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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的夏日潮湿闷热,与北境的干爽截然不同。宋清辞卸下沉重的铠甲,换上一袭轻便的红衣银甲,长发高高束起,不施粉黛的面容在烈日下显得格外肃杀。

她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远眺叛军据守的城池。身后,五千将士鸦雀无声,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这位新上任的“代将军”。

三日前的金殿风波已传遍天下。镇北侯之女宋清辞女扮男装从军,立下赫赫战功,却因欺君之罪面临斩首。最终在监国三皇子萧景珩力保下,她以戴罪之身请缨南下平叛。

这是一场豪赌。胜则功过相抵,败则万劫不复。

“将军,叛军据城不出,我军强攻恐损失惨重。”副将楚凌风低声道。他是少数自愿追随宋清辞南下的旧部之一。

宋清辞目光锐利:“谁说我们要强攻?”

她指向城西一条不起眼的小河:“南境多雨,近日可有雨水?”

楚凌风一愣:“据当地人说,每年此时必有大雨,就在这两日。”

“很好。”宋清辞嘴角微扬,“传令下去,全军后撤十里,安营扎寨。”

命令一出,全军哗然。千里迢迢赶到南境,一仗未打就后撤,这简直是怯战!

“将军三思!”几个将领忍不住劝谏,“未战先退,恐伤士气啊!”

宋清辞环视众将,目光如炬:“诸位可知,为将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勇猛善战?”

“谋略过人?”

“爱兵如子?”

她轻轻摇头:“是耐心。传令,后撤!”

军令如山,尽管满腹疑虑,大军还是依令后撤。当夜,果然下起倾盆大雨,一连三日不停。

营帐内,宋清辞对着沙盘沉思。楚凌风掀帘而入,满身雨水。

“将军神机妙算,果然下雨了。不过末将愚钝,这雨与我们破敌有何关系?”

宋清辞用木棍指向沙盘上的河流:“你看,叛军据守的城池地势低洼,这条河从其西侧流过。若我们在此处...”她的木棍点在河流上游的一处狭窄河谷,“筑坝蓄水三日,再突然决堤...”

楚凌风眼睛一亮:“水淹城池!可是将军,城中还有数万百姓啊!”

“所以我们要给他们一条生路。”宋清辞的木棍移向城东高地,“在此处虚张声势,佯装主力进攻,逼迫叛军将兵力调往东城。同时暗中疏散百姓至城南安全地带。”

“妙啊!”楚凌风击掌赞叹,“可是叛军会中计吗?”

宋清辞微微一笑:“这就要看你们的演技了。”

雨停后的第一个清晨,大梁军开始在城东集结,战鼓震天,旌旗招展,做出全力攻城的架势。叛军果然中计,将主力调往东城防守。

与此同时,一支小队在上游秘密筑坝,另一支小队化装成百姓混入城中,暗中疏散民众。

宋清辞亲自率领精锐埋伏在城南的密林中。她红衣银甲的身影在绿林中格外显眼。

“将军,您这身打扮太过醒目,恐成为敌军靶子。”亲兵担忧地说。

宋清辞抚过胸前的银甲:“我要让所有人都看见,大梁的女将军是如何收复失地的。”

午时三刻,上游传来信号——水坝已成。宋清辞立即下令决堤。

滔天洪水如巨龙般扑向下游城池,西城墙在洪水的冲击下轰然倒塌。东城的叛军主力被洪水阻断归路,陷入混乱。

“全军出击!”宋清辞长剑所指,埋伏在城南的精锐如离弦之箭冲向城池。

洪水虽猛,但提前疏散了百姓,造成的实际伤亡不大,却彻底摧毁了叛军的防御工事和士气。仅用半日,大梁军就攻入城内,俘虏叛军主帅。

首战告捷,捷报传回京城,朝野震动。那些等着看宋清辞笑话的人哑口无言。

然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南境叛军并非乌合之众,而是由几个当地豪强联合,根基深厚。首战失利后,他们改变策略,化整为零,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开展游击作战。

一个月后,将军府内,宋清辞对着地图眉头紧锁。叛军神出鬼没,我军疲于奔命,再这样下去必将被拖垮。

“报!”斥候冲入府内,“将军,运粮队在西山道遇伏,粮草被劫!”

众将哗然。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粮草被劫了。

楚凌风愤然拍案:“这些叛军太狡猾了!专挑我们的粮道下手!”

宋清辞却若有所思:“西山道...那里地势复杂,叛军如何每次都精准掌握我军粮队的行踪?”

帐内顿时安静下来。这个问题,细思极恐。

当夜,宋清辞秘密召见楚凌风:“我军中必有内奸。”

楚凌风面色凝重:“末将也这么认为。可是会是谁呢?”

宋清辞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这几位将领都是京城权贵举荐来的,需重点留意。特别是这位李副将,他是宰相门生。”

“将军怀疑宰相?”

宋清辞冷笑:“我父亲当年就是被宰相构陷通敌。如今我在南境平叛,若成功则功高震主,他们自然不愿看到。”

她铺开地图:“下次运粮,我们设个局...”

三日后,又一队粮车出发了。与以往不同,这次由李副将亲自押运,路线也是他亲自选定。

宋清辞和楚凌风率领精锐远远跟在后面,暗中观察。

果然,粮队在西山道一处险要地段遭遇伏击。叛军人数众多,显然早有准备。

“将军,我们快去救援!”楚凌风急道。

“再等等。”宋清辞目光冰冷,“看李副将如何应对。”

令人惊讶的是,李副将并未全力抵抗,反而有意无意地让出通道,放任叛军劫掠粮草。

“果然是他!”楚凌风怒不可遏。

就在叛军得意忘形之际,宋清辞突然下令:“发信号!”

三支响箭冲天而起,埋伏在四周的大梁军蜂拥而出,将叛军团团围住。与此同时,另一支精锐直扑叛军老巢——他们的行踪早已被宋清辞摸清。

这场战役大获全胜,不仅夺回粮草,还端掉了叛军的一个重要据点。李副将当场被擒,在确凿证据面前,他对通敌之事供认不讳。

清理战场时,楚凌风在叛军头目身上搜出一封密信,连忙呈给宋清辞。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阻其南下之功,必要时可取其性命。相府手令。”

宋清辞将信纸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发白。果然是他——当朝宰相,她杀父仇人。

“将军,有此信为证,我们可否为老侯爷平反?”楚凌风激动地问。

宋清辞缓缓摇头:“仅凭一封信,扳不倒当朝宰相。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她望向北方,目光坚定:“但至少,我们知道了方向。”

次日,宋清辞召集全军,当众处决了李副将,以正军法。此举极大震慑了军中的潜在异己,也赢得了将士们的敬畏。

然而叛军主力尚在,南境战事远未结束。更棘手的是,雨季来临,瘴气弥漫,北境来的士兵多有不适,非战斗减员日益严重。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军医忧心忡忡,“瘴气之毒,药物难解啊!”

宋清辞沉思良久,突然想起少时在父亲书房看过的一本南境杂记。其中记载当地土着用一种特殊草药防治瘴气。

她立即派人寻来当地土人,虚心请教。在土人指导下,大军采集草药,熬制汤药,果然有效控制了瘴气之害。

此举不仅解决了燃眉之急,更赢得了当地人的好感。许多受叛军胁迫的百姓纷纷来投,提供了大量宝贵情报。

根据这些情报,宋清辞制定了新的作战计划:不再与叛军正面交锋,而是分兵控制各处要道,切断其补给线,同时招抚当地土司,分化叛军联盟。

这一策略立竿见影。不过月余,叛军就因内讧和补给不足而土崩瓦解。几个主要叛军头目或降或逃,南境大势已定。

这日,宋清辞正在帐中撰写捷报,楚凌风兴冲冲赶来:“将军,好消息!最后一个叛军头目愿意投降,条件是亲自与将军面谈!”

众将纷纷劝阻:“将军不可轻往,恐是诈降!”

宋清辞却道:“南境战事持久,百姓苦不堪言。若能以和谈结束战乱,冒些风险也值得。”

她只带十名亲兵,前往约定的谈判地点——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谷。

叛军头目是个中年汉子,见到宋清辞独自前来,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久闻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过奖。阁下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那头目长叹一声:“我等起事,实为官府所逼。若将军能保证不追究参与叛乱之普通士兵,我等愿降。”

宋清辞正色道:“只要放下武器,返乡务农,我以大梁将军之名保证,绝不追究。”

谈判顺利进行,就在双方即将达成协议时,异变突生!

一支冷箭从林中射出,直取宋清辞面门!她闪避不及,箭矢擦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有埋伏!”亲兵们迅速护在她身前。

几乎同时,更多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那叛军头目又惊又怒:“不是我的人!”

混乱中,宋清辞敏锐地注意到这些箭矢制式统一,绝非叛军所有。这是专业的杀手!

“保护将军!”楚凌风率援兵及时赶到,与杀手激战在一起。

这些杀手武功高强,目标明确——直取宋清辞性命。显然,这是朝中那些人狗急跳墙了。

激战中,宋清辞红衣银甲的身影成为最醒目的目标。但她毫无惧色,长剑如虹,每一剑都精准狠辣。北境历练出的武艺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最终,杀手全部伏诛,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全都服毒自尽。

“又是死士。”楚凌风面色凝重,“将军,京城那些人是要置您于死地啊!”

宋清辞擦去脸上血迹,目光冰冷:“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害怕了。”

她转向那个惊魂未定的叛军头目:“阁下看到了,有人不愿南境和平。”

那头目躬身一礼:“将军以诚相待,某愿率部归降!”

南境叛乱,至此平定。

捷报传回京城,举国欢庆。宋清辞“红衣女将”的威名传遍天下,民间甚至开始流传她的画像,家家户户以生女如宋清辞为荣。

凯旋之日,宋清辞特意换上新制的红衣战袍,率领大军班师回朝。道路两旁,百姓夹道欢迎,欢呼声震天动地。

楚凌风骑马跟在她身侧,笑道:“将军,您现在可是天下女子的楷模了。”

宋清辞望着远方,目光悠远。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朝堂之上,还有一场硬仗在等着她。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后,是万千百姓的拥戴,是赫赫军功的底气,是那个在朝中等她归来的人。

红衣银甲的女将军,即将踏入京城,掀起新的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