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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夏露凝香与午后闲情

(原创作品,侵权必究)

南国深圳的夏日午后,阳光如金纱般透过层层叠叠的荔枝树叶,在明大人工作室的庭院中洒落一地细碎而摇曳的光斑。空气被高温蒸腾得微微扭曲,弥漫着草木被晒得微蔫的清香、泥土受炙烤后特有的焦燥气息,以及一种无所不在的、令人心神松弛的静谧。蝉鸣声高低起伏,织成一张细密而绵长的声网,愈发衬托出庭院的幽宁与午后的悠缓漫长。

张泽明身着那身吸热却依旧保持干爽的黑色裋褐汉服,墨绿色长裤,乌皮六合靴无声地踏过被阳光晒得微烫的廊下木板。他并未如往常一般伏案阅读或烹茶静思,而是转身走入偏室,从储藏柜中取出一套素雅别致的竹制茶具、几只宽口薄胎的白瓷碗,以及一小罐晶莹剔透如冰棱的冰糖。他的动作从容而专注,目光温和地掠过庭院中那些被烈日晒得微微卷边的茉莉与薄荷,轻声开口道:“暑气滞重,稍一动便汗流浃背。忽然想起古籍中所载的古法酸梅汤,生津止渴,祛暑安神,似乎正合这时令。不如我们试着亲手熬煮一壶?从挑选材料到看候火工,一步一步慢慢来,也算应和这慢下来的夏日节奏。”

爱莉希雅正倚在窗边的竹榻上小憩,粉色的长发如流霞般铺散在席面,精灵耳敏锐地捕捉到“酸梅汤”几字,立刻抬起头来,粉紫色的眼眸中闪烁出好奇与期待的光芒:“酸梅汤?是那种酸酸甜甜、冰冰凉凉,一口喝下去整个人都变得清爽舒畅的饮品吗??”她轻盈地跃下竹榻,裙裾翩然扬起一阵微小的香风,“好呀好呀!听起来既解渴又有趣!亲手煮出来的,一定比外头买的更多一份心意和温度呢~”

卡齐娜那对高高竖起的鼠兔耳朵因炎热而微微耷拉着,听到提议,耳朵尖下意识地轻抖了一下。她放下手中编到一半的蒲草扇,咖啡色的发丝被细汗黏在额角,小声迟疑道:“自己…煮汤?会不会很复杂?要…煮很久吗?”语气里带着纳塔少女对陌生事物惯有的谨慎与好奇,却又掩不住一丝跃跃欲试的渴望。

玛拉妮刚结束一套舒缓的晚间拉伸动作,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覆着一层细密晶莹的汗珠。她拿起棉巾擦拭脸颊,逐浪客那爽朗明亮的笑容即便在热浪中也显得格外富有活力:“这主意真不错!出汗多了正需补充水分!在纳塔,我们训练后也常用野果和草药榨汁饮用,快速恢复体力!是需要捶打出汁,还是慢慢熬煮?我来帮忙!”她边说边活动了一下手腕,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

意见很快达成一致。张泽明眼中含笑,引着众人走向廊下阴凉处早已备好的一张宽大木案。案上整齐陈列着各色食材:色泽深沉的乌梅、红艳饱满的山楂片、质地坚实的甘草根、卷曲芳香的陈皮、少量的洛神花与金黄细碎的桂花,一旁还摆放着冰糖罐、一口小巧的砂锅、滤网和几只待盛成品的玻璃瓶。

“古法酸梅汤,讲究的是食材的恰当配比与火候的耐心掌控。”张泽明一边将乌梅、山楂、甘草、陈皮按比例放入清水中轻轻漂洗,一边温和讲解,“需先浸泡少许时辰,令干料舒展、释出风味,再以慢火细熬,使诸味充分融汇合一。最后滤去渣滓,调入冰糖,待其自然冷却后再以井水冰镇,此时风味最佳。”他的动作舒缓而平稳,带着一种近乎禅意的沉静韵律。

爱莉希雅好奇地拈起一片红艳的山楂干,置于鼻尖轻嗅:“这个闻起来好酸呀!可又带着一丝果子的暖香~”她又拈起一小块陈皮,“这个的味道…好奇特,微苦之中透出清幽的橘香。”卡齐娜则对那深紫色的洛神花格外感兴趣,鼠兔耳朵微微颤动:“这花的颜色真美,泡入水中也会这样绯红吗?”玛拉妮则一把捧起乌梅,朗声笑道:“这乌梅用量得足!是出酸味的主力!看来待会儿得好好捶打一番才能尽出其味!”逐浪客的豪迈性情尽显无遗。

待食材浸泡妥当,张泽明将其连同清水一并倾入那口小巧砂锅,置于红泥小火炉上。炉火缓缓燃起,幽蓝的火苗温柔舔舐锅底。“初时需用文火慢煨,不可急于求成。”他提醒道,目光专注地观察锅中水面渐渐泛起细密如珠的气泡。爱莉希雅主动请缨看火,搬来小凳静坐炉边,粉紫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跃动的火苗与微微颤动的锅盖,精灵耳全神贯注地捕捉锅内每一丝“咕嘟”声响的变化,神情庄重得仿佛在守护一件珍贵艺术品。“火苗要这样…蓝蓝的、小小的,对不对?”她不时轻声求证,生怕一时疏忽影响了汤品的成败。

卡齐娜在一旁细心准备冰糖与少许桂花,她用研钵将冰糖块轻轻敲碎以便更快融化,鼠兔耳朵因极度专注而微微前倾。玛拉妮则摩拳擦掌,早已准备好施行她最期待的“大力出奇迹”环节——挤压过滤。时光在文火的慢煨中悄然流淌。渐渐地,锅中的清水被染成深邃醇厚的红褐色,乌梅与山楂变得饱满柔软,甘草与陈皮的甘香与酸韵交织升腾,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食欲大动的酸甜气息。

“此时可稍加大火候,令诸味彻底融汇。”张泽明适时指导。爱莉希雅小心调节气阀,火苗略转活跃。锅中汤汁开始翻滚,色泽愈发浓醇,香气也更加馥郁扑鼻。又熬煮近半个时辰,张泽明示意火候已足。玛拉妮立即上前,垫着厚布将砂锅端离火源。“接下来看我的!”她兴致勃勃地将汤汁倒入铺有细纱布的滤网,以木勺轻轻挤压已软烂的果肉,使最后一滴精华渗入下方承接的玻璃壶中。深红如宝石般莹澈的液体缓缓流入壶中,那诱人的色泽与香气令众人不禁深深吸气。

张泽明将冰糖与一小撮桂花放入尚温的汤汁,轻轻搅拌至冰糖完全融化。“现在需静置待其自然冷却,再以井水镇凉,风味更臻完美。”等待冷却的时间里,四人围坐廊下,享受熬煮后的片刻闲适。微风拂过,捎来一丝难得的凉意,稍稍驱散周遭燥热。爱莉希雅轻摇着卡齐娜所编的草扇,粉紫色的眼眸凝视那壶晶莹的酸梅汤,满含期待:“这颜色真美啊宛若融化的红宝石!香气又酸又甜,还带着一丝…嗯…令人安神的草本清芳”卡齐娜小声附和:“确实…光闻着就觉清凉许多…”玛拉妮则朗声笑道:“哈哈!这味道闻着就解渴!待会儿我非得用大碗痛饮不可!”张泽明微笑聆听,眼中同样闪烁着期待之光。

待酸梅汤温度渐降至温和,张泽明将其分倒入几只宽口玻璃瓶,以细绳系紧封口,小心沉入庭院井水中冰镇。井水沁凉如玉,瓶壁很快凝起一层细密水珠,于斜阳下闪烁诱人光泽。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日头渐西,暑气稍退,酸梅汤已冰镇得恰到好处。张泽明提瓶而出,瓶身冰凉,水珠滑落。他启开瓶盖,一股清新馥郁的酸甜冷香瞬间四溢而出。

将冰镇好的酸梅汤倾入白瓷碗中,深红色汤汁冰凉沁人,碗壁立刻蒙上朦胧白雾,几点桂花轻浮其间,更显雅致清丽。“来,诸位请用。”他将碗分递大家。爱莉希雅迫不及待捧碗,先深嗅一口那冰凉酸甜的香气,幸福地眯起眼睛,继而小心啜饮。冰凉醇厚的汤汁顷刻浸润味蕾,先是乌梅山楂的天然酸爽令人神清气明,继而甘草陈皮的甘润回甘徐徐浮现,恰到好处地中和酸味,末了是淡淡桂花余香萦绕齿颊,层次丰富,冰爽宜人。“哇啊——!”她发出满足喟叹,“太好喝了!又酸又甜,冰冰凉凉,感觉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比想象的还要美妙一百倍!?”

卡齐娜小口啜饮,酸甜滋味令她舒适地轻呼一口气,鼠兔耳朵惬意晃动:“嗯…真的…毫不涩口,非常顺滑,喝下去喉咙好舒服…”玛拉妮则豪爽饮下半碗,畅快哈出一口凉气:“痛快!这酸爽!够劲!既解渴又解馋!比海水可口多啦!”她笑着抹去嘴角汤渍。张泽明细品慢尝,眼中含笑:“酸甜适中,冰镇后果风味更上一层楼。”成功的喜悦与美味的享受令气氛愈显融洽。众人一边品味冰爽酸梅汤,一边漫谈闲聊。话题自酸梅汤的滋味,不经意蔓延开去。

爱莉希雅捧着凉意丝丝的白瓷碗,粉紫色眼眸望向庭院中被夕阳拉长的光影,轻声道:“慢慢看火,耐心等待熬煮、等待放凉…虽费去不少时光,可最终饮下的那一刻,却觉得所有等待都化作甜意,融进了汤中呢~?”语气诗意而满足,“仿佛是将夏日的炎热,都以耐心熬煮成了清凉之味。”

卡齐娜小口吃着碗底一颗软糯乌梅,低声说:“是啊…大家一起做…连等待也不觉无聊…”

玛拉妮则回味无穷:“亲手制作的果然不同!格外有成就感!下次出海训练,不如也煮上这么一桶带去!”

张泽明微笑补充:“古人云‘治大国若烹小鲜’,其实烹小鲜亦可见心性。耐心、细致、对食材的敬意,最终皆会融入滋味之中。”

夕阳西下,天边铺满暖橘色霞光。廊下风铃被晚风吹动,发出空灵清越的声响。四人依旧围坐,享受自制酸梅汤带来的沁凉与满足,闲谈些轻松话题,时而迸发出欢快笑声。晚风徐徐,拂去残留暑气,只留下舌尖淡淡的回甘与心头的温软安宁。这一午后,并无波澜壮阔的奇遇,唯有慢火细熬的酸甜、井水镇凉的冰爽,与知己闲适相伴的温情。时光如碗中涟漪般悄然滑过,留下了一份静谧而甘美的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