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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开局一颗布洛芬,救活大明马皇后 > 第10章 归途悲歌与新朝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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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归途悲歌与新朝暗涌

凯旋的号角,吹奏出的不再是昂扬的曲调,而是沉郁的悲鸣。北疆大捷的旗帜依旧在风中猎猎作响,但每一面旗帜下,将士们的脸上都失去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悲恸和茫然。太子朱标的突然薨逝,如同一块巨大的阴云,笼罩在这支得胜之师的上空,使得归途变得无比沉重。

朱棣坐在特制的、铺着厚厚毛皮的马车里,透过车窗,望着外面萧瑟的草原和沉默行军的队伍。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毛皮的边缘。北元的覆灭,是他梦寐以求的功业,为此他甚至付出了双腿的代价。但此刻,这份功业带来的喜悦,早已被兄长离世的巨大悲痛和帝国未来莫测的忧虑所取代。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深邃,也更加冰冷。

蓝玉骑着马,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意气风发,而是沉默着,眉宇间凝聚着一股化不开的戾气和阴郁。太子的死,让他失去了在朝中最有力的依靠,也让他对南京城里的某些人,充满了刻骨的怀疑与仇恨。他偶尔回头,目光扫过朱棣的马车和张明远所在的车队,眼神复杂难明。

张明远则一直沉浸在巨大的自责与无力感中。他反复回想林庆云的来信,回想自己那封最终未能改变任何事情的密奏。如果他当时不顾一切地回去,是否就能挽回太子的性命?这个念头如同毒蛇,日夜啃噬着他的内心。北疆的胜利,青霉素的成功,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救不了朱棣的腿,也救不了朱标的命。

队伍沉默地行进着,离南京越近,气氛就越发凝重。沿途州县早已接到消息,迎接的官员和百姓皆身着素服,脸上带着真实的或表演出来的哀戚。这种无处不在的悲伤氛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那个残酷的事实。

终于,南京城那巍峨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这座帝国的都城,此刻仿佛也披上了一层无形的孝衣,沉默地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没有盛大的凯旋仪式,没有百姓的夹道欢迎。大军在城外指定地点驻扎,只有主要将领和核心人员,随着承载朱棣的马车和张明远等太医的车驾,从侧门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这座被巨大悲痛笼罩的城市。

皇宫,武英殿。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背脊依旧挺直,但那股支撑他横扫天下的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了大半。他穿着粗糙的素服,眼眶深陷,布满血丝,原本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此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混合着悲痛与疲惫的浑浊。他没有看舆图上标注的漠北新纳入的疆域,只是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方太子昔日用过的旧砚,仿佛在触摸早已逝去的温度。

他静静地听着朱棣(由亲兵抬入)、蓝玉和张明远简要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尊风化千年的石像。当朱棣用沙哑的声音确认北元主力已被击溃,王庭远遁,漠北已定时,朱元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那动作里带着千斤重量。当蓝玉禀报完战事经过和斩获,他也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跪伏在地的张明远身上。

“张明远,”皇帝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而沙哑,“北疆防疫,救治伤患,你……有功。”他停顿了很长时间,久到殿内的空气都几乎凝固,才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太子……标儿……他……前几日还跟咱说,北疆有你在,他放心……他说你……是真心为大明办事的人……”

提到太子,朱元璋的声音彻底哽住,他猛地别过头去,肩膀几不可查地耸动了一下,再转回来时,眼中那强行压抑的悲恸几乎要溢出来。

张明远以头抢地,泪水涌出:“陛下!臣万死!臣未能……”

“起来吧。”朱元璋打断了他,声音带着一种极度疲惫后的虚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皇后……受不住这打击,病倒了,很重……你去……你去看看她……想想办法……”

“臣遵旨!”张明远心如刀绞,重重叩首。

退出武英殿,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悲恸依旧萦绕不散。朱棣被送回王府静养,蓝玉也阴沉着脸,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大步离去。

张明远正欲赶往坤宁宫,却在宫道转角,迎面遇上了一群人。

为首者,正是当朝丞相,胡惟庸。他同样身着素服,面容悲戚,眼神却如同古井深潭,不见底,不透光。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张明远身上,那审视平静无波,却仿佛带着千钧重压,能穿透皮囊,直窥内心。

“张院判,”胡惟庸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恰到好处地符合这哀悼的气氛,“北疆浴血,凯旋而归,本相……代为恭贺。”他话语微顿,语气转为沉痛,“只是归逢国丧,太子殿下仁德,遽然薨逝,实乃国之巨殇,令人痛彻心扉。还望院判节哀,保重身体。”

张明远连忙躬身行礼:“下官参见丞相。北疆微功,不足挂齿。太子殿下薨逝,臣等心如刀割。”

胡惟庸微微颔首,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张明远风尘仆仆的官袍和难掩倦色的面容,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院判忠心,天地可鉴。如今陛下痛失爱子,皇后凤体违和,皇长孙殿下又……唉,天生孱弱,心智如同稚子,难承教诲……这宫闱内外,诸多事宜,恐怕日后,更要多多倚重院判这等栋梁了。”他话语看似关切,实则每个字都敲在要害上,点出了皇室此刻的脆弱与潜在的危机。

张明远心中凛然,皇长孙朱雄英痴傻之事,竟被胡惟庸如此轻描淡写却又精准地点出!他只能谨慎回应:“下官职责所在,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娘娘分忧。”

胡惟庸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只是那眼神深处,一丝极淡的、混合着算计与冷芒的神色一闪而逝。他带着随从,与张明远擦肩而过,走向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武英殿,步伐沉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张明远站在原地,看着胡惟庸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北疆的星火终于燎原,烧出了一个庞大的帝国边疆。但在这帝国的权力中心,在太子新丧的悲歌之下,在痴傻的皇长孙和病重的国母身后,新的、更加凶险的暗流,已然开始汹涌。胡惟庸那看似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的是何等深沉的野心与谋算?

他不敢再耽搁,转身快步向坤宁宫走去。那里,有他必须救治的国母,或许,也有他能抓住的、关于太子之死的,最后一丝线索,以及这即将到来的、更猛烈风暴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