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后面附带的地址，是位于星辉城边缘，一个连导航地图没有详细标注的角落。
在陆哲看来那里又是一个辉煌主城的光芒未能完全照亮的地方，鱼龙混杂，规则模糊——又是一个需要“整改”的地方。
陆哲盯着那行地址，指尖在终端屏幕上不断敲击着，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手指一直在删除和取消只见磨蹭。
“刚干完活，就有人把糖递到嘴边了……”陆哲自语，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要么是咱们身边有‘耳朵’，要么就是有不安分因子已经混在了军方的高层。星瞳，你觉得呢？”
星瞳微微侧头“信息处理的‘干净’，但这信息本身就是问题。”她顿了顿，补充道，“但能在您刚刚完成任务休息期间发来，也有一种……宣示的意味。”
“宣示他们知道我的动向，投其所好抓住我的心思。”陆哲接话，眼神亮了起来，“有点意思。【黑渊白花】……军方捂得严严实实的宝贝，居然有人敢拿这个当鱼饵来钓我。那你成功了！”
陆哲把终端丢进空间，转身就朝驻地外走去。
“陆哲先生，”星瞳跟上他的脚步，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提醒，“这很可能是个陷阱。对方对‘神之键’和您的动向如此了解，绝对不是寻常势力。”
“我知道啊！我管他什么势力，人家都打这么香的窝了，我不得也来冒个泡？”陆哲头也不回，声音带着笑意，“就怕他们下的本钱不够。再说了……”
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星瞳一眼“你就只看到它的势力会威胁我，就没有想过我会不会灭掉它？”
星瞳沉默，她想起陆哲的“战绩”——该担心的确实不是陆哲。
陆哲只是带着星瞳在巷道间快速穿梭，远比任何悬浮车更迅速。
破旧城区的空气带着一股陈年的潮湿腐朽气比之前的下水道里的酒吧还烂。
按照地址指引，他们最终停在了一条死胡同的尽头。面前是一面斑驳不堪的砖墙，看上去废弃已久。
“地址就是这里？”星瞳“望”着那面墙，她能感知到墙体后面是实心的土石，并无建筑。
陆哲咧嘴一笑：“又玩这“暗影之眼”套。”
“空间折叠入口？藏得还挺深。”陆哲指尖银光萦绕打开隐藏的门，
“看来不是地头蛇，就是过江龙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抬脚就迈了进去。星瞳紧随其后。
阶梯不长，尽头是一间整洁的房间。四壁是某种暗灰色的特殊金属，房间内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张简单的金属桌子和两把椅子。
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看不出面容的男人，（估摸的可能是灰袍的效果），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他神色平淡，直到陆哲和星瞳出现，才抬眼看向陆哲。
“陆哲先生，星瞳小姐，请坐。”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平淡，没有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陆哲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星瞳则安静地站在他侧后方，如同一个真正的“顾问”。
“客套就省了，我很忙！”陆哲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目光锐利地盯住对方，“【黑渊白花】，你们知道什么？又想谈什么？”
灰袍男人对陆哲的直接并不意外，他从袍袖中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水晶片，放在桌上，推向陆哲。
“我们知道的，比您想象的更多。比如，您并非仅仅对【黑渊白花】的力量感兴趣，您更需要的，是它来平衡您体内那股过于霸烈的火焰，用来治愈某些深层次的损伤，对吗？”
陆哲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瞬间冷了几分“有点东西！”
“这并非刻意调查。”灰袍男平静地回答，“只是基于信息的合理推测。你那霸道火焰的反噬，并非完全无迹可寻。而【黑渊白花】，是已知记载中，最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钥匙’之一。”
灰袍男指了指那枚水晶片：“这里面，有关于‘黑渊白花’当前状态的一部分真实信息，以及……它并非完全由军方掌控的证据。算是我们的诚意。”
陆哲没有立刻去碰那枚水晶片，只是看着对方：“你们是谁？观星塔？还是帝都的哪个家族？或者……深渊那边的？”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灰袍男人淡淡道，“您可以称我们为‘灰塔’。我们关注的是‘平衡’，陆哲先生，以及您所追寻的‘神之键’，都是可以打破‘平衡’的变量。”
“好好好！又是一群神棍是吧？”陆哲最恶心这种神棍。
之前观星塔那群神棍就已经让陆哲看的不顺眼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劳什子“灰塔”那以后是不是还会再来一个“黑塔”？
嗯……有空间的的黑塔可以有，其他的一律打死。
……
陆哲攥紧拳头忍住想揍他念头，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这是想利用我？”
“不！这是合作，基于共同利益。”灰袍男纠正道，“我们提供信息，协助您找到并安全接触【黑渊白花】而您，在获得所需之后，需要承诺在关键时刻，站在‘平衡’的一方。”
“大饼画得不错。”陆哲靠回椅背，手指点了点桌面，“我怎么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他指的是那枚水晶片。
“真假，以您的能力，自有判断。”灰袍男站起身
“信息已经给您了，如何抉择，在您。我们会再联系您。提醒一句，军方对【黑渊白花】的看护，远比您知道的更严密，也更复杂。贸然行动，后果难料。”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墙壁。墙面如同水波般分开，露出后面一条的通道，灰袍男的身影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墙面随即恢复原状。
房间里只剩下陆哲和星瞳，以及桌上那枚小小的水晶片。
陆哲没有立刻去拿，而是眯着眼看着灰袍男人消失的地方。
“灰塔？平衡？”他咀嚼着这两个词，忽然笑了笑，“星瞳，你怎么看这个‘灰塔’？”
星瞳沉默片刻，轻声道：“他们很谨慎，也很自信。那个人的气息……完全内敛，我感知不到深浅。但他们似乎，真的知道很多秘密。”
陆哲终于伸手拿起了那枚水晶片，在指尖把玩着。
“知道秘密好啊……”陆哲，“我就喜欢和知道秘密的人打了。至于平衡？少你一个灰塔不少。”
“等我拿到【黑渊白花】，这天平到底该往哪边歪，你说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