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丸子毁了我就算你头上!”柳诗诗懒得跟它讲道理。
织机整个脑袋通红,又想到什么,连忙闭上眼睛,头的颜色渐渐变回明黄。只是时不时唧唧叫上一阵。柳诗诗反正也听不懂,干脆在院子里放了几把椅子,和十娘玩起翻花绳来。
等到花绳也玩腻了,她回到只有一面柜子的丹房,织机早就不在炉下。素菜丸子散发出清脆诱人的果蔬香。
柳诗诗揭开炉盖,一阵白烟带着一瞬的虹光消散。里面躺着两颗碧玉似的丹丸。晶莹剔透,带着淡淡的绿,闻起来比之前直接搓的丸子更香甜可口。
她取入掌中,对着天透过光线观察,除了格外晶莹剔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眼神一偏,十娘正坐在院中。柳诗诗干脆带着两颗丸子走到十娘跟前:
“你一颗我一颗,尝尝!”
“这……这是什么?”
“素菜丸子!上锅蒸了一下,闻着味道不错!”柳诗诗直接将其中一颗塞她手上。
十娘无奈地掐了手诀。丹丸立刻化作一股淡绿色的烟丝进入她的口鼻。
柳诗诗等了半晌,十娘没有任何反应,看着好似已经入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她舔了舔手上剩下那颗的外表,比香味更加浓郁的果蔬香甜。又等了半晌,无事发生。干脆一口塞入口中。
没想到丹丸入口即化,只一愣神,便下意识喉头一抖,咽下去了。
紧接着一股温暖又清爽的奇妙感觉,从胸腔向着四肢与头顶延伸开来。她还没品出究竟是个什么效果,十娘却产生了明显的变化。
柳诗诗看着十娘的面色从苍白变得有了一丝血色,魂体更加凝实,连身上的纱衣,也更像真正的布料。
嗯……以后不能随便蒸素菜丸子。效力在原本的基础上又翻了几番……若是被人发现……嗯……还不如趁早回山门躲起来算了。柳诗诗终于知道那种奇妙的感觉是什么:生机。
“多谢主子。”十娘收了手势,浅浅一笑,变得更加明艳动人又娇羞。
“有福同享嘛!”柳诗诗心虚道。她按下自己的惊讶,摆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有了五生丸的经验,后面的尝试变得更加简单起来。
离东华山远,有些东西不似之前那样易得。她还是从之前打猎收的东西里,东拼西凑出一道菜……一味丹药。去掉葱姜蒜之类的调料,把水换成兽丹或者凝霜草之类的东西。红狼兽丹,玲珑果,一点点鞭草龟的龟苓膏,再扔了竹背猪身上的竹子进去,最后用一滴金针蜜调和。新的一炉烧制时间更长,柳诗诗只想当甩手掌柜,一切都扔给织机。
开炉的时候已是两天之后。
“咦?”柳诗诗发现烧水炉竟然变得没之前那么黑了。她揉揉眼睛,不像是错觉。
揭开炉盖,一阵白烟带着竹子的清香,出现几朵竹叶的虚影,又散了去。
这次里面是五十颗丹丸,通体荧绿,带着一个红点。
她收起丹药,看向院中,除了十娘就是风起雨落。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换个人试药。
风起雨落一只一颗,柳诗诗看着它们吞下,仔细观察起它们的变化来。
与上次不同,风起雨落该打闹打闹,该转圈转圈,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柳诗诗叹口气,歇了炼丹的心思。试药也麻烦,猜效果也麻烦。不玩了!
没想到第二天,十娘吵醒了柳诗诗,非要让她去后院瞧瞧风起雨落。
她看着一夜之间从白变黑,由小变大的风起雨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这……这不会是吃完就变老的丹药吧?????”
柳诗诗赶紧找了个瓶子把荧绿的竹香丹装了起来,扔入九花钉再不愿想起它。
风起雨落一日成年也不尽然是坏处。至少风起没有之前那般两眼清澈一脸愚蠢。柳诗诗明显感觉和它们交流更顺畅了些。也算是福祸相依吧。大不了回头多揉几个素菜丸子,给它俩增增寿!想到这里,她才心里安定些。
算算日子,雁归也该来找她烧骨了。说好的兽丹液,也一直没有送来。
随着进入腊月,小玉郎反而更加忙碌。有时三餐也见不到人。
终于在一个中午,没有任何征兆地,印礼带着五十两银子到后院禀报:
“公子家中突发急事,已经提前启程。公子让小的带话:待归来好好补偿娘子。”
柳诗诗抬起看着符纸的头,歪着脑袋莫名其妙:
“有什么好补偿的?”
“走得突然,公子定是想向娘子赔罪的。”
“……确实突然。”柳诗诗叹了口气,好歹道个别呢?她想到另一件事,喊起来:
“十娘!十娘?”
血燕在空中喳喳叫了几声,柳诗诗与它对视一眼,目送着它远去。
伤感不过一瞬间,柳诗诗看到银子,又开心起来。一把夺过揣入怀中,嚷嚷着备车,要上街购物。
印礼本来准备了许多安慰的话,都没派上用场。面色复杂地去给柳诗诗准备车马。
而雁归亲自来找柳诗诗的时候,她正在白事店里挑蜡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柳诗诗看着雁归从门口而入直接朝着她走到跟前,有点惊讶。
雁归拿出三个瓶子:
“做好没几日,想着今日亲自来,就直接一并带过来了。”
“来的正好。”柳诗诗看了一圈蜡烛,都没有看得上眼的:
“你不是有夜行灯么?借我一用。”
雁归眯着眼睛看她:
“不行。姑娘又想去捅哪的蜂窝?”
“那不能,就是想……走一趟……”
“哪?”
“嗯……”柳诗诗踌躇一下,想着怎么说才能让他答应借灯。
“不行。”
“我还没说去哪呢!”她叉着腰喊道。
“姑娘无外乎为了两件事,要么邪物出没,要么为了那小子。最近连州府十分太平,不曾有何妖异传闻。定是为了那人。无论走一趟哪,我岂不是白打他了?”雁归抱着胸,态度极其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