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瞳孔如同最上等的翡翠,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慵懒又极具侵略性的光,几乎要撞进他深蓝色的眼底。
“~少将?”
谢逸燃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此刻正懒洋洋地倚靠在他转身方向的岩壁上,歪着头,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一句话拖长了调子,语气亲昵得仿佛他们是多年旧识。
“你跑什么啊?”
厄缪斯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了。
他猛地后退一步,深蓝色的眼眸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张如同鬼魅般出现的脸。
所有的冷静和伪装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只剩下全然的惊骇和一种几乎本能的,想要再次逃离的冲动。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跟了自己多久?!
谢逸燃看着对方瞬间煞白的脸和那双骤然写满惊恐的蓝色眼眸,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画面。
他其实自己也没太搞明白为什么要丢下那个讨人厌的监狱长跟过来。
大概只是觉得……这只雌虫的反应比那个红眼睛的神经病有意思得多?
他看着厄缪斯惊恐的样子,不但没退反而向前逼近一步。
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厄缪斯几乎僵化的反应,故意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压低,带着点恶劣的探究。
“嗯?见到我,就这么害怕?”
厄缪斯见他走近,瞳孔骤缩,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跟过来干什么?!”
声音因惊骇和强压的反感而绷得死紧。
这是清醒意识下,他第一次对谢逸燃说话。
没有混沌的渴求,没有破碎的呜咽,只有冰冷的警惕和毫不掩饰的排斥。
像一把毫不留情的刀子,将矿道里那段模糊而纠缠的记忆与此刻割裂。
谢逸燃眉梢微挑,墨绿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讶异和……可惜。
哦?原来是这样的声音。
清冷,干脆,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和之前那个软绵绵,哭唧唧扒着他要信息素的家伙,可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但下一刻,他还是扯了扯嘴角。
再次拿出那副混不吝的腔调,仿佛没看见对方瞬间绷紧如临大敌的姿态,懒洋洋地回他。
“不干什么啊?”
他甚至还颇有闲心地环视了一下这条僻静肮脏的矿道,语气轻佻。
“随便走走,怎么?这矿星是你家开的?只能你来?”
这轻飘飘却近乎戏弄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厄缪斯。
随便走走?走到这种偏僻角落?跟在他身后?
荒谬!
厄缪斯双拳猛地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后颈处的腺体还在发痛,昭示着他方才经历过怎样的对待。
“滚!”
这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几乎溢出来的决绝和浓烈的厌恶。
谢逸燃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怔,随即眼底那点玩味迅速冷却,漫上一层被冒犯的不悦。
滚?
从来只有他让别人滚的份。
他啧了一声,站直了身体。
厄缪斯也是这时才发现,谢逸燃一只雄虫,身形竟比他还高一分。
身高带来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厄缪斯,谢逸燃墨绿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光。
“让我滚?”
他向前逼近一步,无视了厄缪斯瞬间更加僵硬的防御姿态,声音压低,带着点冷飕飕的意味。
“刚才在那边,对着那个红眼睛的变态,怎么没见你这么有脾气?”
他刻意提起斯卡蒂罗,提起方才厄缪斯那隐忍直至破碎的模样。
“还是说……”
谢逸燃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厄缪斯依旧泛着不正常红晕的眼角,和那紧抿到微微颤抖的好看唇形。
“只敢对我凶?”
厄缪斯的呼吸猛地一窒,谢逸燃的话语像淬毒的冰,带着寒意一路冻结到他的底线。
强暴他……折辱他……挑衅他……这只雄虫,比帝国里的贵族雄虫竟还要恶劣。
厄缪斯深蓝色的眼眸里冰层碎裂,再压不住的心底乍燃的怒火和屈辱。
“你——找死!”
话音未落,厄缪斯的拳已裹挟着凌厉劲风,向着谢逸燃那张带着恶劣笑意的脸砸去。
他也不管谢逸燃是不是雄虫了,直接想让对方变成死虫。
这一击可谓毫无保留,甚至牵动了他后颈灼痛的腺体。
然而,预想中骨肉碰撞的闷响并未传来。
谢逸燃甚至连嘴角那抹令人火大的弧度都没变。
他只是看似随意地一抬手——
“啪!”
一声轻响,厄缪斯那足以击碎岩石的拳头,竟被他稳稳地攥在了掌中。
五指收拢,如同铁钳,轻而易举锁死了他所有力道。
厄缪斯瞳孔骤缩,猛地便要抽回手,却骇然发现对方的手根本纹丝不动。
那看似慵懒的掌控下,是远超他想象的到力量。
“就这点力气?”
谢逸燃挑眉,墨绿色的眸子里满是戏谑,甚至带着点失望。
“刚才在矿道里,扑过来咬我的那股疯劲儿呢?嗯?”
他手腕微微用力,便将厄缪斯向前带的趔趄一步,差点撞进他的怀里。
另一只手则快如闪电,顺势扣住了厄缪斯试图袭来的另一只手腕,即刻反拧到其身后,将雌虫彻底固住后直接压向了冰冷的岩壁。
“呃!”
厄缪斯闷哼一声,脸颊被迫贴上粗糙湿冷的岩石,疯狂挣扎却根本徒劳无功。
谢逸燃带着凉意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那股霸道强势的黑茶信息素再次无所顾忌地笼罩下来,与矿道中那段不堪的记忆严丝合缝地重叠。
“放开!”
厄缪斯从齿缝里挤出低吼,声音因极度愤怒和受制而颤抖。
“放开?”
谢逸燃低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厄缪斯敏感到战栗的耳廓。
“刚才让我滚,现在又让我放开?少将,你的命令下的很顺口啊。”
他的膝盖顶进厄缪斯双腿之间,让他彻底失去平衡,整个人被牢牢钉在岩壁与谢逸燃的身体之间。
“说起来,”
谢逸燃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残忍探究。
“你对那个红眼睛的变态唯唯诺诺,忍气吞声,怎么到了我这儿,就敢挥拳头了?”
他空闲的手甚至还有余裕,指尖划过厄缪斯后颈那依旧红肿发热的腺体,感受到手下身体剧烈的战栗。
“是因为我标记了你?”
他故意曲解,语气恶劣至极。
“所以觉得……跟我更‘亲近’,可以放肆一点?”
“闭嘴!”
厄缪斯猛地大吼出声,羞愤与暴怒烧红了他的眼角,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和他……都一样!让我作呕!”
“哦?”
谢逸燃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捏得厄缪斯腕骨生疼。
“敢拿我跟那个变态比?”
他猛地将厄缪斯的身子扳过来些许,迫使对方向后仰头,对上自己那双骤然沉下去的墨绿色眼睛。
“看来是我太好说话了,让你产生了某种错觉。”
谢逸燃的声音里没了笑意,只剩下冰冷的警告。
“矿道里哭着求我要信息素的是你,刚才在监狱长面前吓得脸白得像纸的是你。”
他俯下身,逼近厄缪斯惊怒交加的脸。
“在我这儿撒完野,骂完人,还想毫发无伤地走?”
谢逸燃嗤笑一声。
“少将,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厄缪斯咬紧牙关,深蓝色的眼眸里像是结了万载寒冰,却又冰封着滔天火焰。
他死死瞪着谢逸燃,一字一顿道。
“那你想怎么样?杀了我?”
谢逸燃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又扯出一个玩味的笑。
“杀了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慢悠悠地扫过厄缪斯紧绷的身体,泛红的眼尾,还有那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唇。
“我只是好奇。”
他慢条斯理地说,像是在欣赏爪下猎物的垂死挣扎。
“你现在这副宁折不弯的样子,和之前在我怀里哭着想讨要信息素的样子……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他指尖微微用力,几乎要按进那脆弱的腺体里,引得厄缪斯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颤抖。
“难不成,是需要一点‘帮助’,才能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