到,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也说不出。但是我来到后的时间,细心观察了所能观察到的朝堂局势,并悉心收听了民间野史。正所谓允贤帝之心,人尽皆知,他想废掉天子,以后的周陆只有大昱朝皇帝一人当家。”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在大昱朝的严格管控下,除了天子脚下的邑都居民,其他地方的人还真从未听到过。
当然,这也和当地巡抚进行信息封锁有关,以及大部分居民对政 治无感,管你什么朝,让我吃饱饭就好。
这番言论让周自如大受震撼,几乎想要想捂住陆缺的嘴来阻止他说。
毕竟炼魂师的数千年来的苟活之道便是,不参与政 治。虽然真实性有待商榷,但至少周自如年少时在炼魂师内部接受的是这样的教育。
“所以啊,本次祭天大典可谓是群魔乱舞,到时候可有好戏看咯。”陆缺像个智者一般指点江山,为周自如已经喝空的茶杯斟满茶水。
“你我不过尘埃,何必关心大事。”周自如淡然一笑,饮下温热的香茗。
随后,二人便谈了谈其他趣闻,以及钟灵、张小葵等人。
“你当真没有看出,钟灵、张小葵都对你有意思?”周自如试探性的问道。
“嗨,你瞎落落啥么。”陆缺虽然来自现代,但并非渣男,对钟灵和张小葵两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情感复杂。
“我行走江湖习惯了,见多了男人三妻四妾,说实在话,她俩你真可以同时纳了。无论对你,还是对她俩,都是一件好事,她俩以后肯定能成为好姐妹。”周自如说道。
“你别胡言乱语了。”陆缺说完又给周自如斟满一杯。
“啥……胡言乱语,她俩真的是好姑娘呐~”周自如颤颤巍巍的说道,将陆缺斟满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是,我怎么头有些晕。”周自如瞪大眼睛问道。
“怕你不喝,故意给你以酒换茶。你喝的不是茶,而是邑都名酒浥轻尘。”陆缺举起酒杯笑道:“干了”。
“尼玛,你真……不愧是……山河四地出来的……的人。”周自如酒刚刚举起,人便趴下了。
山河四地所出之人好酒,是周陆久已的传言。
如今故人周自如前来,唯一的安全地方就是掌灯阁玄公廨,陆缺不得不防范玄圆或者执灯者进行监听。
但和周自如在一起的时候,要么陆心在场,要么贺晴在场,独处的时候,也不能排除别人监视,所以和周自如的推心置腹之言,都是经过陆缺精心打磨的。
和周自如独自交谈的场景,即便是被视频监控监听了,也只能推断出陆缺是一个政 治性敏感、政 治素养高,终于天子纠和执灯者的好点灯人。
位卑未敢忘忧国。
这是大白屋之内,正在观看监控屏幕收听陆缺和周自如对话的陆心和贺晴真心评价。
如此忠肝义胆的点灯人,为掌灯阁出了牛马之力的借调点灯人,我们竟然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以不信任的心态,去偷听人家和遇州老友的对话。
陆心和贺晴羞愧难当。
贺晴率先拿出笏板,拨通了玄圆的天干地支五行号码,说道:“掌灯,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怀疑陆缺,他和周自如,不过是谈了一些天子府社稷和点灯人的常规事项,虽然涉及你们领导想法,但终究还是维护你们的。”
“贺晴啊,我并没有怀疑陆缺,我只不过是在履行掌灯人的工作而已。”玄圆并没有作过多解释。
“掌灯,您听我说……”陆心抢过笏板,想替陆缺再说几句。
“嘟……嘟……”
对面传来挂断的声音。
玄圆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两个入室弟子,什么时候才能像陆缺一样,有对朝堂和政 治的敏感,不那么幼稚。
是不是自己平时待他们太宠你了呢?
玄圆想着,丢了一条鱼给霸王鼋,霸王鼋欢快的狼吞虎咽起来。
这是玄圆最喜欢的干饭场景,瞬间可以忘却所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