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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下达,暂时压制住了冲突。

厄缪斯不再理会阿纳斯塔几乎要喷火的目光,直接强硬地拉着紧攥着他手臂的谢逸燃走到一旁相对干净的岩石边,让他坐下。

而后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应急医疗包里再次取出消毒喷雾和生物凝胶,动作利落却依旧带着轻柔,执意要先处理谢逸燃掌心的伤。

神情依旧,轻柔依旧,维护依旧。

谢逸燃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专注的眼神,任由他动作,墨绿色的瞳孔里却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

“这么护着我啊,少将?”

他忽然低声开口,带着点戏谑,却又仿佛有几分认真。

“万一……我真是怪物怎么办?”

他这么问着,语气轻松,视线却一瞬不瞬的钉在厄缪斯脸上,似是一定要从那张清俊冷清的脸上彻底找出什么。

厄缪斯涂抹凝胶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只是更小心地避开伤口最严重的地方,声音低沉地回道。

“你是我的雄主。”

“不是怪物。”

厄缪斯顿了顿,他几乎是无声地,却又清晰地补充了一句,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谢逸燃听。

“无论如何,都是。”

这一次,要轮到谢逸燃,被一句“雄主”砸的大脑空白,找不着北了。

谢逸燃怔住了。

那句“雄主”轻飘飘地落下,却似烙铁般狠狠烫穿他的心。

他看着,看着厄缪斯低垂着眼,专注的为他处理伤口。

看着雌虫银色的睫毛在昏暗光线下微微颤动,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随口一句寻常低语。

雄主……

这个词在虫族社会中可远比“雌君”更沉重,承载着雌虫全身心的托付与忠诚。

谢逸燃从未想过这样的词会与自己这种不人不的怪物产生关联。

可厄缪斯就这样说了出来。

他了解厄缪斯的性子,说出来就等于交付了自己的所有。

谢逸燃眼睫一颤,猛地收紧了被厄缪斯小心托着的手掌,连带着将雌虫的指尖也一起攥住。

他像是没听清般,墨绿色的瞳孔微微睁大,里面清晰地映着厄缪斯此刻的模样。

昏暗中,雌虫银色的发丝垂落几缕,衬得那张脸愈发俊美清绝,鼻梁挺拔,深蓝色的眼眸低垂时,敛去了平日的冷冽,只剩下专注与一种近乎纵容的温柔。

融合在一起,是一种让谢逸燃心尖发痒的独特气质。

他任由谢逸燃攥紧他的手,没有挣脱,只是抬眼,用眼神无声地询问。

“你刚才……叫我什么?”

谢逸燃开口,声音发紧,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厄缪斯看着他难得一见的怔忡和紧追不放的眼神,耳根微微发热,却并没有回避。

他深蓝色的眼眸迎上谢逸燃的视线,里面是一片沉静的坦然。

他微微抿了抿唇,清冷的声音比刚才更清晰了几分,重复道。

“雄主。”

这两个字再次落下,如同羽毛轻轻搔过谢逸燃的心尖,又似有千钧之力,砸得他心头震荡。

厄缪斯——这个骄傲的曾在格雷斯监狱泥泞中也不肯彻底折断脊梁的前少将,与他针锋相对,大喊他令他作呕的雌虫。

如今却在他面前,如此顺从,如此清晰地承认了他的身份和地位。

不是因为标记,不是因为信息素,甚至不是因为那个虚假的“虫崽”,而是在他可能是个“怪物”的质疑声中,厄缪斯依然选择站在他身边,给了他这个名分。

是不是怪物,厄缪斯怎么可能不清楚。

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占有欲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瞬间缠绕紧缚了他的心脏。

比往日经受过的所有生死一线的刺激,还要强烈千百倍。

“你再叫一遍。”

谢逸燃得寸进尺地要求,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攥着厄缪斯的手指又收紧了些,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这个词牢牢刻印下来。

厄缪斯被他灼热的视线和紧握的力道弄得心跳失序,脸颊控制不住地泛起薄红。

在这片刚刚经历生死、危机尚未完全解除的深渊之地,这样的对话实在不合时宜,甚至有些荒唐。

但他看着谢逸燃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混合着惊喜和强势占有欲的光芒,心底那点羞赧和尴尬竟奇异地化作了更深的纵容。

他微微偏开头,避开那过于炽烈的注视,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顺从地用那清冷的嗓音,第三次清晰地吐出那两个字。

“雄主。”

“呵……”

这一次,谢逸燃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不再是以往的恶劣或玩味,而是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

他松开厄缪斯的手,转而用未受伤的左手捧住雌虫的脸颊,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光滑的皮肤和微热的耳根。

墨绿色的瞳孔深深望进那片深蓝的海洋,里面翻涌着激烈的情感。

“厄缪斯。”

他声音低沉,如同宣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叫我雄主,你选择站在我这边,那么从今往后,你就彻底是我的。

无论我是谁,是什么。

人类,虫族,还是怪物,除非我死了化成灰,否则,你再无反悔的余地。

厄缪斯感受着面颊侧传来的温度,和谢逸燃话语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占有。

除了耳根更为发烫外,他深蓝色的眼眸微微闪烁,他哪会意识不到谢逸燃的恶欲。

但他仍然闭上了眼,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嗯。”

没有犹豫,没有退缩。

在卡塔尼亚无尽的黑暗与危机中,两颗背离常规轨道的心,以一种扭曲却坚定的方式,靠得更近了。

谢逸燃看着雌虫这副全然接纳的姿态,心底那头始终躁动不安的凶兽,仿佛终于被套上了无形的缰绳,明确地知晓了归属的方向。

谢逸燃胸腔里那股躁动的本能几乎要破膛而出。

厄缪斯那声清晰的“雄主”将他骨子里属于掠食者的占有欲彻底点燃。

什么卡塔尼亚的危机、帝国的任务、周遭窥探的目光,在这一刻全都模糊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将这只承认属于他的雌虫立刻打包带走,缠满蛛丝,层层包裹,藏进一个只有他的巢穴里。

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他一把将刚刚为他处理好伤口的厄缪斯猛地拉拽起来,紧紧箍进怀里。

双臂牢牢环住雌虫劲瘦的腰身,脑袋深深埋进厄缪斯的颈窝与胸膛之间。

那能让他心神安宁的晚香玉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和血腥气,竟也成了独一无二的催情剂。

他抱着厄缪斯,像是得到了人生里失而复得的珍宝,竟无意识地、小幅度的左右摇晃起来。

动作里满是某种大型动物标记所有物时的亲昵。

“我的……”

他含糊地低语,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厄缪斯敏感的锁骨处。

厄缪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身体一僵,尤其是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

他能感觉到周围幸存的军雌们投来的视线,以及那些无声悬浮,依旧在尽职尽责记录着一切的帝国悬浮球。

脸颊无法控制地迅速升温,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试图稍微推开一点,给自己争取一丝喘息的空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窘。

“谢逸燃……别这样,很多虫在看……”

然而,他这细微的挣扎和低语,听在谢逸燃耳中却如同挑衅。

雄虫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抱得更紧,晃动的幅度甚至更明显了些,像是在不满地抗议。

“看就看。”

谢逸燃的声音闷在厄缪斯的衣料里,带着理直气壮的任性。

“让他们看。”

他恨不得向全宇宙宣告,这只雌虫是他的,从发梢到脚尖,从身体到灵魂,都刻着他的印记。

“……”

不远处的阿纳斯塔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他看着厄缪斯那副平日里冷若冰霜,此刻却在那只诡异雄虫怀里显得近乎温顺的样子,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不知廉耻!”

他几乎是咬着牙根,从齿缝里挤出这句低斥,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寂静的环境中却足够清晰。

他猛地转过身,眼不见为净,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卡塔尼亚,且方才是谢逸燃出手才摆脱困境……

阿纳斯塔此刻只觉得再多看一眼,自己恐怕会忍不住当场拔枪。

管他什么雄虫雌虫,先把那对碍眼的狗男男轰成渣再说。

霍雷肖上校看着这边,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别开脸,假装研究旁边岩壁上幽蓝苔藓的分布规律。

而被谢逸燃死死箍在怀里晃动的厄缪斯,在最初的羞窘过后,感受着雄虫毫不掩饰的依赖与占有,心底那点不自在竟渐渐被一种奇异的暖流取代。

他垂下眼睫,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黑色脑袋,最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起那只没被谢逸燃压住的手,轻轻回抱住了雄虫宽阔的脊背,指尖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仿佛在安抚一只躁动的大型凶兽。

悬浮球无声地环绕,将前帝国少将这难得一见的纵容与温情和那只行为古怪却强大异常的雄虫,一并忠实记录,传向未知的远方。

在这片收割生命的死地里,正有粲焕的晚香玉,璘斑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