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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碧海礁,是被阳光与浪花拥抱的秘境。

林羽的灵舟在碧蓝的海面上滑行,船底切开的浪花如同碎玉,飞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与冰封苔原的苦寒不同,这里的空气湿润而温暖,带着咸涩的海风气息,远处的礁石群上栖息着成群的海鸟,发出清亮的啼鸣。

“平衡令指引的第五颗星枢‘水魄’,就在‘沉星渊’底。”苏沐月展开海图,指尖点向标注着深蓝色漩涡的位置,“沉星渊是碧海礁最深的海沟,传说那里连接着界域的水脉源头,水魄星枢便是以源头之水凝练而成。”

尘客望着海面下若隐若现的黑影,那些黑影庞大而安静,如同沉睡的巨兽:“影离手札中记载,沉星渊的海沟里生活着‘守渊族’,他们是上古水族的后裔,能与海水沟通,性情孤僻,从不允许外人靠近沉星渊。”

林羽的天风剑在海风的吹拂下,剑身上的龙契金光与水光交相辉映:“剑中传来感应,水魄的气息比冰魂更活跃,像是在……呼唤着什么。但这呼唤中,夹杂着一丝不安的波动,仿佛沉星渊底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灵舟在沉星渊边缘的一座珊瑚礁上停靠。这里的海水清澈见底,能看到五彩斑斓的鱼群在珊瑚间穿梭,但越往海沟深处,海水的颜色越发深邃,最终变成墨黑色,仿佛一个吞噬光线的巨口。

“守渊族的人来了。”苏沐月轻声道。

只见海面上浮现出数十个身影,他们上半身与人无异,皮肤是珍珠般的白色,下半身则是覆盖着鳞片的鱼尾,手中握着用水晶制成的长矛,眼神警惕地注视着灵舟上的众人。

为首的守渊族首领手持一根镶嵌着巨大珍珠的权杖,珍珠中流动着水纹,与海图上的水魄印记完全吻合。他开口时,声音如同海浪拍打礁石:“外来者,离开沉星渊!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我们为水魄星枢而来。”林羽取出平衡令,令牌在阳光下亮起水蓝色的光芒,“水魄崩碎后,碧海礁的洋流变得紊乱,赤潮频发,再这样下去,不仅你们的家园会被毁,大陆的水脉也会失衡。”

首领的目光落在平衡令上,珍珠权杖突然发出微光:“水魄是守渊族的守护神,你们想重铸它,需先通过‘三海试炼’——证明你们能与水脉相通,而非强行掌控。”

三海试炼的第一关在浅滩。守渊族引动海水,在滩涂上形成无数流动的水纹,这些水纹是沉星渊的洋流密码,需在半炷香内解读出正确的流向,否则会被卷入暗涌。

林羽与苏沐月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林羽的龙契之力注入海水,金色光芒顺着水纹流淌,如同为洋流绘制脉络;苏沐月的冰魄之力则让部分海水凝结成冰,将流动的水纹暂时固定,便于观察。一放一收之间,两人很快解读出了洋流的走向。

第二关在珊瑚礁迷宫。守渊族操纵珊瑚移动,形成不断变化的迷宫,迷宫中心的水潭中漂浮着水魄星枢的碎片,需在珊瑚合拢前拿到碎片。

凌霜的星轨术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她以星光为引,在珊瑚上标记出安全路径;尘客则以暗影之力融入阴影,提前探知珊瑚的移动规律。在四人的配合下,终于在最后一刻拿到了碎片。

第三关,也是最艰难的一关——潜入沉星渊底,直面水魄崩碎的真相。

守渊族首领亲自引航,他挥动权杖,海水自动分开一条通路。越往深处,光线越暗,周围的水压也越来越大,灵力护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沉星渊底并非漆黑一片,而是被无数发光的水母照亮,这些水母的光芒汇聚成一片幽蓝的光海,光海中央,矗立着一座用水晶搭建的祭坛,祭坛上,半块水魄星枢悬浮在漩涡中,漩涡的尽头,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在蠕动。

“那是……‘深渊之核’。”首领的声音带着恐惧,“千年前,水魄星枢就是为了镇压它才崩碎的。深渊之核是水脉中的负面情绪凝聚而成,能污染一切水流,若被它冲破封印,整个界域的水源都会变成剧毒。”

半块水魄星枢的光芒正在减弱,漩涡中的黑影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由无数扭曲的水纹组成的怪物,怪物的口中不断发出低沉的低语,这低语能直接侵入人的脑海,勾起内心的恐惧与贪婪。

“难怪水魄的呼唤中带着不安。”林羽握紧天风剑,“它不是在呼唤重铸,是在求救!”

重铸仪式开始。林羽将之前收集的星枢碎片与水魄残片融合,苏沐月引动冰魄之力稳定水流,守渊族则以血脉之力唤醒水脉的本源。当双生之力注入水魄的瞬间,深渊之核突然爆发,无数黑色的水箭射向祭坛,所过之处,发光水母瞬间枯萎。

“它想趁机污染重铸的水魄!”首领怒吼,权杖上的珍珠爆发出强光,形成一道水盾。

水盾在黑色水箭的冲击下迅速变薄,深渊之核的低语越来越清晰,林羽的脑海中甚至浮现出被黑暗吞噬的幻象——那是他内心深处对失败的恐惧。

“守住心神!”苏沐月的声音如同清泉,驱散了幻象,“水魄的力量是包容,不是对抗!”

林羽恍然大悟,放弃了用龙契之力压制深渊之核,转而引导水魄的力量将其包裹。水魄的蓝光如同温柔的海浪,一点点渗透进黑色的水纹中,那些扭曲的水纹在蓝光的包裹下,竟渐渐变得平和,黑色也慢慢褪去,露出里面纯净的水脉之力。

原来,深渊之核并非天生邪恶,只是水脉中积压的负面情绪太久,才形成了怪物。水魄的崩碎,不是为了镇压,而是为了用自身的力量慢慢净化它,只是这个过程太过漫长,才显得像是对抗。

当最后一丝黑色褪去,深渊之核化作一道纯净的水流,融入重铸的水魄星枢中。水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光芒顺着水脉扩散,整个碧海礁的海水都变得清澈见底,赤潮留下的痕迹迅速消退,海鸟的啼鸣也变得更加欢快。

守渊族首领朝着林羽深深鞠躬:“千年来,我们一直误解了水魄的用意,以为唯有对抗才能守护,却忘了水的真谛是包容。多谢你们让我们明白。”

返程的灵舟上,平衡令上的第五颗星枢亮起,与之前四颗星枢形成五角之势,大陆的水脉在五颗星枢的共鸣下,变得前所未有的通畅。

“水魄的净化,比重铸本身更重要。”苏沐月望着船舷外跃出水面的海豚,“它告诉我们,有些失衡不是靠压制就能解决,需要用包容去化解。”

林羽点头,手中摩挲着从沉星渊底带回的一块水纹石,石上的纹路与平衡令的边缘完美契合:“七颗星枢,只剩最后两颗。等土魂星枢重铸,或许就能解开界域之门的秘密了。”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在深渊之核被净化的瞬间,他听到了一句模糊的低语,那低语不属于深渊之核,也不属于水魄,而像是来自界域之心的深处,带着一丝期待,也带着一丝凝重。

灵舟驶离碧海礁时,沉星渊的水面上浮现出一道巨大的水纹,水纹组成一个与平衡令相同的图案,久久不散。

碧海礁的浪花依旧拍打着礁石,只是这一次,浪花中带着净化后的清澈与温柔,如同水魄星枢留下的馈赠,也如同平衡之道中,最柔软却最坚韧的力量。

下一站,断魂崖。最后的星枢,即将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