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杀人，结盟，下一个！
吼——！！！
一声兽吼，不像从坠星原的哪个角落传来，而是直接在每个人的灵魂里炸开！
这吼声不只是声音，更像是一股纯粹又霸道的意志。
意志扫过，所有的法则都在哀鸣。
星陨阁副阁主引以为傲的空间封锁法则，在这股意志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瞬间就碎了！
“噗——！”
法则被破，副阁主猛地喷出一口血，踉跄着后退。他青铜面具下的脸扭曲起来，哪还有半点强者的从容，只剩下被天敌盯上时的本能反应。
“该死！这头老怪物怎么醒了？！是谁惊动了它？！”
他嘶吼着，声音却抖得厉害。
他顾不上去抓赖劫生和江玄，也顾不上去管地上那三个神魂受伤的下属。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逃！
逃得越远越好！
他很清楚，归墟之眼里的那个东西，根本惹不起。
那不是修士，也不是妖兽，而是一头上古大战后就沉睡在这里的洪荒遗种，靠吃破碎的星辰法则和怨念过活。
它的存在，就是坠星原最大的危险。万劫门会在这里建药圃，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利用这老怪物沉睡时散发出的劫气。
谁敢去挑衅它？
就算是万劫门的门主来了，也不敢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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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副阁主转身想跑的时候。
死亡谷上方的天空，悄悄的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是光线被直接吞噬了。
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到占了半个天幕的竖眼，在云层上慢慢睁开。
那眼睛里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一团旋转的、深不见底的混沌。
它睁开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停了。风不动了，灵气不流了，连时间都变得黏糊糊的。
它只是“看”了一眼。
它的目光没在赖劫生或江玄身上停留，这两人在它眼里跟地上的沙子没区别。
它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副阁主的身上。
因为副阁主身上，沾染了一丝让它讨厌的味道。
那是赖劫生那颗怨劫爆弹的味道！
被那道目光锁定，副阁主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魂都被冻住了。他发现自己动不了，连自爆丹元都做不到。
他终于明白，自己被那只该死的老鼠，当成了献给这老怪物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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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空间封锁一破，赖劫生的低吼就在江玄脑子里响了起来。
江玄下意识的跟着赖劫生的身影，朝着吼声相反的方向拼命逃。
他连回头看一眼那“老怪物”长什么样的胆子都没有，光是那一声吼，就差点震碎了他的道心。
逃！
这位云上天来的天之骄子，这辈子第一次把这个字做得这么彻底。
但赖劫生跑出几百米后，却突然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江玄又惊又怒。
赖劫生没回答，他转过身，看向那三个还在地上抱头打滚的星陨阁教众。
他的眼里没有同情，只有冰冷的算计。
“送上门的养料，不能浪费。”
他说着，双手结出一个奇怪的印记。
“《劫生经》……魂引！”
瞬间，那三个神魂本来就要崩溃的教众身体一僵。
三股夹着怨气和劫气的神魂能量，被赖劫生硬生生的从他们头顶抽了出来，化作三条灰黑色的细线，钻进了他的眉心。
赖劫生闷哼一声，脸色更白了。
强行吞噬别人的神魂，就算有《劫生经》转化，对他负担也很大。但他干涸的神识得到了补充，催发怨劫爆弹带来的头晕感也好了不少。
做完这些，他不再停留，拉着已经看傻了的江玄，再次消失在黑暗里。
在他们身后，那位不可一世的星陨阁副阁主，在那只混沌巨眼的注视下，连同他脚下的地，在一片无声扭曲的空间涟漪中，被慢慢抹去。
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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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
中枢城，南城门。
当两个狼狈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城头上的陈老和镇山军将士们先是欢呼了一声，但看清两人的样子后，所有人的心又沉了下去。
江玄，这位总是干干净净的贵公子，月白长袍上沾满了血和土，嘴角挂着血丝，脸色苍白，眼神里的骄傲被疲惫代替。
赖劫生更惨，气息弱得像是随时会倒下，那双怪异的眼睛也暗淡无光。
“统领他们……呢？”
陈老走上前，嘴唇颤抖的问。
赖劫生没说话，只是沉默的从怀里掏出一叠用布包好的镇山军身份牌。
一共二十三块。
每一块都代表着一条死在黑风谷的命。
看到那些牌子，城墙上一片死寂。
随即，低低的哭声响了起来。
中枢城的围虽然解了，但他们付出的代价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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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密室里。
江玄简单的说了江家追索令和另一位副阁主的事。
当听到又一个凝丹境被赖劫生用计坑死，陈老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怪物一样看着赖劫生。
“你是说……你利用归墟之眼里的那个东西，杀了一个凝丹境？”
“是借力，不是我杀的。”赖劫生平静的纠正，好像在说一件小事，“而且，他也只是个副阁主。这说明万劫门在坠星原的力量，比我们想的要强得多。”
“他们损失了两个凝丹境，绝不会罢休。”江玄沙哑的接话，“他们下一次报复，肯定会更狠。”
密室里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很久，江玄站起来，走到赖劫生面前，那双复杂的眼睛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平等的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年轻的书生。
“赖劫生。”他缓缓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不是在质问，而是真的想了解。
赖劫生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那双黯淡的眼睛里似乎又亮起了一点光。
他没回答，而是反问：“江玄，你坚持的秩序，你信奉的规则，在那头老怪物面前还有用吗？在万劫门那种疯子面前，还能保护得了你想保护的人吗？”
江玄身体一震。
是啊，他的功法，他的法宝，能让他越级杀敌。但面对凝丹境的法则，他还是不行。面对那头归墟老怪，他更是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他信奉的一切，在更强的力量面前，简直可笑。
“我的道，很简单。”赖劫生看着他，慢慢说。
“活下去。”
“然后，让那些想让我们死的人……先死。”
“不管用什么方法。”
简单，粗暴，却直指核心。
江玄沉默了。他看着赖劫生那双平静又疯狂的眼睛，很久，他慢慢的、郑重的伸出了手。
“我承认，我之前小看你了。你的道虽然邪门，但在这种不讲规矩的地方，比我的道……有用。”
“从今天起，在揪出万劫门所有人之前，我江玄，与你，正式结盟。”
这是一个骄傲的天才，在世界观被打破后，选择了一条他曾经最看不起，但现在看来却是唯一正确的路。
赖劫生看着他伸出的手，也伸出手，和他紧紧握在一起。
“好。”
一个字，宣告了一个新的盟约就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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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密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一个斥候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
“陈老！赖先生！江公子！不好了！”
“城外……城外的大地在震动！”
“有一支……比兽潮规模还大的军队，正朝我们中枢城开过来！”
陈老大吃一惊，喝道：“是星陨阁的援军吗？！打的什么旗号？！”
那斥候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变调了。
“不是星陨阁！”
“他们……他们打着的，是……是七星商会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