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还残留着“老刀”仓库里那股陈腐香料和负面能量的混合气味。
AEIc的技术人员正小心翼翼地给那些特制晶体、邪术装置和那本至关重要的账本贴上证据标签，闪烁的警灯将仓库外墙映得一片蓝红。
江灼捏着鼻梁，脸上带着通宵熬夜的疲惫，但眼神锐利如鹰。
“‘影先生’，系统性精神攻击，范围性社会扰乱，这比我们想的更严重。”他看向姜莱和谢玄，“这些玩意儿散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尽快理清‘老刀’的销售网络。”
姜莱打了个哈欠，摆弄着手里一个看起来像老旧收音机改装的邪器：“所以这哥们就是个一级经销商？下线遍布全市？找他买‘货’的都是些什么人才啊？”
“账本上大多是网名和加密联系方式，追查需要时间。”沈翊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初步勘查报告，“技术科还在破解他的电脑。不过，有个线索可能更急，账本里零星提到了几个线下交易地点，都是些老社区，反馈说近期‘怪事’频发。”
黄十七从姜莱的背包里探出头，小鼻子抽动着：“吱！其中一个地方，离这不远，味儿不对！很淡，但跟账本上那些晶体有点像，又混了点别的……像是……很多很多人的烦躁和抱怨攒出来的味儿！”
半小时后，他们站在了一个建于上世纪末的老旧小区前。时值傍晚，楼宇间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就是这里了。”沈翊对照着地址，“近一个月，多次投诉无法定位的低频噪音，导致居民失眠、焦虑、易怒，但物业和环保部门排查后都说没有发现声源。”
谢玄眉头微蹙：“非声之音，乃意之噪。是能量层面的干扰。”
姜莱摸出手机，点开直播App：“家人们，科学探索时间到！今天咱们来个‘楼道声学检测’。”直播间瞬间涌入大量观众，弹幕刷着“来了来了！”“GoGoGo！新副本！”“是不是那个闹鬼的xx小区？”
一进入目标单元楼，一种沉闷的、几乎要钻入骨髓的嗡鸣感就包裹了众人。不算响，但极其顽固，听得人心浮气躁。
“啧，”姜莱揉了揉耳朵，“这比甲方催稿还让人上火。”
江灼拿出专业的声波检测设备，屏幕上的波形图却近乎平稳：“物理分贝值正常，但能量读数……异常偏高。类似次声波，但更……‘粘稠’。”
谢玄指尖凝出一缕微光，在空中划过，光痕在某一处明显变得扭曲颤动：“负面情绪沉积，混合了微量的催化物（黑檀骨粉），孕育出了‘噪灵’。它不发出实际声音，而是直接干扰人的精神，制造焦躁感，同时吸收这种情绪壮大自身。”
传统符咒打出去，如同石沉大海，那低频嗡鸣只是波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原状。
“物理攻击无效，能量攻击它又能吸收负面情绪补回来？”姜莱撇嘴，“这玩意是个永动机牌情绪垃圾桶啊？”
弹幕开始出主意： “用更强的噪音盖过它！” “报警器！” “广场舞神曲！”
姜莱眼睛一亮，看向江灼：“江警官，你那高级音箱，能播点什么吗？” 江灼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在设备上操作了几下：“可以接入，需要什么音频？”
姜莱咧嘴一笑：“给我找点够‘正’的！大悲咒加强版？或者……呃……那个，少先队队歌也行？实在不行就来首《好运来》！”
直播间瞬间被“哈哈哈哈”淹没：“电子超度！”“赛博驱魔！”“噪声对抗赛！”
江灼沉默片刻，似乎在数据库里搜索了一番，最终选定了几个音频文件。
他将蓝牙音箱功率开到最大，放在了楼道能量最扭曲的中心点。
下一刻，庄严恢弘的电子梵唱嗡鸣响起，混合着某种经过算法优化的高频净化音波，以一种近乎暴力的方式席卷了整个楼道！
“滋——呀——” 那无形的低频噪灵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发出的嗡鸣变成了尖锐的扭曲声。两种声音在能量层面激烈碰撞。
姜莱赶紧捂住耳朵：“卧槽！音波武器！”但能看到，那弥漫的、令人烦躁的能量场正在被庄严肃穆的电子乐声强行中和、驱散。
几分钟后，电子乐声停止。楼道里一片寂静。
不是之前那种压抑的寂静，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让人心神宁静的安静。
“成……成功了？”一个偷偷开门的住户小声问。
姜莱对着镜头比了个V：“搞定！家人们，记住，魔法打败魔法，噪音打败噪音！下次遇到这种，知道怎么办了吧？……啥？投诉物业不管用？那就自己放歌！卷死他们！”
黄十七跳到音箱旁，小爪子扒拉了一下，捡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残留黑气，递给谢玄：“吱吱！（看！和‘老刀’那些东西上面的有点像！）”
谢玄捻灭那丝黑气，脸色凝重：“又是他们。这种微量的‘种子’，恐怕早已撒遍了全城。”
江灼记录着数据：“特定频率的声波，确实能有效干扰乃至驱散这类情绪能量聚合体。这是一个重要发现。”
沈翊看着恢复平静的楼道，又看看兴高采烈和弹幕互动的姜莱，低声对江灼说：“看来我们的‘科学驱魔’顾问，路子是越来越野了。”
姜莱恰好听到，转头得意一笑：“沈队，这叫与时俱进！下次整个低音炮，效果更带劲！”
离开小区时，夜色已深。但众人都知道，清理掉一个“噪灵”，只是掀开了巨大阴谋的一角。
还有更多由“影先生”和“老刀”播撒下的“种子”，正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