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晴刚走出校长办公室的门，就看见郭雪、欧阳穗和许洪亮三个身影倚在走廊的窗台上。郭雪手里还攥着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见她出来，立刻快步迎上去，哈着白气追问：“雨晴，博校长找你到底啥事儿啊？是不是跟上次那全国设计比赛有关？”
张雨晴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校服外套的纽扣，嘴角先往上弯了弯，随即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校长说，要推荐我去美丽国当留学生，还能进那边最有名的设计学院学服装设计。”
“真的？！”郭雪手里的红薯“啪”地掉在地上，她慌忙捡起来，脸上满是激动，“这机会可是顶顶难得的！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你也太牛了吧雨晴！”许洪亮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真诚：“恭喜你啊，去了那边肯定能学到更多东西。”
听着好友们的祝福，张雨晴却轻轻摇了摇头，笑容淡了些，语气认真：“谢谢你们，但我不打算以留学生的身份去美丽国。”
“为啥啊？”欧阳穗和许洪亮几乎同时喊出声，眼睛瞪得溜圆，满是诧异。郭雪没急着追问，只是把手里的烤红薯往张雨晴手里塞了塞，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大概能猜到雨晴的心思。
张雨晴咬了口温热的红薯，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语气也稳了些：“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离家太远会想家，也会想你们。而且……”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画满设计图的纸，上面是她刚画好的冬季棉袄款式，“我有自己的事儿要做。毕了业我得帮家里管服装厂，还得设计新衣服，装修公司和建筑公司也得盯着。要是一去三年，这些事儿总不能扔着不管吧？”
这话一出口，欧阳穗和许洪亮都愣了。他们倒忘了这事。两人对视一眼，原本到了嘴边的劝说，硬生生咽了回去——雨晴心里早就装着自己的事业，他们哪好再劝。
郭雪见状，笑着挽住张雨晴的胳膊：“不去也好，万一到了那边水土不服，咱们还得天天担心。走了走了，校门口新开的馄饨店今天开业，咱们去尝鲜！”说着就拉着张雨晴往楼下走，欧阳穗和许洪亮赶紧跟上，几个人的笑声混着寒风，飘得老远。没人注意，郭雪走在最后时，悄悄回头看了眼校长办公室的方向，心里默念：雨晴不去，其实是离不开她山哥吧，这秘密可得帮她守住。
下午，博校长又先后找了郭雪、许洪亮和欧阳穗。办公室里，博校长坐在宽大的木桌后，手里捏着留学推荐名单，语气带着期待：“你们三个都是学校的尖子生，这次美丽国的留学名额还有三个，我推荐你们去，对你们未来发展好处大着呢。”
可让博校长没想到的是，三个人几乎没犹豫就拒绝了。许洪亮站起身鞠了一躬，语气诚恳：“校长谢谢您的好意，但我真不想出国留学，我爸妈年纪大了。”
博校长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脸色沉了沉，没等许洪亮把话说完，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出去吧。”许洪亮抿了抿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刚到走廊，就见欧阳穗在拐角等他。“校长找你，是不是也让你去美丽国留学？”欧阳穗压低声音问。许洪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没答应。”欧阳穗立刻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奶糖递给他：“我也没答应，我妈想让我留在本地读大学，方便照顾家里。”两人相视一笑，眼底满是默契——雨晴都没去，他们自然也不会走。
博校长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里的名单，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他当校长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别人抢着要的留学名额，这四个孩子倒好，一个个都拒绝了。最后没办法，只能把名额分给了其他主动申请的同学。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元旦，华清学校放了三天假。张雨晴一早就往服装店赶，刚进门就看见张春香正拿着账本核对库存，裴青燕在整理货架上的棉袄，货架上堆得满满当当，全是各式各样的冬季服装。
“三姐，燕姐，我有个想法。”张雨晴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放，语气兴奋，“元旦这三天，咱们服装店搞次促销吧。”
张春香停下手里的笔，抬头疑惑地看着她：“促销？这是啥意思啊？”
张雨晴走到货架前，拿起一件绣着梅花的棉袄，笑着解释：“就是咱们现在挂着的这些棉袄、大衣，过了年就成存货了。咱们现在搞活动，买一件打八五折，两件八折，三件七五折，买得越多折扣越大，但每个人最多买四件。这样能把存货清空，过了年就能上春款，比如薄点的毛呢大衣之类的。”
裴青燕听完，忍不住拍了下手：“雨晴你这脑子也太好使了！就按你说的来！”
几个人立刻忙了起来，张雨晴很快写好了促销方案，又去打印店印了几百张海报。她还特意回了趟华清学校，找了几个愿意帮忙分发海报的同学，当然，也给了他们相应的工资。
元旦第一天一大早，服装店刚开门，就来了不少顾客。第一个进门的是住在隔壁胡同的王阿姨，她一眼就看中了那件绣梅花的棉袄，伸手摸了摸面料，笑着问：“这棉袄多少钱啊？要是划算我再给我闺女带一件。”
张雨晴赶紧上前：“阿姨，咱们现在搞促销，一件八五折，两件八折，这件棉袄原价一百二，两件的话才一百九十二，比平时便宜不少呢。”
王阿姨一听，立刻乐了：“那我要两件，一件我穿，一件给我闺女！”说着就掏出钱递了过来。
没过多久，店里就挤满了人。有的顾客在货架前挑挑选选，有的在跟张春香打听衣服的尺码，还有的拿着海报跟同伴商量：“要不咱们凑着买三件？七五折更划算，回头再分。”裴青燕忙着打包，手里的绳子缠了一圈又一圈，额头上都冒出了汗，却笑得合不拢嘴：“大家别着急，一个个来，都有货！”
张雨晴也没闲着，一会儿帮顾客找尺码，一会儿给大家解释折扣规则。有个学生模样的姑娘犹豫着要不要买，张雨晴笑着说：“这件羽绒服特别暖和，过年走亲戚穿正合适，现在买比平时省三十多呢，多划算啊。”姑娘一听，立刻下定决心：“那我买一件！”
整个上午，店里的“欢迎光临”“谢谢惠顾”就没停过，收银台的钱盒子很快就满了，张春香不得不找了个纸箱子来装钱。到了中午，货架上的棉袄已经少了一半，裴青燕揉着发酸的胳膊，笑着说：“这比平时一天卖的还多！”
下午的时候，顾客依旧不少，有上午没买到合适尺码的，专门过来补货，还有的是听邻居说划算，特意赶过来的。直到晚上关店的时候，张雨晴和张春香、裴青燕坐在店里盘点，看着账本上的数字，三人都笑了——第一天的销售额，比平时一个星期的还多。
接下来的两天，店里的生意依旧火爆。第二天的时候，有个开小卖部的老板特意过来，一次性买了四件棉袄，说是给店里的员工当福利：“你们这衣服质量好，还便宜，比批发市场拿的货还划算。”第三天下午，货架上的冬季服装就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件断码的棉袄。
收店的时候，裴青燕把最后一件棉袄叠好放进箱子，笑着对张雨晴说：“雨晴，这次促销太成功了！过了年咱们上春款，肯定也能卖得好！”张雨晴点了点头，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满是欢喜——不仅清空了存货，还让更多人知道了自家的服装店，这大概是元旦最好的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