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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下旬的贾峪,空气中已带上初春的暖意。

秦云的日子却过得异常充实,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头。

他的身影穿梭于几个关键地点,勾勒出这片土地蓬勃的生机与隐秘的力量。

莲花镇军营的主体工程已巍然矗立,只剩下些内部装饰的收尾工作。

四十几个工匠在里面忙碌,叮当作响。

最令人瞩目的是那片依秦云图纸建造的巨大训练场:

它已不再是图纸上的线条,而是实实在在的练兵之所。

平整的土地上,标准化的靶具和靶架森然排列;

用于体能训练的单杠、深挖的沙坑、依托小河搭建的模拟渡河的舟桥模型一应俱全;

专门用于掷弹筒和火焰喷射器训练的沙袋堡垒厚重结实;

车辆维修平台和二十几座车库整齐划一,甚至还有三辆经过改装的巴士,正被逐步打造成功能齐全的战场快速治疗车,静待着它们的使命。

秦云时常来到这里,跟着特战队员们摸爬滚打,汗水浸透新式迷彩军装,枪声与呼喝声是这里最寻常的乐章。

记得初次见到这种草绿色打底的迷彩军装,特战队员们纷纷不理解,还有许多战士笑称 这怕不是制衣厂漂染布匹时将颜料弄乱了。

但随着隐蔽训练,众人才发现这种迷彩服在隐蔽作战时巨大的功用,并且布料密实,又涂了防水涂料,袖口和、腰部、领口采用了松紧和扎口,扣子全部改成了拉链。

并且还配备了白色披风,利于在雪地里隐藏行踪。

同时又给全部特战队员配备了鸭绒的睡袋。

特战队员对睡袋真是爱不释手,野外训练和作战时最发愁的睡觉问题一下就解决了。

训练的更加努力。

他们知道,每一次训练,都是为即将到来的残酷战斗积蓄力量。

机械厂内,则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于喜子的铸造车间里炉火熊熊,铁水奔流,这位沉默寡言的匠人正全神贯注地指挥着学徒们,将滚烫的金属浇注进攀岩锤和攀岩钉的模具中。

火星四溅,映照着他们专注而黝黑的脸庞。

现在铸造车间也有六十多人了。

分成两班,一班打造农用用具,一班专门打造武器的粗胚。

秦云有时会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看那粗糙的毛坯如何在锻打与淬火中渐渐成形,成为战士们翻越天堑的利器。

在精密机床车间,冰冷的钢铁与滚烫的切削液交织,技术工人们一丝不苟地操作着机器,对毛坯进行精加工,精雕细琢着三棱刺刀的每一个棱面,寒光在灯光下流转,透着致命的锐利。

朴红枫的车间则充满了试验与创新的气息。

掷弹筒的零部件散落在工作台上,火焰喷射器的储油罐和喷口装置正在反复测试调整。

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金属碎屑混合的味道,工程师们围在一起激烈讨论,图纸铺满了桌面。

技术的突破,往往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摸索与碰撞中诞生。

更令人振奋的是,金致亥带领的团队利用新到的一批机床和设备,他们成功研制出一种新型步枪。

它比老旧的“汉阳造”先进许多,虽在射程和精度上略逊于机械厂主力生产的新式步枪,却拥有一个独特的优势:

三连发的半自动能力,更重要的是,其弹匣设计极具兼容性,能适配多种相近口径的弹药,这在后勤补给可能面临困难的敌后战场,意义非凡。

秦云仔细验看、试射后,难掩喜色,亲自为它命名叫“红旗”半自动步枪,并拍板决定:

“好!这条线,专供延安!”

为了确保“红旗”生产线的绝对安全和保密,秦云果断下令。

顾长松立刻行动,在机械厂北面僻静的山坡上,迅速新建了两座坚固的车间。

十几个工程师和几十名技工被抽调出来,日夜赶工,在这与主厂区物理隔绝的“厂中厂”里,建立起一条专门的生产线。

预计月产量能达到500支左右。

秦云思虑周全,干脆将朴红枫的研发团队连同掷弹筒、火焰喷射器的试制车间也一并迁入此地。

这里成了贾峪机械厂最核心的机密所在。

所有生产人员都经过了政治保卫处极其严格的层层审查,并佩戴着特制的、带有复杂防伪标识的通行证。

秦云甚至觉得厂内保卫力量还不够,直接让乐志海从莲花镇特战队抽调了一个精锐班,荷枪实弹,全天候守卫在这片区域外围。

没有那枚小小的通行证,即便是机械厂的元老,也休想靠近半步。

肃杀的气氛与主厂区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药厂的成就同样耀眼。

实验室里,珍贵的“云南白药”已经成功复制并稳定生产,这将会挽救更多的战士的生命。

而更令人期待的青霉素,临床试验反馈极佳,伤员们的高烧和感染被奇迹般控制,下个月量产的计划已提上日程。

通过盛荣泽的穿针引线,十几位来自北平医科大学的外科医生和资深护士加入了药厂和医疗分队。

他们的到来,让队伍的医疗水平突飞猛进,药厂在秦家庄建了一个医院,叫“秦岭医院”,里面的设施是秦云参与设计的,综合了后世医院的一些特色。

并且从美国进口了一大批医疗仪器和设施:像x线、生化分析仪、血细胞计数仪、电外科发生器与 电凝器、麻醉剂、内窥镜等等。

这些设备计划花费了60万美元,还通过罗根的关系,聘请了七位美国的专家到贾峪来传授和教导医院的中国学员。

据医院的院长,原来盛荣泽在北平大学医学院的同事、原北平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副院长关轩康预计:这个的医院建好以后,将拥有关中东部最先进的仪器和设备,一些在至关重要的手术,如今也能开展了。

秦云又特意进口了一批便携式外科先进医疗器械,加紧改装那三辆巴士,要将它们打造成能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生命方舟。

药厂的产品如杞菊地黄丸、神曲丸、红升丹、白降丹、乌鸡白凤丸、七厘散、阿司匹林、安替比林、磺胺片早已不仅仅满足西安一地。

如今药厂已经安装了进口的自动化制药机械,产量大大提升。

于福鑫领导的销售团队,像不知疲倦的工蜂,将药厂和制衣厂的优质产品编织成一张覆盖陕西多地市,并延伸至河南、山西的销售网络。

更有几种特效药材,凭借过硬的质量和销售团队的策略,已经成功打入山东和浙江市场。

这支当初只有几个人的小队伍,如今已壮大到近百人,成为集团开拓市场、回笼资金的尖刀。

自行车厂虽因设备调试尚未投产,但销售团队并未闲着,他们将药厂和制衣厂生产的药品和衣物作为他们的销售目标,为集团打开了财源。

这个月,当古长庚这位精打细算的“大管家”,第一次在账本上看到可观的、实实在在的进项时,素来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这一切,于福鑫和他的团队功不可没。

秦云深谙激励之道。

他召开了一次隆重的全体大会。

在集团所有员工面前,他亲手将沉甸甸的法币的团队奖金和2000法币个人奖励及新到的一辆崭新的福特皮卡车的钥匙,授予了销售团队。

于福鑫作为代表,被戴上鲜艳的大红花,并笑着在他耳边说:“现在知道调你去干销售不亏了吧?”

在众人的欢呼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这鞭炮是于喜子夫妇、于福磊、于福淼一家子欣喜若狂地在新开业的供销社里采购的。

于福鑫乘坐着披挂红色彩带的皮卡,在贾峪的街道上缓缓巡游了一圈。

那一刻,荣誉感与自豪感达到了顶点。

老于家门口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响彻了一天,硝烟味里弥漫着全家人的骄傲与喜悦。

大会后约莫一周,纪儒林风尘仆仆地抵达了贾峪。

这位从白山黑水间走出的东北汉子,一踏上这片土地,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宽阔的厂区,忙碌而有序的工人,拔地而起的建筑,空气中弥漫的工业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蓬勃生机……

这一切,与他记忆中冰天雪地里缺衣少食、浴血奋战的抗联营地,恍如隔世。

贾峪,像一块在乱世中倔强生长的绿洲,充满了令人心潮澎湃的希望,那感觉,竟与他初到延安时的触动有些相似。

命运似乎在这里发生了转折,本该在今年因叛徒出卖而牺牲在日寇屠刀下的他,此刻却站在了这片充满未来的土地上。

最初几天,秦云并未急着给他安排具体任务,只是让他随意走走看看,熟悉这个即将长期工作的地方。

当纪儒林住进温泉度假村专门为他准备的、位于集团办公楼内宽敞明亮的卧室与办公室时,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惶恐攫住了他。

柔软的床铺,整洁的书桌,明亮的电灯……

这一切的“舒适”让他夜不能寐。

他躺在那里,眼前浮现的却是东北密林深处,战友们裹着破棉袄,啃着冻硬的窝头,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与敌人周旋的身影。

“同志们还在受苦,我怎么能……”

他忍不住对秦云袒露心迹,声音里带着沉痛。

秦云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深邃而坚定:

“纪大哥,你们今天吃的苦,受的难,不就是为了让全中国的老百姓,以后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不,是要比这更好、更舒坦、更安心、更富足的日子!

你住在这里,不是享受,是体验,是提前感受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是什么样子。

以后得中国,必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富强的国家之一;

以后得中国人,必将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安全感、最自豪、最幸福的人。

只有真正明白了目标,才知道该为将来的国人打造一个怎样的新世界!

你就当是替未来的同胞们,先试试这‘好日子’的滋味,想想怎么让它更好!”

三天后,秦云觉得时机成熟了。

他带着纪儒林,穿过森严的守卫,走进了北山坡上那个神秘的“厂中厂”。

当纪儒林亲眼看到流水线上,一支支崭新的“红旗”半自动步枪被熟练地组装起来时,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秦云拿起一支刚下线的步枪,熟练地压入弹匣,带着他走到旁边的试射区。

清脆而有节奏的“砰!砰!砰!砰!砰!”

五声连响,子弹精准地洞穿了远处的靶心。

硝烟味弥漫开来,纪儒林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拿着枪的手不禁有些颤抖,那是战士看到精良武器时无法掩饰的激动与渴望。

“纪大哥,”秦云郑重地看着他,“这条生产线,这些枪,是专为延安,为你们的队伍准备的。

以后,跟那边对接、保障这条线安全运转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纪儒林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支还带着余温的“红旗”,冰凉的金属触感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滚烫。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和压抑不住的悲愤与豪情:

“秦云兄弟!好!太好了!

要是……要是当年在东北,咱们抗联的弟兄们手里能有这样的家伙事……

那得少牺牲多少人,多杀多少鬼子啊!”

滚烫的泪水,终于从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中涌出,那泪水里,有对牺牲战友的无尽追思,更有对未来战斗的无限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