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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京城暗涌,各方算计

腊月二十四,扫房日。京城各户人家都在洒扫庭除,清洗器具,拆洗被褥,掸拂尘垢,准备迎接新年。然而,在这片辞旧迎新的忙碌景象之下,一股针对忠勇伯何宇的暗流,却在不同的高门深院中悄然涌动,比那扫帚下的尘埃更加隐秘,也更加复杂。

忠顺亲王府,暖阁密议

忠顺亲王水溶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紫檀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对包浆莹润的核桃,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他年约四旬,面皮白净,眉眼细长,看似慵懒,眸底却不时掠过一丝精光。下首坐着他的首席谋士,姓吴,人称吴先生,青袍纶巾,神色阴鸷。

“王爷,”吴先生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宫里又给那何宇赐下厚赏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当日,金银珠玉,琳琅满目,听说光是御用貂皮就二十张,百年老参一对,这恩宠……可是快赶上几位老王爷了。”

水溶冷哼一声,核桃转得更快了些:“恩宠?皇上这是把他放在火上烤!一个小小游击将军出身,侥幸立下大功,封了伯,已是天恩浩荡。如今这般赏赐,嘿嘿……”他嘴角泛起一抹讥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得越高,摔得越惨。皇上深谙此道啊。”

“王爷明鉴。”吴先生附和道,“只是,眼下这‘风’……似乎还不够劲道。前几日咱们让人放出去的话,虽有几分效果,引了些言官微词,但终究未能伤其根本。何宇那厮,回京后深居简出,闭门谢客,行事低调得很,抓不到什么错处。他那辞官的奏疏,听说昨日已经递上去了?”

水溶眼中寒光一闪:“递上去了。以伤病为由,辞去一切实职。倒是个知趣的。”他顿了顿,语气转冷,“可越是如此,越说明此子心思深沉,非是那等一味逞勇的武夫。他如今声望正隆,若真让他这般‘急流勇退’,安安稳稳做个富家翁,将来皇上若想起用,或是新君登基,他随时可以复起。此人……留不得,至少,不能让他这般安稳。”

吴先生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王爷的意思是?”

“他那辞官奏疏,皇上会批,但绝不会全批。多半是准其卸任北疆实职,但会留些虚衔,再加恩赏其家眷,以示皇恩浩荡,不亏待功臣。”水溶分析道,他对夏景帝的心思揣摩得极准,“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能让这‘恩赏’变成‘保全’。要让他这‘病’,变成真病,或者……让他这‘功’,变成‘过’。”

“王爷高见!”吴先生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他在北疆数年,掌兵权,经手钱粮无数,难道就真干干净净?还有他那些旧部,如今分散各处,难免有桀骜不驯、违法乱纪之徒。只要细细查访,总能找到由头。再不济……咱们也可以帮他制造一些。”

水溶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眼下年关将近,皇上心情尚可,不宜动作过大。且让他再‘风光’几日。等过了年,开了印……咱们再好好跟他算账。你去安排,让人盯紧何宇的伯府,他府上进出之人,他与外界的任何联系,哪怕是买棵菜,都要给本王查清楚!还有,北疆那边,刘綎等人被调离原位,军中必有怨言,想办法找人递话,挑拨一下。记住,要隐秘,要借刀杀人。”

“是,王爷放心,属下明白。”吴先生躬身领命,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阴笑。

荣国府,贾母院内

贾母歪在榻上,鸳鸯正轻轻给她捶着腿。王夫人、邢夫人、王熙凤、李纨等人都在下面坐着,屋里暖融融的,熏笼里散发着淡淡的百合香。看似一派祥和,但话题却不免绕不开如今京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忠勇伯何宇。

“听说昨日宫里又给芸丫头他们府上送赏赐去了?”贾母看似随意地问道,手里捻着一串蜜蜡佛珠。

王熙凤最是消息灵通,立刻笑着接话:“可不是嘛,老祖宗!听说赏赐丰厚得很,光是金子就一百两,还有好些贡缎、皮货、珍稀药材。皇上和宫里,对咱们这位新姑爷,可真是圣眷正浓啊!”她话语里带着羡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何宇的崛起太快,与她丈夫贾琏那不上不下的地位相比,反差实在太大。

邢夫人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发酸:“圣眷浓是浓,可这赏赐一波接一波的,也忒扎眼了点儿。没得招人嫉妒。我听说,外头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了。”

王夫人闻言,微微蹙眉,她性子较为谨慎持重,低声道:“大嫂慎言。何姑爷是立了不世之功的,皇上厚赏也是应当。只是……树大招风,确是至理名言。芸丫头如今是伯夫人了,也不知在那边府里,可能应付得来?”

贾母叹了口气,佛珠转得快了些:“芸丫头是个懂事的孩子,有何姑爷护着,想来也无大碍。只是咱们府上……唉,”她看了一眼坐在下首,有些神游天外的宝玉,又想到宫里如今并不得十分意的大姑娘元春,心中一阵烦闷,“往日里,咱们还觉得芸丫头许了何姑爷,虽是良配,却也不算顶顶高攀。如今看来……倒是咱们芸丫头有福气,也是咱们府上,往日待他们母女还算宽厚,结下了这份善缘。”

这话里的意思,众人都听得明白。是在提醒大家,如今何宇势大,贾府只能交好,绝不能得罪。同时也隐隐有借何宇之势,重振贾府声威的期盼。

王熙凤何等精明,立刻笑道:“老祖宗说的是!何姑爷是个念旧情的,芸丫头更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跟咱们亲。赶明儿得了空,我再备份厚礼,去伯府看看芸丫头,也正好请教请教她这伯夫人是怎么当的,学学规矩。”她这是想进一步加强与伯府的联系。

邢夫人却有些不以为然,嘀咕道:“人家如今是伯府,门槛高着呢,没见这几日,去拜访的车马都少了许多?何姑爷不是称病静养嘛。”

贾母看了邢夫人一眼,淡淡道:“正因为姑爷静养,咱们才更该去关心。不是去攀附,是去尽亲戚的本分。凤丫头去的时候,记得把宝玉也带上,让他们姐夫舅弟也多亲近亲近。” 贾母这是想为宝玉的未来,多铺一条路。在她看来,何宇是实打实的军功爵位,比那些虚衔的勋贵要实在得多。

王夫人点头称是,心里却另有计较。她想着娘家王子腾如今在京营节度使任上,或许也能通过何宇这条线,与北疆军方建立起更紧密的联系?只是,何宇如今正要辞官,这其中的分寸,却需要好生拿捏。

清流书房,忧国忧民

都察院左都御史赵明诚,一位年近花甲、面容清癯的老者,此刻正坐在自家书房的火盆旁,对着一份手抄的邸报副本皱眉不语。他是朝中有名的清流领袖,为人刚正,以敢于直谏着称。

他的学生,新科进士、现任翰林院编修的沈墨,恭敬地坐在下首,见老师神色凝重,便轻声问道:“老师可是在为忠勇伯之事忧心?”

赵明诚将邸报放下,叹了口气:“功高震主,赏赉过度,非国家之福啊。何宇此子,确是有大功于国,阵斩奴酋,提振国威,此功不可没。皇上厚赏,亦是激励将士之意。然则……如今这赏赐之频、之厚,已远超常例。更兼《献俘图》悬宫,几与人臣殊荣之极。他还如此年轻,将来若恃功而骄,或为奸佞所趁,恐非社稷之福。”

沈墨沉吟道:“学生观何伯爷回京后的言行,倒是颇为低调谦抑,闭门谢客,如今更是上表辞官,似有急流勇退之意,不似那等跋扈之人。”

“此正乃其聪明之处,亦或是其可怕之处!”赵明诚目光锐利,“年少成名,立不世之功,却能不矜不伐,懂得收敛锋芒,这份心性,远非常人可比。他越是如此,越说明其所图甚大。辞官?或许是以退为进之举。皇上春秋鼎盛,将来边关若再有战事,能不用他?届时复起,威望更甚今日!”

他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老夫并非忌贤妒能,实是忧心国本。武将领兵,权柄过重,尾大不掉,乃历朝覆辙。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亦是此理。如今北疆虽暂安,然女真余孽未清,皇太极枭雄之姿,岂会甘休?何宇旧部仍在军中,影响深远。若其心怀异志……后果不堪设想。”

沈墨道:“那老师之意是?”

赵明诚停下脚步,目光坚定:“老夫明日便上奏,并非弹劾何宇,而是建言皇上,功赏当循制度,恩威须有节度。对功臣,当厚其禄位,荣其家族,但兵权、事权,不可久假不归。当趁其请辞,顺势收回北疆权柄,妥善安置其旧部,另选沉稳老成之将镇守边关。同时,对何宇本人,可尊以高爵,赐以厚禄,甚至允其参赞部分军机(虚职),以示荣宠不减,实则将其稳于京城,置于可控之地。如此,既可安功臣之心,又可杜奸佞之口,更可保江山稳固。”

他这番议论,是从维护朝廷纲常和长远稳定的角度出发,与忠顺亲王纯粹的私心嫉妒不同,但客观上,却可能对何宇产生类似的压制效果。

沈墨听后,深深一揖:“老师老成谋国,学生受教。”

忠勇伯府,静水深流

外面的暗流涌动,似乎并未波及到忠勇伯府的高墙之内。府中依旧安静,仆役们井然有序地做着年前的大扫除,只是动作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需要静养”的伯爷。

何宇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的却不是兵书或奏疏,而是一本《大夏律例》。他看得极为仔细,手指偶尔在书页上划过,眉宇间带着思索之色。

贾芸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燕窝粥进来,轻轻放在书案一角,柔声道:“爷,看了半晌书了,歇歇眼睛,用点粥吧。”

何宇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放下书卷:“有劳芸儿了。”他接过粥碗,用小勺慢慢搅动着,状似无意地问道:“今日府外可还安静?”

贾芸在他身旁的绣墩上坐下,低声道:“比前几日更安静了些。除了几家必不可少的年礼往来,没什么人登门。倒是琏二哥哥今早派人送了些南边的年货来,说是铺子里新到的。”

何宇点点头:“琏二哥是有心的。”他顿了顿,看向贾芸,“树欲静而风不止。外面越安静,这心里的风,恐怕刮得就越厉害。”

贾芸聪慧,立刻明白了丈夫的所指,轻声道:“爷是担心……”

“赏赐越多,辞官的表态越坚决,某些人恐怕就越坐不住。”何宇喝了一口粥,语气平静,“忠顺亲王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一些清流御史,出于各种考量,恐怕也会上奏。这年,怕是有人不想让我过得太安生。”

贾芸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那爷准备如何应对?”

何宇放下粥碗,目光重新落回那本《大夏律例》上,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但首要之事,是自身要正,要稳。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授人以柄,些许风浪,还掀不翻这忠勇伯府。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病’,就是‘静’。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何宇如今只是个安心养病、不过问外事的闲散伯爷。”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峻的弧度:“他们想在明处鼓噪,就让他们鼓噪去。咱们且在暗处,看看这京城的水,到底有多深。芸儿,吩咐下去,府内一切照旧,低调行事。另外,我写几封信,你让周文正找绝对可靠的人,送出去。”

“是,爷。”贾芸见丈夫成竹在胸,心中稍安,起身去安排。

何宇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寒冷的空气涌入。他望着庭院中覆雪的石径,目光深邃。京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各方势力都在算计,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些算计的缝隙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生路,甚至……是通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