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都不是。”
鹤熙沉吟片刻，调出大时钟记录的宇宙诞生数据，“从奇点爆炸到现在，宇宙的熵增一直在加速。
我们守护的秩序，本质上是在对抗这种必然的混乱！
卡尔说的‘终极恐惧’，会不会就是这种宇宙级的熵增终点？”
凯莎沉默了。
她想起自己走过的那些死寂星域，想起那些在虚空潮汐中湮灭的古老文明。
天使文明以秩序为信仰，用神圣能量构筑起对抗混乱的壁垒，可当这种壁垒本身都开始被虚空侵蚀时，所谓的正义又该如何维系？
“如果熵增是必然，那我们的战斗还有意义吗？”凯莎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迷茫，这种情绪对于永恒的天使之王而言，比任何虚空侵蚀都更加危险。
“当然有意义。”鹤熙的语气异常坚定，她调出天使文明的基因序列图谱，无数光点在光幕上汇聚成璀璨的星河，“生命的意义从来不是对抗终点，而是在过程中留下痕迹。
您看，这些基因片段里记录着我们走过的每一段路，这就是对抗遗忘的最好证明。”
凯莎看着那些跳动的基因光点，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千万年记忆。
从最初的原始部落到如今的星际文明，天使们在混乱中建立秩序，在黑暗中点燃光明，这些记忆本身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你说得对。”凯莎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神圣能量在体内缓缓复苏。
虽然依旧滞涩，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韧性，“卡尔想让我们相信恐惧是终极答案，但他忘了，希望才是生命最原始的基因编码。”
就在这时，大时钟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光幕上原本稳定的能量曲线剧烈波动，宁静星系的坐标位置出现了一片刺目的红色区域。
“怎么回事？”鹤熙迅速操作控制台，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是时空曲率异常！卡尔在宁静星系的时空节点上制造了共振，他要强行开启永久性虚空裂隙！”
光幕上星系出令人绝望的数据！
虚空裂隙的扩张速度已经超过了天使军团的净化效率，吞噬者集群正在用能量脉冲加固裂隙边缘！
梦魇者则在干扰周围的时空结构，阻止任何关闭裂隙的尝试。
“彦的部队怎么样？”凯莎立刻问道。
“左翼护卫长已经带领主力撤退到安全区域，但还有三支小队被困在裂隙附近，通讯正在被虚空能量干扰。”
鹤熙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舞，试图建立稳定的通讯通道，“她们的能量护盾最多还能支撑四十分钟！”
凯莎站起身，神圣能量在她周身涌动，银白色的战甲浮现出复杂的符文。
但这一次，她没有调用“归零”的力量，而是将意识沉入大时钟的核心。
“女王，您要做什么？”鹤熙察觉到她的意图，脸色骤变，“您不能再强行链接大时钟了！反噬会彻底摧毁您的意识核心！”
“我不会用‘归零’。”
凯莎的声音带着一种超越生死的平静，“但大时钟不仅是运算工具，更是我与天使文明的精神纽带。
我要做的，是更深层次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