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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姓陆的仗着在咱大队人多欺负人啊,我家老二婚事都被他们闹没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哟~”

马三婶花着一张脸怨天喊地,本就血呼啦差的大脸被鼻涕眼泪一糊显得愈发不忍直视。

牛爱花眼观八面,眼瞧着马族长要趁机开口,她赶忙抢先一步,

“好一个马大脸,什么屎盆子都往老娘头上扣是吧,睁大你那狗眼瞧瞧,在场哪里有姓陆的欺负你?”

马三婶哭嚎的动作一顿,还真睁眼瞧了瞧,牛爱花、陈盼弟、桃夭夭就这么站着任由她打量。

“啊~”

反应过来的马三婶再次嚎叫出声,声音比刚才更大,

“你们就是欺负人,族长咱们可是本家,你要为我们做主啊,不能让这些姓陆的欺负了去。”

马族长一张老脸本就不好看,被这么一喊好险没骂出声来。

真是蠢货!

大队长见状冷哼一声,

“看来我这个大队长是管不了你们马姓的事了?”

马姓族长虽是个老头,但还是要给大队长几分面子的,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将马三婶托起来,不让她继续哭闹。

“陆大侄,瞧你这话说的,你是咱桃花沟的大队长,大队里任何事你都能管,更何况是这女人之间磨嘴皮子的小事。”

他看着马三婶婆媳俩的惨状,眼神一暗,话锋一转,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磨嘴皮子事小,这陆木匠媳妇搅和我马家的婚事,这可小不了,陆大队长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马两姓当初本就因争抢这大队长的位置闹得不可开交,这些年虽有缓和,但私底下依旧交锋不断。

一听马族长这话,大队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笑一声,

“我听说的版本好像和马族长不一样,马老二和隔壁大队的婚事好像还没确定下来,连彩礼都没谈好,这搅黄婚事的罪名可不敢乱扣。”

“再来大山媳妇闹今天这一出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如听一听她怎么说。”

牛爱花接收到大队长的信号,抢先马族长一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哎呦连篇,直拍大腿,

“我家凤英命苦哟,本来身子就不好,还差点被马大嘴这老贱货害得丢了命。”

她哭得断断续续,却让人半点插不进嘴,将马三婶做的坏事一盆盆扣在马族长脸上。

“我家凤英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去省城看了医生确定吃药调理后就能怀上,马大嘴偏偏和那乔家人一起来恶心我们,我家凤英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娘拼了这条命都不会让你们好过!”

马族长的脸色随着牛爱花的哭喊越来越黑,大队长感叹一声,吩咐装模作样抹眼泪的陈盼弟,

“峥实媳妇,还不赶紧把你婆婆扶起来,哎,峥嵘两口子也是命苦,偏偏遇到这事 。”

陈盼弟十分有眼力见地将婆婆扶起,三人一唱一和,骚操作看呆了一旁的桃夭夭,她还从来没见妈哭过。

本能地上前拉住妈妈的手,桃夭夭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妈,你没事吧?”

牛爱花悄悄捏了捏闺女的手,将头靠在闺女肩膀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桃夭夭惊呆了,桃夭夭又学到了!

“马叔,您瞧这事怎么办?”

马族长被大队长和牛爱花两把火架着烤,一双浑浊的眼满是愤怒,他语气威严质问马三婶,

“大山媳妇说的是真的?你到底有没有去找过乔家人?”

“我……我……”马三婶磕磕巴巴,不敢去看族长的眼睛,小声咕哝,“要不是陆木匠不肯给我儿做家具,我也不会这么做。”

她倒是不想承认,可乔家就在隔壁大队,这事经不起查问。

这话倒是提醒了大队长,他一副说教模样,

“马叔,算小辈多嘴说一句,咱桃花沟虽然分成两姓,但还是一个集体。”

“马大姐这样答应别人准备新家具,又打算用朽木以次充好,这事要传到其他大队,谁还敢把闺女嫁到咱桃花沟。”

“到时候搞得咱大队的单身娃子都娶不到媳妇才是罪过。”

那些原本只是来凑热闹的吃瓜群众听到这话表情有了明显变化,谁家没个单身娃子,要是真娶不到媳妇,她们能把马三婶的头薅秃!

马三婶只觉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变得虎视眈眈,她下意识往大儿媳身后躲了躲。

马族长见状差点破口大骂,忍住暴走的冲动,朝牛爱花道,

“大山媳妇,这事的确是我马姓族人做错在先,你看你们婆媳三个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大家邻里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僵了也不好,不如就这么算了?”

“至于影响大队里其他小伙子说媳妇,这事不存在,我待会就让老三家的赔罪道歉去,保证影响不了大家。”

死老头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牛爱花才不同意,她猛地将头从桃夭夭肩膀上抬起,恢复泼妇本性,

“就这么算了?要不我也烧几碗符水给马大嘴灌下去?或者拿把剪刀戳她胸口上?我不举报她封建迷信就是给你马族长面子,你现在让我就这么算了?”

马三婶听得瑟瑟发抖,她可不想喝符水,也不想被插胸口,这可是会没命的,她哭着看向马族长,

“族长……”

马族长眉心突突直跳,咬了咬牙道,

“那你说怎么办?”

“赔五十。”

牛爱花伸出五根手指。

马族长面色铁青,“刚过完年,五十哪是说拿就能拿的。”

牛爱花转身欲走,“那我去报公安。”

“欸你……”

马族长尔康手,心中暗骂牛爱花真是个泼妇。

大队长适时出来,“大山媳妇你别冲动,大家都是一个大队的,有什么事慢慢商量。”

他看向马族长,“马叔,这事咱不占理,给峥嵘媳妇一点赔偿也是应该的。”

又看向牛爱花,“五十确实太多了,秧苗才育好,还没种下,花钱的地方不少,三十你看成不?”

牛爱花努努嘴,不情不愿,“看在大队长的面子上,三十就三十。”

马族长松了口气,他是真怕这大队里有名的泼妇不饶人。

他瞪向马三婶,“愣着做什么,还不给钱!”

马三婶苦着一张脸,这可是翠儿妈退回来的彩礼钱,还没揣热乎就给出去了。

她死死捏着钱递给牛爱花,

“钱给你了,往后不准再搅和我家婚事。”

牛爱花一巴掌拍去将钱抢过来,数了数,啐了口唾沫,

“老娘稀罕来你家。”

闹剧结束,马族长狠狠瞪了眼马三婶,带着人离开。

大队长吆喝着吃瓜的婶子大娘,

“都回去,咋这么爱看热闹呢,防冻的草帘子都做完了?”

众人一哄而散,牛爱花揣着战果领着桃夭夭陈盼弟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家。

“走,咱今儿吃点好的庆祝庆祝,回去炖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