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做普通的圆馒头,而是凭借精妙的手法,将每个生胚都捏成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形状,关键处用干净的梳子压出隐隐的纹路。这“开花”的奥妙,一半在造型,更重要的则在于内部面筋和气体在受热时的精准控制。
同时,他起另一个小灶,将一小块肥瘦相间的猪肉切成细丁,又加入了些许空间内存着的、提前用特殊方法脱去部分水分的菌菇干增鲜。
锅内放少许油,先下肥肉丁煸炒出油,再下瘦肉丁,炒到干香,然后加入葱姜末、自制的复合香料粉,以及一点点在这个时代堪称奢侈的豆瓣酱和糖,小火慢熬。
顿时,一股极其复杂而霸道的肉酱香气开始弥漫开来,这香气醇厚中带着一丝丝勾人食欲的辣意与鲜甜,远比寻常人家炖肉的香味更有层次,更诱人。
中院,正在自家门口洗漱的许大茂猛地抽了抽鼻子,狐疑地四下张望:“谁家做肉呢?这味儿……够窜的啊!”他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贾家,贾张氏扒在门缝边,使劲嗅着,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肯定是那该死的小畜生!赔了我们家钱,自己关起门来吃独食!天打雷劈的玩意儿!”
就连一向沉稳的易中海,在屋里闻到这味道,眉头也皱得更紧了。李青云越是表现得与众不同,他心中的不安和忌惮就越重。
李青云对院里的反应心知肚明,却浑不在意。他将做好的开花馒头生胚和熬好的肉酱,连同锅灶一起,迅速收入【芥子纳须弥】空间。空间内时间流速近乎停滞,能完美保持馒头生胚的发酵状态和肉酱刚出锅时的最佳风味与温度。
收拾干净灶台,家中不留任何异常痕迹。他推开屋门,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青云,出去啊?”阎埠贵推着自行车正准备去学校,看到李青云,脸上堆起惯有的、带着算计的笑容。
“嗯,出去转转,阎大爷您忙。”李青云点点头,脚步不停。
阎埠贵看着他的背影,小眼睛眨了眨,心里琢磨:“这小子,神神秘秘的,刚才那肉香肯定是他弄出来的……得空得套套话。”
李青云没有直接去常去的那个鸽子市,而是绕了点路,来到了离家稍远、规模也更大一些的城东鸽子市。这里人员更杂,流动性更大,更适合他初期的试水。
他没有像其他摊贩那样找个显眼的位置铺开摊子,而是选择了一个相对僻静,但又不会完全被人忽略的角落。从随身带着的旧布包里(实则从空间取出),他拿出了一个不大的笼屉和一个小号的陶罐。
笼屉盖一揭开,里面是六个白胖胖、造型别致如花苞的开花馒头。几乎是同时,陶罐的盖子也被掀开,那股令人食指大动的复合肉酱香气,如同解开了封印,猛地扩散开来。
这独特的造型和霸道的香气,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哟,小伙子,你这卖的什么?馒头?咋长这样?”一个穿着工装,看样子是刚下夜班的中年汉子凑过来,好奇地问。
“开花馒头,独家秘制肉酱。”李青云言简意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闻着是挺香,怎么卖?”另一个提着鸟笼的老头也踱步过来。
“馒头一毛一个,肉酱五毛一勺,用这罐子里的勺子量。”李青云报出的价格,让周围几人吸了口凉气。这年头,普通馒头才几分钱一个,带馅的肉包子也就一毛左右。他这光馒头就一毛,肉酱更是堪比一顿像样的饭菜价钱了。
“这么贵?抢钱啊!”工装汉子直接嚷了出来。
老头也摇了摇头:“小伙子,你这价定得可不实在。”
李青云似乎早有所料,他不慌不忙,拿起一个小碟子,用干净的木筷从陶罐里挑出小半勺肉酱,又掰了一小块馒头,将肉酱抹上,然后递向那工装汉子:“贵不贵,尝过再说。不好吃,分文不取。”
“尝……尝一口?”工装汉子愣住了,这年头,哪有卖吃食先让你白尝的?他看着那色泽油亮、香气扑鼻的肉酱抹在松软的馒头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下一秒,汉子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那馒头入口,触感极其松软,却带着惊人的弹性,微微一嚼,麦香和一丝恰到好处的甜味在口中绽放,更奇妙的是,那花苞状的顶部真的如同开花般,在咀嚼中呈现出层次丰富的口感。
而那股肉酱……天老爷!咸、鲜、香、辣、甜,数种味道完美融合,肉丁韧中带糯,菌菇丁提供了独特的嚼劲和鲜味,浓郁的酱香裹挟着丰富的油脂,瞬间占领了整个口腔,刺激着每一个味蕾!
这味道,他从未尝过!比他吃过最好的红烧肉汁拌饭还要香上十倍!
“唔……!”汉子顾不上说话,三两口就把那小半块馒头吞了下去,甚至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目光死死盯住了那罐肉酱和笼屉里的馒头。
“怎么样,老哥?”旁边有人忍不住问。
“香!忒香了!绝了!”汉子憋了半天,才红着脸吼出这么一句,然后立刻掏出皱巴巴的毛票,“给我来两个馒头!一勺酱!不,两勺!”
这一幕,让周围观望的人瞬间骚动起来。
“我也尝尝!”
“给我也来点尝尝!”
“给我来一个馒头半勺酱!”
李青云准备的几个小碟子立刻不够用了。
他依旧从容,维持着“先尝后买”的规矩。
每一个尝过的人,反应都大同小异,无不被他这超越时代的味觉体验所征服。
那开花馒头独特的口感和极致的面香,那肉酱复杂而霸道的复合香味,形成了碾压性的优势。
价格?在绝对的美味面前,似乎变得可以接受了。
这年头,人们缺油水,对极致美味的渴望是后世人难以想象的。偶尔奢侈一把,解解馋,似乎也说得过去。
不到半小时,六个开花馒头和一罐肉酱销售一空。后来的人只能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香气,看着空了的笼屉陶罐懊悔不已。
“小伙子,明天还来不?”买到的人心满意足,没买到的人急切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