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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嫡女归来:踏碎凌霄掌天下 > 第113章 以退为进 棋局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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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的应对策略,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悄然转动。

一封言辞恳切、却又暗藏机锋的奏章,通过正式的渠道,快马送往帝都。在奏章中,他并未直接反驳朝堂上的弹劾,反而首先“深刻检讨”了自己“忧心将士安危、情急之下擅动密道”的“不当之举”,承认此举有欠考量,甘受朝廷责罚。然而,笔锋随即一转,着重渲染了北境前线战事的惨烈与艰难,强调了“玉面小将军”宋青在落鹰涧等战役中立下的赫赫战功,及其在北狄军中造成的威慑,将其塑造为稳定军心、提振士气不可或缺的“军魂”式人物。最后,他“沉痛”地禀报,宋校尉虽侥幸保得住命,但身中奇毒,伤势极重,已伤及根基,非经年累月之静养不能恢复,恐已难再胜任前线冲杀之职。

这封奏章,堪称以退为进的典范。既安抚了皇帝和朝臣对其“擅动国器”的不满,又将宋清辞的价值和“重伤难愈”的状况公之于众。一方面,坐实了宋清辞需要“长期静养”的现状,为她在军中淡化存在感提供了合情合理的借口;另一方面,一个立下大功却因公重伤、前途尽毁的年轻将领,也更容易引发同情,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那些恶毒谣言的影响。

与此同时,北境军营内,关于宋青校尉伤势沉重、需长期卧床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原本属于她的部分军务,被萧景珩顺理成章地移交给了楚凌风等将领。她的营帐守卫依旧森严,但不再像之前那样透着紧张的临战气息,反而多了几分伤兵营特有的沉寂。偶尔有将领前来探视,也只能在帐外问候一声,得到亲兵“校尉刚服了药睡下”之类的回复。

这一切,都营造出一种“宋青”正在逐渐退出北境军权力中心的假象。

宋清辞的营帐内,气氛却与外界的揣测截然不同。

她肩头的伤口在玉露凝香丸的神效下愈合得极快,虽然元气未复,身体依旧虚弱,但已能自如活动。她并未真的卧床静养,而是将这里变成了另一个运筹帷幄的“暗室”。

案头上,堆积的不再仅仅是兵书,更多的是萧景珩命人秘密送来的、关于江南盐漕、永昌侯府产业、以及当年涉及镇北侯案的一些中低级官员背景的卷宗抄录。烛光下,她的面容依旧苍白,但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冷静分析与复仇的火焰。

她看得极其仔细,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永昌侯府的账目看似干净,但其近年在京畿及江南购置田产、店铺的巨额资金流向,却隐约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而那些当年在父亲麾下,案发后或被贬黜、或“自愿”离开的军官文吏名单,她也反复核对,试图从中找出可能被胁迫或心怀异志之人。

这日,她正对着一份江南漕运历年船舶登记册蹙眉沉思,帐帘轻响,萧景珩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他依旧戴着鬼面,但宋清辞似乎已经能透过那冰冷的金属,感受到他此刻情绪的一些细微变化。比如现在,他周身的气息比前几日略显沉凝。

“将军。”她放下手中的册子,微微颔首。

萧景珩走到案前,目光扫过那些摊开的卷宗,并未对她的“不安于室”表示任何异议,反而直接问道:“可有发现?”

宋清辞指着那份船舶登记册上的一处,道:“将军请看,元启八年,也就是我父亲案发那年,江南漕运登记在册的运粮船,比之往年,数量有近一成的异常增加。但同年,北方并无特大灾荒或战事需要额外调粮,这多出来的运力,所为何事?”

萧景珩眸光一凝:“继续说。”

“而且,”宋清辞又拿起另一份关于永昌侯府名下产业的记录,“几乎就在同期,永昌侯府通过其暗中控制的一个江南商会,低价购入了一批来自海外的珍稀香料和珠宝,价值不菲。这两者之间,时间上未免太过巧合。”

她没有直接下结论,但暗示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那批多出来的运力,运送的可能根本就不是粮食,而是借漕运之便,夹带的私货!而永昌侯府,很可能就是这庞大利益链条中的一环,甚至可能是受益者之一!若能坐实此事,不仅能让永昌侯府吃不了兜着走,更能顺藤摸瓜,牵扯出他们与宰相一党,乃至江南盐漕衙门之间更深层次的利益勾结!

萧景珩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你的猜测,与‘暗刃’从另一条线查到的消息,不谋而合。”

他取出一张小小的纸条,放在案上:“我们查到,当年负责押运那批‘问题粮草’的副尉刘能,其妻弟,曾在江南漕运的一个分舵担任过小管事,虽职位不高,但恰好能接触到船舶调度。而在刘能‘意外’身亡前,其妻弟也于数月前,‘意外’落水溺亡。”

线索,再次诡异地交汇,指向了江南漕运!

宋清辞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这条暗线,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然而,”萧景珩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丝冷意,“江南盐漕,关系网盘根错节,背后牵扯的利益太大。我们目前掌握的,依旧只是旁证和推断,缺乏一击致命的核心证据。那个喜好特殊玉料的幕僚,行事滴水不漏,暂时找不到破绽。”

他看向宋清辞,眼神深邃:“而且,我们可能需要面对一个新的、或者说,被我们忽略已久的对手。”

“新的对手?”宋清辞一怔。

“江南之地,除了官府的盐漕衙门,还有一股势力,盘踞多年,根基深厚,甚至连官府有时也要让其三分。”萧景珩沉声道,“盐枭。”

盐枭!

这两个字,带着一股草莽的腥气与狠厉。他们掌控着私盐的庞大网络,与官方势力既有勾结,又有争斗,是游离于律法之外的庞然大物。

“将军是说……那枚玉佩残片,或者刘能妻弟的死,可能与盐枭有关?”宋清辞瞬间反应过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萧景珩道,“盐漕衙门与盐枭之间,关系微妙。有些事情,官府不便直接出手,借盐枭之力完成,并非不可能。若构陷你父亲的利益链条中,也掺杂了盐枭的影子,那情况将更为复杂。”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对手的阵容,比他们想象的更为庞大,不仅有权倾朝野的文官集团,有勋贵世家,有掌控国家命脉的漕运官僚,如今还可能加上了一群无法无天、手段狠辣的亡命之徒——盐枭。

这盘棋,越来越大了。

宋清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目光却愈发坚定:“无论对手是谁,有多少,这条路,我必须走下去。”

萧景珩看着她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绝,面具下的目光微微闪动。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瓷瓶,放在案上。

“这是宫中御医配置的固本培元丹,于你恢复元气有益。”他的语气依旧平淡,“江南之事,错综复杂,非一日之功。你当前要务,是养好身体。”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营帐。

宋清辞看着那瓶丹药,又看了看案上堆积的卷宗,以及那张写着“盐枭”二字的纸条。

以退为进,是当下的策略。

而新的棋子——“盐枭”,已然落在了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之上。前路虽然更加艰险,但目标,也从未如此清晰过。

她拿起那瓶丹药,握在手中,瓷瓶微凉,却仿佛带着某种坚定的力量。

养精蓄锐,以待时机。这暗室中的谋划,终将化作撕裂黑幕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