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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格外醒目,赫然是关于昨晚回龙山绑架案的报道!她瞳孔微缩,立刻点了进去。

新闻措辞谨慎,提到受害者“林总”时,还附了张林峰在医院的照片,称其已获救、伤势稳定,又夸警方行动迅速,已有数名涉案嫌疑人落网。

可苏念禾把报道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却发现内容完全隐去了她的存在;

至于交易的核心——那幅价值连城的古画,更是半个字都没提。

这份刻意淡化的报道,与方才许泽楷那句“了解警方不便透露的细节”隐隐呼应,让她刚稍安的心,瞬间又沉了下去。

这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

客厅里的沉默不断蔓延,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苏念禾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被刻意删减过的新闻,心头的疑云越积越沉。

许泽楷则频繁拿起手机接打电话,语气时而简短干脆,时而低声交代,听着像是在处理要紧事。

苏念禾没多留意,只当他是在忙工作,便坐在一旁,手指继续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自顾自刷着内容打发时间。

一直快到夜暮降临的时候,许泽楷才打破了沉寂,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走,咱们去把画取回来。”

苏念禾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愕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张了张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只睁着满是疑问的眼睛死死盯着许泽楷——取画?从哪儿取?难道警方已经追回来了?

许泽楷看着她震惊又困惑的模样,嘴角勾起抹了然的笑,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你的画不想要了?”

“不是不想要……”苏念禾下意识反驳,眉头紧锁着低声嘀咕,“可警方根本没通知我去取啊?”

这太不合常理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警方要是找回来了,怎么可能不联系她?

“放心。”许泽楷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画没在警局。”

他的话音刚落,客厅门被轻轻推开,老陈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依旧是那副沉稳模样,先对苏念禾微微点头示意,随即转向许泽楷,恭敬地低声汇报:“许总,事情已办妥。王总正在‘帝域酒吧’贵宾厅等您和苏小姐。”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砺锋守在那儿。”

陈砺锋的名字突然出现,还有他对许泽楷明显不同的恭敬态度……加上那个鱼龙混杂的“帝域酒吧”?

苏念禾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脑子都是混乱的问号。

“走。”许泽楷不再多言,干脆利落地朝门口走去,仿佛只是去取一件寄存的普通行李。

苏念禾心里塞满了巨大的疑问,本能的不安也在翻涌。帝域酒吧那种地方绝非善地,画自己明明交给绑匪了,怎么会落到一个“王总”手里?

许泽楷到底在打什么哑迷?

她有一瞬间的犹豫,可一想到那幅画,想到昨夜的凶险,再想到许泽楷总不至于害她……

她咬了咬下唇,尽管满心不解,终究还是站起身,快步跟上了许泽楷的脚步。

她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名堂。

许泽楷的座驾无声地滑入“帝域酒吧”那流光溢彩却透着股隐秘气息的停车场。

已是华灯初上,酒吧门口霓虹闪烁,与周遭的昏暗形成鲜明对比。

苏念禾跟着许泽楷和老陈下车,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迷雾和紧张。

果然,他们刚走近门口,一个穿着合体西装、满脸精明的酒吧经理早已候在那里,一见到许泽楷,立刻快步迎上,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腰弯得很低:“许少,您来了!王总已经在贵宾厅等候多时了,这边请,这边请!”

他看也没敢多看苏念禾和老陈一眼,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许泽楷身上,毕恭毕敬地在侧前方引路。

酒吧内部光线迷离,音乐低沉,空气中混合着酒香与香水味。经理带着他们穿过喧闹的主厅,径直走向一条更为安静私密的走廊。

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双开门前,一个挺拔的身影如标枪般伫立——正是陈砺锋。

他见到几人,目光先与老陈有瞬间的交汇,微微颔首,然后落在苏念禾身上,眼神中带着询问和确认。

苏念禾也看向他,心中稍安。

陈砺锋随即对许泽楷低声道:“许总,苏小姐,人在里面。”

许泽楷面无表情,只是略一摆手。

陈砺锋便侧身,和守在那里的另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一起,无声地推开了那扇贵宾厅的门。

厅内灯光比外面亮堂许多,装修极尽奢华,却透着一种冷硬感。

苏念禾随着许泽楷迈步而入,目光立刻被客厅中央的景象吸引。

只见一个身材微胖、剃着光头的男人,正瘫坐在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上,整个人像只被抽走了骨头的软脚虾,垂头丧气,脸色灰败。

他身边还站着两个面无表情、身材魁梧的黑衣汉子,也是垂头丧气。

那光头男一听到开门声,如同惊弓之鸟般猛地抬起头。

当他的视线捕捉到许泽楷时,原本死灰般的脸上瞬间迸发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哀求的神色,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挣扎起来,几乎是扑到许泽楷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许少!许少……您来了!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有眼无珠,冒犯了苏小姐……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次吧!”

苏念禾看着这个昨晚还嚣张狰狞的绑匪头目,此刻却像条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怔在原地,心脏狂跳。

她下意识地看向许泽楷,他依旧是一副冷峻平淡的模样,仿佛眼前这一幕再寻常不过。

许泽楷甚至没正眼看那光头男,目光淡淡扫过厅内,最终落在沙发另一端,一个穿着中式褂子、手里盘着串檀木珠、面带和气笑容的中年男人身上——想必那就是王总。

许泽楷这才对扑在脚边的光头男冷冷地吐出几个字:“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