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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驾驶的警车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以一个粗暴的漂移甩尾停在警局门口,刺目的警灯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在周围警员、联邦探员、悲恸的家属、蜂拥的记者以及围观人群惊愕的注视下,劳伦斯面无表情地推门下车。

他无视了瞬间捅到面前的七八个麦克风和闪烁的曝光灯,转身拉开后车门,从里面拖出一条瘫软如烂泥的身影,随手扔在冰冷的地上。

动作粗鲁,毫不留情。

在一片哗然和窃窃私语中,他极其自然地从离他最近的一名女记者手中“拿”过话筒,仿佛那本就是他的所有物。

劳伦斯环视一圈神色各异、充满震惊与疑问的人群,在无数镜头的聚焦下,用一种刻板的官方语调开口,

“各位媒体朋友,晚上好。”

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开,压下了现场的嘈杂。

“首先,我代表金斯维尔警局,及参与本次案件侦办工作的联邦调查局、拉雷多警局、边境巡逻队、以及克雷伯郡提供了重要帮助的热心市民(汤普森家族的牛仔),”

他面不改色地念出一长串名头,

“向大家通报关于‘3.2\/359州公路路段重大武装袭击案件’的最新进展。”

(前文公路有错误,不是洲际85号公路,这是纽约的公路。已修改。)

他稍作停顿,确保每个字都被清晰收录。

“经过为期一下午的联合侦查与今晚的突击抓捕行动,我们已成功抓获策划并组织实施本次袭击案件的主要嫌犯——亚历杭德罗·萨尔加多。”

话音刚落,现场响起一片抑制不住的惊呼,闪光灯瞬间亮如白昼,疯狂地对准地上那个死狗般的身影。

劳伦斯像是为了确认,低下头瞅了一眼脚边瘫着的、满脸血污不省人事的亚历杭德罗,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继续对着话筒,用他那毫无波澜的嗓音补充道,

“…嗯…目前,亚历杭德罗在金斯维尔警局门口,暂无脱逃风险。”

这句话让现场的哗然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他无视了下面的骚动,继续照着预想的剧本念,

“在侦查过程中,感谢各部门执法人员的专业协作,这是保障此次行动得以顺利成功的关键。目前案件仍在进一步侦办中,嫌犯的具体作案动机、细节、是否存在其他同伙等信息,需等待后续司法程序推进后,由检察官办公室统一披露,在此不便于过多透露,避免影响后续庭审公正。”

“后续,我们会严格按照法律规定,将嫌犯移交检察机关审查起诉。同时也想提醒公众,若有与本案相关的其他线索,可通过警局官网或热线xxx-xxxx联系我们。感谢大家的关注,今天的3.2案件通报到此结束,后续进展会通过官方渠道及时更新。谢谢。”

一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官方辞令说完,他顺手将话筒塞回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女记者手里,无视了瞬间炸开锅的提问声,

“汤普森局长!”

“请问具体抓捕过程…”

“是否有交火…”

“热心市民是谁…”

他在一片难以置信的鸦雀无声和随即爆发的巨大喧嚣中,面无表情地扒拉开围上来的记者,拉开车门,钻回驾驶座。

方向盘猛打,引擎发出咆哮,轮胎再次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尖鸣,在周围人群的惊呼和连连后退中,警车如同来时一般,粗暴地冲开人群,扬长而去。

只剩下一地尾气、闪烁的警灯残影,以及现场彻底陷入混乱的众人。

……

与外面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不同,汤普森庄园的餐厅沉浸在一片温暖的喧嚣中。

长桌上铺着浆洗得挺括的绣花桌布,银质餐具在吊灯下泛着柔光,与窗外清冷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红酒的醇厚以及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欢笑。

老丈人惬意地叼着烟斗,无视了妻子投来的埋怨眼神,脸上的皱纹舒展开,听着儿子劳伦斯讲述昨天晚上警局门口那场“精彩”的通报会,不时发出洪亮的笑声。

经过充足休息,劳伦斯眼下的乌青淡去,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再是那副被抽干精力的模样。

几个孩子早已打成一片,分享着餐桌下的秘密和糖果。

就连一身肥膘的小卡,也拥有了自己的专属座位,正埋头对付着餐盘中一块比它脸还大的牛排,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李昂大多时候安静地坐着,只有在被问及时才抬起眼,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从容应对各种好奇。

餐桌气氛与初次见面时的暗流汹涌截然不同,大舅哥不再横眉冷对,老丈人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真正的审视而非纯粹的挑剔。

安娜对此欣喜万分,高兴之下多喝了几杯红酒,此刻双颊绯红,眼眸湿润,像颗熟透的蜜桃,不时靠在男友肩头傻笑。

这场家庭晚宴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位长辈掩不住倦意,起身离席上楼休息。

打着哈欠的孩子们也被大嫂玛格丽特领去安睡。

餐厅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杯盘狼藉的餐桌和三人。

劳伦斯晃着杯中残余的红酒,灯光在深红色液体上折出迷离的光晕。

他沉默片刻,眼神有些飘忽,终于开口,

“李昂…那个小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他指的是此刻正在楼上客房里哭着找爸妈的、毒枭亚历杭德罗的女儿瓦伦蒂娜。

李昂咽下口中醇厚的酒液,将酒杯轻轻放回桌面,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我也不知道…”

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脚,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不能把一个孩子独自留在那种血污之地…脑子一热就带回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茫,与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昂指节无意识地收紧,玻璃杯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哀鸣。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映得他侧脸明明灭灭。

劳伦斯的问题像根针,精准刺破了他刻意维持的平静。

一股熟悉的、铁锈般的懊悔又从胃里翻涌上来,当时就该用念力震碎那孩子的心脉,让她毫无痛苦地去和母亲团聚。

他试过的。

当小女孩在夜莺后座蜷缩着说梦话时,他的指尖的确凝起过无形力场。

可下一秒就想起她偷瞄自己时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她夸他“好帅”时奶声奶气的语调。

第七区两年试炼磨出来的冷硬心肠,偏偏在这种地方裂开一道缝。

“啧。”

他把酒杯重重搁在桌上,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剧烈晃动。

两年间杀人无算的黑心肠,此刻却连一丝杀意都聚不起来。

这弱点比任何武器的威胁都大,偏偏他自己剜不掉。

“养着吧。”

李昂沉默片刻,

“能瞒多久是多久。”

炉火在他瞳孔里跳成两簇猩红的光,

“等哪天她拿着刀来找我报仇…”

咧嘴一笑,

“到时候再说…”

只不过李昂心里又补了一句,

“送去见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