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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光阴长卷 > 第157章 灵域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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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二人走出城门时就发觉有人在监视,不过这也正常,宋易虽然卸任了青木城城主之位,但其威势却是不减,被黑石城中某些人戒备再自然不过。

走出黑石城约莫五里路,一座新鲜的凉亭出现在道路旁。那位已经见过几次的黑石城城主大人正坐在凉亭之中等待,一组简易的石桌石凳摆放在他面前,四碟小菜,一壶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老酒放在石桌上,酒壶的把手正对着黑石城主的右手。

摆手示意两人进入凉亭,宋易也不拒绝,与黑石风相对而坐,林天则恭敬地站在师傅身侧。

“宋易兄在黑石城可还习惯?”

“乘兴而来,兴尽归去,也算美妙。”宋易直言。

“不知宋易兄离开之后要去往哪里?”

“灵域无穷大,我带徒儿出来游历,并无目的地。”

“宋易兄可否在黑石城再停留一段时间?”黑石风见宋易不肯说出去向,直白说道。

“我已带徒儿领略过黑石城炼器师大会的风光,收获也算丰厚,兴已尽矣,自当离去。”

“宋易兄且饮酒,容小弟以薄酒为你送行。”

接下来,两人就只叙旧,不再讨论其他。很快一壶酒被二人分着喝尽,桌上小菜倒没怎么动。

等到饮尽杯中酒,宋易起身拱手,向更远处走去,背影像一秋后老翁,不挺拔俊朗,但却笑意满身,尽是充实。

黑石城主也不再阻拦,拱手还礼之后,向着黑石城而去,林天甚至都没来得及施礼道谢。

兴许是饮酒之后有些放松,又兴许是跟黑石风叙旧让他心胸大开,宋易接下来一段路走的轻松恣意,这是林天从未见到过的情形。直到林天有些气力不济,宋易才恢复之前青衫文士的风度。

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师徒二人坐下休息。

宋易却在坐下后打开了话匣子,他跟黑石风相识相交于灵域之外,两人一起修行,游历结交了共同的朋友,那时青葱年少意气风发,每日里都是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直到有一天两人遇到了一个女子,天家主家的小姐,黑石风自认仪表非凡,风流倜傥,直接跟天家小姐表白,却被那个不算刁蛮的女子拒绝了。宋易可没有黑石城这样的靠山,虽然天资出众,但总有一份自卑藏在身体里,一直没有在女子面前表露心意,也不清楚天家小姐对自己有没有意思。

最终三人各自错过。

黑石风很快因为黑石城有变,从那一处地域回到灵域,接下来就是接任族长兼城主,恩威并施直至掌控了黑石城中一切。不知为何,从他返回灵域起就一直对灵域天家抱有觊觎之心,数十年间一直努力提升黑石城的实力,也暗中拉拢其它势力来对抗御灵城。

宋易在两人结交期间被玄真道宗选中,并且修行顺遂,很快通过了考核,成为道宗内门弟子,再到真传弟子,逐渐成为修行界的明星,最终机缘巧合之下也来到灵域,并且成为了青木城的城主。

灵域奇大无比,但八大主城之间经常会举行高级别会议,两人很快就碰上了,但宋易发现面前只是黑石城城主,再不是之前把臂言欢的兄弟黑石风。

青木城主业为灵植培育,在灵域各主城的明争暗斗间一直保持中立。前任青木城主在感觉到自己修为停滞,背景不深,中立姿态无法保持后,果断地把宋易拉进了这个泥潭。所幸,宋易秉性纯正,背靠玄真道宗这座大宗门,无人敢轻捋虎须。青木城才得以继续位列主城。

期间黑石风虽然多次想要跟青木城城主宋易叙旧,但双方都克制了一下,没有把之前的美好打破,所以才有这次黑石城之旅两位好友的两次会面,也算给二人多年的友情做了一个了结。

宋易心中已经认定灵域广阔,今后不再相见,至于那位黑石城城主作何想,无须理会。

宋易对于青木城的危机早已有感,对城主之位并不眷恋,卸任之机选的也刚刚好,这才全身而退。万幸的是选到了一个心仪的徒弟。

一番话说完,林天有些懵逼,没想到黑石城城主与师父的渊源这么深,更没想到两人曾经也是有过情感上的苦恼。本身就极为单纯的少年,对于师父的过往根本无法评价,只能沉默以对。

休息了许久,宋易好像终于醒了酒。

之后就是边走边教习修行知识,林天进境很快,但总也触不到入灵的门槛。同时他一直觉得炼体地殿之后的门户能够打开,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无法入灵的原因。

宋易对林天的情形大致了解,对于炼体九阶之上三境也有深入了解,原因是他自己也曾跨过炼体九阶进入人阶大殿,取得圆满之后顺利晋升入灵。无法感知后续的两个阶位,是自身天资不够,他也不遗憾。但是天地人三阶对修者的提升他是知道的,他之所以能够进入玄真道宗正是因为越过炼体九阶之后才晋级,别人不知,他的师父和师门长辈大都知道,这是顶级天才的标配。

像林天这样看起来不够聪颖,悟性还好,修行则算勤快的人他见多了,大多只能止步于入灵门槛。但不知为何,青木城灵植大会时他直觉林天是自己宿命中的弟子,直到最后灵植守护战中林天进阶炼体人阶被他感应到,他才终于下定决心要把林天收入门墙。

眼下林天的困境他没有经历过,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鼓励林天继续努力修行,终有一日会晋升入灵。

林天苦恼之时,祭天却是非常快乐,因为它终于跟狐崽连上了线。小狐崽虽然现在蠢萌可爱,但它可是经过晋级雷劫的主,自然天分奇高,加上涂山氏一族自古有传承,对于林天现在的困境可是非常了解,但是它不想说。反倒在老古董祭天的不耻下问之下讲了一些秘辛。

祭天是何许人物,简单的比对一下就知道狐崽所说是否为真,很快他就整理出一份可供林天参考的资料,只是他不想轻易的交出。就又看着林天愁眉苦脸的修习了两旬,终于祭天经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把这份资料偷偷地传给了林天。

小狐崽看似一无所知,但林天修行上的变化可是了然于胸。

炼体阶段天地人三阶差别太过悬殊,想要一蹴而就几无可能,祭天也是偷摸的告知了林天这些,终于林天心情平复下来。不管如何,自己现在已经处在顶级天才之列,就算慢一点,只要肯用功总能突破。入灵看似遥远,其实也不过是一两次奇遇,如此安慰自己,竟然获得了心境平和,真的不可思议。

放松下来之后,林天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很合理的计划,开始用心体悟千锤百炼之法,他还清晰记得黑石末吉临别时说的,千锤百炼不只可用于炼器,还可以用于锤炼神识。

最开始他把这种秘技熟练之后用于沟通左手手臂上的裂天神枪,发现收效甚微,跟祭天合计后得出结论是林天现在的神识力量还是太弱,支撑不起消耗,所有干脆没有效果。

转而他开始琢磨识海之中的那个像胆瓶一样的山,现在它已经变小,看起来更像一个瓶子,而不是山峰。对于此处,祭天讳莫如深,根本不敢评价,只能林天自己去测试。

识海之内的诡秘,林天早已见识过,可同样识海的神秘与强大,林天也是知道的。

思考了三天之后,林天开始大张旗鼓地用千锤百炼之法去锤击识海中的那座小山,出奇的这次识海没有暴动,但林天的神魂却开始摇晃。只是简单的一次锤击,就让林天头昏脑涨了一整天,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原来已经变成淡青色的底部山壁竟然还会有碎片掉落,这些碎片看起来就没有山壁的颜色纯粹。

休息了一晚之后,林天发现自己的头脑异常清醒,于是先打坐调整一下状态,然后再次在识海之中施展千锤百炼之法。

一日复一日,宋易没有说去往哪里,林天也没有问,主要问了之后也还是不知。

这段时间因为远离了闹市和人群,林天忙于修行,对两只狐狸监管也不严格它们经常从竹箱里跳出来,跟着师徒二人的脚步玩耍,有时甚至会一整天待在外面。

有一天两只狐狸离开师徒二人稍微远了一些,这种情况这段时间常有,林天也没太在意。可是不大一会儿,小红就慌里慌张的跑回来,边跑边神识传递消息,涂山小苇被围攻了。林天大惊,这只小狐崽可是已经渡过了化形雷劫,虽然没有真正化形,但实力可是远超人族入灵,谁能肆意围攻它。

跟宋易说明了情况,他倒不在意,随意挥了挥手告诉林天赶快解决,自己就靠在一块山石上打盹。

等到林天和小红赶到地方,发现围攻小狐崽的是几只灵兽,一猪,一猴,一群山鼠还有一棵怪里怪气的树,对的,就是一棵树,一棵长了嘴眼和耳朵的柳树。

战圈中心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银狐,五条尾巴,三长两短根根竖起,像孔雀尾一般展开。每根尾巴上都是雷光闪动,几只靠的近的山鼠已经在不停抽搐,口吐白沫了。

另外几只看起来强壮一些的灵兽也有些畏畏缩缩,不敢独自上前。林天见小狐崽没吃亏,就不急着加入,而是在旁边观战。

战圈之外十丈处,林天身影隐于茂密的灌木丛后,静静看着不远处的战场。林天身着青衫,眉目清朗;他本来是跟着小红来救场的,到了却发现小狐崽一点都不吃亏,便索性驻足观战。

“没想到能在此地见到小狐崽变身五尾银狐,传闻此狐天生掌控雷属性灵力,战力深不可测,今日倒是能一饱眼福。” 林天压低声音,眼中满是好奇,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储物袋。

祭天在大鼎中微微颔首,目光紧锁前方那道银白身影,缓缓道:“它就是涂山小苇,已是入灵巅峰修为,雷属性灵力霸道无匹,寻常精怪根本不敢招惹。只是不知那黑风猪妖、通臂石猴与柳姥姥为何敢联手拦路,怕是要自讨苦吃。”

话音刚落,涂山小苇已踏碎林间雾气,狐裘胜雪,五尾如垂天之幕在身后缓缓摇曳,每一次摆动都卷起裹挟着细碎雷光的灵风,银白狐毛间隐约有紫色电芒流转,狐眸狭长,眸光冷冽如冰,落在前方拦路的三道身影上,不见丝毫忌惮,反而透着几分玩味。

对方左侧是头通体乌黑的巨猪,獠牙如弯刀般突出唇外,布满狰狞的裂纹,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暴戾;右侧是个身形瘦小的石猴,身披藤甲,手持一根断裂的古木杖,猴眼滴溜溜乱转,透着几分狡黠;居中者是一棵扎根于地的老柳树,柳枝如铁索般粗壮,垂落的柳叶泛着墨绿色的妖光,树干上裂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一双浑浊的眼睛。

“银狐,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留下你身上的狐丹,饶你不死!” 黑风猪妖瓮声瓮气地嘶吼,声音震得周围树叶簌簌作响。

涂山小苇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五尾同时绷直,银白狐毛根根倒竖,紫色雷光在毛尖跳跃:“就凭你们三个歪瓜裂枣,也敢觊觎我的狐丹?”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银虹,周身缠绕着噼啪作响的雷电,直扑黑风猪妖,利爪裹挟着雷霆之力,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闪烁着寒芒。

“好霸道的雷属性!” 树丛后的林天忍不住惊叹,“这等威势,怕是一爪就能将那黑风猪妖重创。”

祭天点头附和:“雷属性乃灵域至刚至烈之力,克制绝大多数妖灵,涂山小苇这一击看似随意,实则蕴含着精妙的控雷之术,黑风猪妖的土系妖力根本抵挡不住。”

下方战场中,黑风猪妖浑然不惧,猛地低头用坚硬的头颅迎击,同时前肢拍向地面,一道土墙骤然升起。可青妩的利爪裹挟着雷霆之力,轻易便撕裂了土墙,雷光落在黑风猪妖的头颅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风猪妖惨叫一声,脑袋上冒出缕缕黑烟,踉跄后退。

通臂石猴见状,身形一闪出现在青妩身后,古木杖带着破空之声砸向她的后脑;柳姥姥则挥动柳枝,数十条铁索般的柳枝如毒蛇出洞,裹挟着毒瘴缠向青妩。面对前后夹击,青妩脸上依旧毫无波澜,五尾猛然张开,紫色雷光暴涨,形成一道闪烁着电芒的屏障,古木杖砸在屏障上,被雷光震得寸寸开裂,柳枝触碰到雷光瞬间焦黑,毒瘴也被雷霆净化。

“竟丝毫不惧围攻!” 林天咋舌,“换做寻常灵宗修士,面对这般夹击早已手忙脚乱,他却应对得游刃有余。”

祭天目光深邃:“这便是雷属性的优势,攻防一体,加之涂山小苇修为深厚,心境更是沉稳,这些围攻对她而言,或许真如儿戏一般。”

五尾银狐借力翻身,避开黑风猪妖的二次冲撞,狐爪凝聚起浓郁的雷灵力,化作一道月牙形的紫色雷芒,劈向通臂石猴。通臂石猴反应极快,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雷芒劈空,将千年古木拦腰斩断,断裂处还在冒着黑烟。黑风猪妖趁机冲撞,柳姥姥的柳枝也再次缠来,死死勒住五尾银狐的四肢。

可银狐依旧面不改色,体内雷灵力猛然爆发,紫色雷光顺着柳枝蔓延,柳姥姥发出凄厉的嘶鸣,柳枝瞬间断裂;他又抬脚踹向黑风猪妖的腹部,雷霆之力涌入其体内,黑风猪妖惨叫着倒飞出去,撞断数棵古木。通臂石猴被灵风掀飞,古木杖脱手而出,柳姥姥的树干裂缝更大,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骇。

三大精怪深知单打独斗绝非对手,对视一眼后同时催动本命灵力。黑风猪妖周身泛出土黄色灵光,身形愈发庞大;通臂石猴分出数十个分身,周身泛着青色灵光;柳姥姥长出无数新柳枝,墨绿色妖光更盛,毒瘴弥漫。“三位一体,妖灵合一!” 三者齐声大喝,三色妖力交织成巨大的妖灵盾,同时凝聚出三色妖灵炮,轰向青妩。

“这一击威力不弱,小狐崽怕是要认真应对了。” 林天攥紧拳头,有些紧张。

祭天却摇了摇头:“你看他的神情。”

下方的五尾银狐感受到恐怖力量,狐眸依旧平静,只是微微眯起。他周身雷光大盛,五尾如五条雷龙舞动,紫色雷光撕裂空气,发出噼啪巨响。她没有硬抗,而是身形一闪,避开妖灵炮的正面冲击,同时双手结印,五尾之上的雷光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雷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轰向三大精怪。

雷柱与妖灵盾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紫色雷光瞬间蔓延开来,黑风猪妖的土系妖力被雷电击溃,通臂石猴的分身纷纷消散,柳姥姥的毒瘴被雷霆净化。三大精怪同时喷出精血,身形萎靡,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五尾银狐缓缓落地,五尾上的雷光渐渐收敛,狐眸扫过狼狈的三者,语气平淡:“自不量力。”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树丛后的林天松了口气,笑道:“果然厉害,这雷属性战力简直无敌。”

祭天却陷入沉思,良久才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为何灵域的妖兽精怪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涂山小苇的雷属性、黑风猪妖的土属性、通臂石猴的木属性,还有柳姥姥的毒属性,皆与天地灵气紧密相连。”

林天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 灵域之名,并非空穴来风?”

“正是。” 祭天望着下方流转的灵气,眼神悠远,“涂山小苇能随意调动天地间的雷灵气,三大精怪也能借助自身属性引动灵气,这便是‘灵域有灵’。万物皆有灵,灵气滋养万物,万物又反哺灵气,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草木、每一只生灵,都与灵气息息相关,这才是灵域的真正奥秘。”

林天心中震撼,望着苍梧古林间流转的灵气,又看向下方的青妩与三大精怪,喃喃道:“灵域有灵,万物有灵…… 原来如此,灵域之名,果然大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