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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听风小镇,“懒”得机缘

听风镇,名副其实。

坐落于通往万寂荒原的必经之路旁,这座小镇常年笼罩在从荒原刮来的、带着砂砾和淡淡煞气的风中。镇子不大,建筑低矮古朴,多以厚重的石材垒砌,抵御风蚀。街道上行人不多,大多神色匆匆,气息彪悍,多是打算进入荒原边缘碰运气的冒险者或佣兵,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粗粝而紧绷的氛围。

林晓收敛了所有气息,如同一个最普通的过路女修,漫步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她的目光扫过两旁售卖兵器、铠甲、解毒丹、辟谷丸的店铺,最后停留在镇子角落一个毫不起眼的、连招牌都没有的小铺子前。

铺门半掩,里面光线昏暗,隐约可见一个须发皆白、穿着破旧道袍的老者,正趴在一张满是油污的木桌上打盹,鼾声轻微。

根据方知墨的情报,这位便是“百事通”,真名不详,脾气古怪,但确实知晓许多关于荒原的秘辛。

林晓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进去。店铺内狭小拥挤,货架上零星摆着些看不出用途的破烂玩意儿,灰尘遍布,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做生意的样子。

她没有打扰老者的清梦,自顾自地在店里“参观”起来。她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微风,拂过店内的每一件物品。大多数确实是毫无灵气的废品,但当她走到最里面一个角落时,目光落在了一堆蒙尘的兽皮卷轴上。

其中一张看似最破旧、边缘都磨损了的暗黄色皮卷,隐隐散发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古老的战意与煞气,与她从鼍龙将军和山之魂印那里感知到的力量属性有些相似,但又更加纯粹和……悲凉?

她伸手想去拿那张皮卷。

“咳咳……”趴在桌上的老者不知何时醒了,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林晓一眼,声音沙哑,“小姑娘,那堆破烂不卖,是留着引火的。”

林晓收回手,转身看向老者,脸上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老丈,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打听点消息。”

老者打了个哈欠,重新趴了回去,瓮声瓮气地说:“打听消息?老头子我耳朵背,脑子也不好使,什么都不知道,你去别家问问吧。”

典型的隐士高人居首姿态——先拒人于千里之外。

林晓也不恼,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她没有像寻常人那样许以重利或软磨硬泡,而是……也拉了张旁边布满灰尘的凳子,坐了下来。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万象水瓶,给自己倒了杯热腾腾的悟道茶(自产版),又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她用锐金道韵切好的、薄如蝉翼的酱香灵兽肉片。

她慢悠悠地品着茶,吃着肉片,仿佛这里不是破旧的情报铺子,而是她翠竹峰的庭院。

茶香混合着肉香,在这狭小空间里弥漫开来。

那趴在桌上的老者,鼻子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吞咽口水的声音。他偷偷抬起一点眼皮,瞄向林晓手中的杯子和肉片。

林晓仿佛毫无所觉,又吃了一片肉,满足地叹了口气:“唉,这荒原边缘风沙大,喝杯热茶,吃点东西,真是享受啊。”

老者:“……”

僵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老者终于忍不住,猛地坐起身,吹胡子瞪眼:“你这女娃!好不晓事!要打听什么快说!说完赶紧走!别在这里馋我老头子!”

林晓笑了,将剩下的小半包肉片和那杯没喝完的茶推到他面前:“老丈,尝尝?自家做的,味道还行。”

老者看着那灵气盎然、薄如透明的肉片,和那杯散发着宁静道韵的茶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一把抓过,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一边含糊道:“唔…好吃!这刀工…这火候…绝了!这茶也不错…清心宁神…说吧,想问什么?”

美食开路,无往不利。

林晓这才进入正题:“我想打听关于万寂荒原,尤其是‘葬兵谷’和最近传闻中‘战神殿’的消息。”

老者动作一顿,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仔细打量了林晓一番,似乎想重新评估她。他慢悠悠地吃完最后一片肉,咂咂嘴,道:“战神殿……嘿,消息传得倒是快。不过,小姑娘,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善地,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去了怕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这就不劳老丈费心了,”林晓语气平和,“我自有分寸。只需告诉我你知道的,报酬好说。”

老者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嘿嘿一笑,指了指角落里那张暗黄色的皮卷:“你想看那个,是吧?”

林晓点头。

“那玩意儿,是我年轻时在荒原一个鸟不拉屎的角落里捡的,除了硬点,沾点老煞气,屁用没有。”老者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看在这肉和茶的份上,送你个消息。”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战神殿的遗迹,确实可能在葬兵谷附近显现。但是,想要找到并进入真正的核心,光靠蛮力和运气可不行。葬兵谷深处,有一片‘迷神石林’,那里的石头会干扰神识,扭曲方向,甚至映照出人心底的恐惧与执念。无数自信满满的家伙都栽在了那里。”

“想要穿过石林,需要一样东西——‘静心石’。”老者伸出枯瘦的手指,“不是市面上那种普通货色,而是常年受战神煞气与纯净月华共同滋养,在极阴与极煞交汇处自然凝结而成的‘太阴煞心石’。佩戴此石,可守灵台清明,不受迷神石林幻象所惑。”

“太阴煞心石……”林晓记下了这个名字,“何处可寻?”

“嘿嘿,”老者得意地捋了捋胡须,“这就不是寻常消息了。据我所知,目前唯一已知可能产出此石的地方,是葬兵谷往西三百里,一处名为‘寒月潭’的地底幽穴。那里煞气极重,且每逢月圆之夜,会有至阴月华透过岩缝渗入,与煞气交汇。但那里也盘踞着一群适应了煞气的‘阴煞蝠’,颇为难缠,其蝠王怕是有了筑基后期的实力。”

寒月潭,阴煞蝠,太阴煞心石。

这条情报,确实价值千金!若非这“百事通”,她贸然前往葬兵谷,极有可能在迷神石林耗费大量时间甚至陷入危险。

“多谢老丈。”林晓真诚道谢,又拿出几包类似的灵肉和一小罐悟道茶叶作为酬谢。

老者顿时眉开眼笑,看林晓愈发顺眼:“女娃子会做人!老头子我再免费送你一句:战神殿考验的,不光是力量,更是‘战意’与‘意志’。心志不坚者,即便进去了,也得不到真正的好处。”

林晓心中凛然,再次道谢。

离开破旧店铺前,她最后还是指了指那张暗黄色皮卷:“老丈,那个‘引火物’,能否真的送我?”

老者挥挥手,浑不在意:“拿去拿去,占地方。”

林晓将皮卷收入储物袋,再次拱手,转身离开了听风镇。

走出镇子,寻了一处僻静之地,林晓才拿出那张皮卷。拂去灰尘,皮卷入手冰凉沉重,材质不明。上面用某种古老的颜料绘制着模糊的图案,像是一些扭曲的人形在进行着某种仪式或战斗,旁边还有一些无法辨认的符文。

她尝试注入一丝混沌灵力。

嗡!

皮卷轻微一震,那模糊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一股苍凉、霸道、宁死不屈的战意如同实质般冲击着她的心神!同时,一个残缺的、蕴含着某种力量运转奥秘的意念碎片,融入她的识海!

【获得‘远古战图(残)’!】

【内含一缕不灭战意及残缺力量运转法门,可辅助参悟‘力量道韵’,小幅提升意志力与战斗直觉。】

果然是好东西!

林晓欣喜不已。这趟听风镇没白来,不仅获得了关键情报,还白捡了一份有助于感悟力量道韵的宝贝。那位“百事通”老丈,看似邋遢迷糊,实则深藏不露,眼力更是毒辣,恐怕早就看出这皮卷的不凡,只是与他道不合,才弃如敝履。

“看来,得改变一下计划了。”林晓望向万寂荒原深处。

不能直接去葬兵谷凑热闹。

得先去一趟寒月潭,取得太阴煞心石。

然后再凭借石头,穿过迷神石林,寻找战神殿核心。

虽然绕了点路,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准备好钥匙再开门,总比到了门口被锁在外面干瞪眼强。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身上【敛息玉佩】微光一闪,气息彻底融入周围环境,身形一动,便如同鬼魅般,朝着西方那片更加荒凉、煞气弥漫的土地,疾驰而去。

真正的万寂荒原冒险,此刻,才算正式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