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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科幻小说 > 终末纪元:我的救赎系统 > 第96章 抉择与初火之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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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藏室的门被从内部轻轻推开时,外面通道里昏暗的灯光仿佛都随之摇曳了一下。

陆尘站在门口,身形依旧有些消瘦,脸色也带着久不见光的苍白,但那双眼睛——曾经因灵魂震荡而略显涣散的眼眸——此刻却沉静如深潭,瞳孔深处隐约有一点极细微的纯白光芒流转,仿佛蕴藏着某种恒定不变的秩序。连续数十个小时不眠不休的闭关,将所有的精神与意志都投入到与混沌的拉锯战中,带来的不仅仅是意识侵蚀度降至67.2%的成果,更是一种由内而外、历经淬炼后的沉凝气质。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整个空间的重心,如同定海神针,瞬间抚平了基地内部弥漫多时的些许惶然与无序。

一直守在附近、靠着墙壁假寐的山猫第一个警觉地睁开眼,看到陆尘的瞬间,他紧绷的下颌线条不易察觉地松弛了一分,低声道:“陆队。”

几乎同时,医疗隔间方向传来林晚秋带着哭腔的惊呼,打破了基地的沉寂:“王虎!体温40.1度!出现谵妄!物理降温无效!”

压抑的恐慌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骤然荡开。

陆尘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迈步便向医疗区走去。他的步伐依旧能看出一丝虚弱后的滞涩,但每一步都异常稳定。山猫立刻无声地跟上。

秦雪和陈默也闻声从指挥隔间冲出,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当他们看到走来的陆尘时,秦雪眼中瞬间爆发出希冀的光,而陈默则快速低语:“陆队,你出关太好了!王虎情况危急,另外……”他看了一眼博士紧闭的工作间门扉,意思不言而喻。

陆尘抬手,止住了陈默后续的话,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平静:“先救人。”

他走进医疗隔间,浓重的血腥味、消毒水味和病患身上散发出的衰败气息扑面而来。林晚秋正手忙脚乱地用酒精擦拭王虎的腋窝和脖颈,额头上全是急出的汗水,看到陆尘,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感染失控了,最后一支抗生素没用,他现在非常危险!”

陆尘的目光落在王虎身上。这位铁打的汉子此刻面色潮红,嘴唇干裂起泡,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牙关紧咬,发出模糊的呓语。他断裂的双臂即便固定在夹板中,也能看到周围的皮肤红肿发亮,甚至有淡黄色的脓液从缝合处渗出。

一股混乱、污浊、充满破坏欲的能量场,正从王虎的伤口和体内弥漫开来。这在陆尘感知中,如同黑暗中摇曳的毒火,正在疯狂吞噬着王虎本就微弱的生机。

“都让开一点。”陆尘轻声说道,在病床前站定。

他闭上双眼,意识沉入深处。三缕明显壮大了不少的秩序初火跃动着,响应着他的召唤。他没有选择将初火直接外放,那太惊世骇俗,消耗也巨大。他选择了一种更精微、更内敛的方式。

他抬起右手,食指轻轻点在了王虎滚烫的额头上。

刹那间,陆尘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导管,引导着一丝微弱到极致、却又纯粹无比的秩序初火之力,透过指尖,渡入了王虎混乱的意识与身体。

“嗤——”

一声极其细微、仿佛冷水滴入热油的声音在王虎体内响起。

在陆尘的感知中,那渡入的一丝秩序初火,如同投入污浊泥潭的一颗明矾。它没有狂暴地燃烧,而是以一种温和却坚定的姿态,开始“梳理”和“沉降”王虎体内那些混乱的能量与病灶。

王虎剧烈的抽搐猛地一停。

他潮红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虽然依旧苍白,但那不正常的红晕却在迅速隐去。急促而灼热的呼吸也变得稍微平缓了一些。伤口处红肿的皮肤,颜色似乎也淡了一分。

最明显的是,他体内那股混乱污浊的能量场,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净化、驱散,强度明显减弱。

林晚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生命监测仪上开始缓慢回落的心率和体温读数,又看了看陆尘那平静却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的侧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秦雪和山猫也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满了震撼。他们能感觉到,陆尘似乎做了什么,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稳定了王虎恶化的伤势!

只有陈默,他的生物信号感知让他“看”到了更多——他“看”到一股纯净、温暖、带着难以言喻秩序感的力量,从陆尘体内流出,如同清泉流过干涸皲裂的土地,所过之处,王虎体内那些狂躁混乱的生物信号纷纷平复、归位。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三分钟。

陆尘收回手指,身形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一番操作,对他精神和初火的消耗,远比之前闭关净化自身要来得大。

“感染……被压制住了。”陆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但语气肯定,“但他的身体太虚弱,这只是暂时的。需要真正的抗生素和营养支持,才能彻底根除感染,恢复生机。”

林晚秋立刻上前检查,确认王虎的生命体征确实稳定了下来,虽然依旧危重,但已不再是几分钟前那种随时可能死去的状态。她看向陆尘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一种近乎崇敬的复杂情绪。

“你……”秦雪上前一步,扶住了陆尘有些摇晃的身体,眼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消耗有些大。”陆尘摆了摆手,目光扫过秦雪、陈默和山猫,“现在,告诉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以及,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做出选择。”

几分钟后,指挥隔间内。

核心成员齐聚(除了昏迷的老刀、王虎和需要监护的林晚秋,以及被刻意排除在外的博士)。

陈默言简意赅地汇报了博士试图探测王小雨能力并被自己阻止的经过。

秦雪则将社区医院搜寻失败、发现新型变异体“潜伏者”,以及唯一备选目标——八公里外石林区边缘私人诊所的极端危险性,清晰地摆在陆尘面前。

“我们现在面临的选择是,”秦雪总结道,声音沉重,“赌上一切,远征石林区诊所,成功率未知,途中减员风险极高。或者,固守基地,依靠现有物资……但王虎和老刀,恐怕撑不过48小时。”

空气仿佛凝固了。

山猫沉默地擦拭着他的匕首,陈默低头快速计算着各种数据模型,但得出的结论都指向绝望。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陆尘身上。

陆尘闭目沉思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他脑海中闪过钥匙碎片与基地地下能量核心的微弱共鸣,闪过秩序初火那净化污浊、梳理混乱的特性,也闪过王虎体内那暂时被压制却并未根除的感染。

他忽然睁开眼,看向陈默:“陈默,基地的能源核心,那个老旧的核融合发电机,还能输出多大功率?如果……我是说如果,需要它短时间内超载运行,激发某种……‘共振’,能坚持多久?”

陈默一愣,随即快速回答道:“发电机状态很差,维持基地基础运转已是勉强。如果强行超载,最多……三分钟。三分钟后必然熔毁,基地将失去所有能源,包括生命维持系统。”

三分钟……

陆尘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看向秦雪和山猫,声音不高,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我们不去石林区。”

“我有一个更危险,但或许……也更有希望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