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男子闻言,立刻对其说道:“杜顺,你跑慢些!”
杜顺随即开口愤愤骂道:“我跑慢些好给你当替死鬼吗?你个狗杂种,自己找死还拉我当垫背的!我告诉你,老子今天就算死,也要死在你后面!”
黄衫男子道:“这人已经杀疯了!再这么躲下去,咱俩迟早都得死!你我不妨暂时联手,先将他降住!”
杜顺听罢,冷哼一声,又冲他骂道:“你与这走花溜冰莫要带我胡搅蛮缠,你本事大,要降你去降!老子不与你们耍了!”
话音刚落,便见杜顺飞速往拱门处逃去。
黄衫男子见状,急忙腾空一跃,挡在杜顺面前,道:“今天这个门你就别想着出去了!”
杜顺闻言,随即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道:“行!那就都别活了!想我杜顺混迹江湖多年,终日打雁,却叫雁啄了眼!真是可笑!”
两人谈话间,却不料苏清尘已然杀至跟前,眼见就要当即结果了杜顺性命,却被黄衫男子一把扯开!旋即两人立刻分散逃命,而苏清尘却追着杜顺提剑杀去!
杜顺见状,暗骂道:“天杀的!怎么老盯着我不放!”
黄衫男子此时在一侧冲着杜顺怒喝道:“你个榆木脑袋!你倒是把解药拿出来啊!他现在身中幻觉,却不自知,所行所举,皆由精气驱动!你把解药喂给他,待他醒觉必然浑身疲软无力,血气四泄!我俩何必再吃苦头!”
“你不早说!”杜顺闻言,这才如梦初醒,刚从腰间掏出解药,但随即转念一想,对黄衫男子说道:“你看这魔头如今杀红了眼,你我连近身不得,又如何将解药送服于他!”
黄衫男子听罢又道:“你只管将解药丢于我,我有法子!”
话罢,杜顺也别无他法,只能将解药丢于黄衫男子,随后又旋身躲避去了。
黄衫男子接过解药,闪身移至苏清尘跟前,双掌翻抖,运转内力,这才堪堪挡住苏清尘的剑招。男子自知拆不下苏清尘三十招便会败下阵来,所以他必须要在这三十招内寻到破绽,顺利将解药送入苏清尘口中。否则,今日就只能葬身于此了!
杜顺见这黄衫男子拖住苏清尘,随后便想溜之大吉。但又突然想起那时黄衫男子对自己说的话,心中暗道:“老子一颗人头就值五万两!你要是真把那个杀星幻觉解开,等会儿出去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我不如先下手为强,把这黄衣小子先做掉,再将其余两个困死在这地洞之中!”
想罢,杜顺旋即潜身躲在一旁,静待时机。
那黄衫男子此时大口喘着粗气,面色惨白,额头还有汗水不断渗出。原本他想着强撑苏清尘三十招,前十五招他还能借助内力勉强抵挡,可这十五招后苏清尘的剑法越变得越发诡异起来,竟叫人挡也不成,退也不成!黄衫男子顿感力不从心,稍不留神,便被苏清尘一剑刺伤手掌,霎时鲜血直流!
杜顺见时机已到,随即悄声绕到黄衫男子身后,将真气凝于掌中,登时一个跃步飞奔而出,朝着黄衫男子后心杀去。
边遥在一侧观望许久,只见几人打斗看的她顿时眼花缭乱,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而后忽觉杜顺潜身偷袭,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出声提醒。
黄衫男子闻言,不由分神。正在此时,苏清尘与杜顺两面夹击而来形成犄角之势,二人不假思索,倏地纷纷出招,须臾间,便将他退路断绝。无奈之下,黄衫男子只得咬紧牙关,放手一搏!好似破釜沉舟一般骤然将身子向侧一沉。
杜顺眼见就要得手,心中狂喜不已。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喉头一甜,当即一股鲜血就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只见苏清尘的剑不偏不倚的刺穿他的心脏。
就在这弹指之间,黄衫男子当机立断!登时就将解药送入苏清尘口中。
......
那老者好似言出法随一般,话音刚落,苏清尘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提剑向那团黄光刺去。那黄光也似有灵性,见苏清尘杀将而来,立刻遁身躲避。
苏清尘疾步跟上,黄光大惊,顿时不知所措,随后急忙朝那团黑光身后避去。黑光见状,吓得也仓皇逃窜。
而后,黑黄二光像是起了争执,推搡不前。苏清尘见状立时抄剑飞身,有如迅雷一般以气贯长虹之势刺去。
黑黄二光惧惊不已,立刻四散而逃。苏清尘毫不犹豫,不再理会黄光,当即抽剑朝黑光转身劈去。
眼见苏清尘正要将黑光挑灭之际,那团黄光兀然出现,忽上忽下,想要以此来扰乱苏清尘的视线。
苏清尘不以为然,抖剑轻挑,剑尖直直朝着那团黄光斜斜点去。黄光大惊,卒然旋身向下一避,却不料,苏清尘竟然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刹那间,黑光躲闪不及就被苏清尘挑剑卷去,一剑刺灭。
正当苏清尘打算乘胜追击之时,却听老者忽然出声喝止道:“小友,不必再追了,你贻误了时机,如今机缘断却,你不能随我同去了。但你与我有缘,我不妨再送你一场造化!日后,记得去龙虎山化神洞,那里藏有我的毕生功法,能学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切记!”
苏清尘只听得老者声音悠悠远去,随后只剩余声回荡,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不等回过神来,就见洞内白光渐渐黯淡下来,眼前场景飞速转换,而后如同镜碎般一片片掉落,到最后,周身只剩深邃的漆黑。不多时,那漆黑好似漩涡一般慢慢扭曲起来,又被拉长变形直至撕裂。随即,数道刺眼的光茫从黑暗的缝隙中趁机钻入,转眼就将苏清尘紧紧的包裹住......
苏清尘的视线旋即清晰起来——只见自己的剑泛起阵阵寒光,一行鲜血从杜掌柜的胸前顺着长剑缓缓流出,随后又滴落在正瘫坐在地的黄衫男子的衣袖上。苏清尘收剑,而后又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自言自语道:“莫非我还在幻境中?”
黄衫男子闻声,连忙答道:“这位仁兄你总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转醒,只怕今日连我也要葬身于此了!”
“你是?”苏清尘正疑惑间,却见边遥从一侧向他飞奔而来,随即便将苏清尘紧紧抱在怀中,而后又不觉失声啜泣道:“苏公子你终于醒了!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了,你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吗?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清尘见状,顿时不知所措。只能笨拙的轻拍边遥后背,安慰道:“没事了!”
“咳咳。”黄衫男子这时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边遥与苏清尘二人。
边遥闻声,自知失态。只觉一阵面红耳赤后,从苏清尘怀中抽身开来。低眉垂目,不再说话。
“在下黄湛,乃一介江湖散人,无门无派。还未请教仁兄尊姓大名?”黄湛抱拳作揖,自报家门道。
接着边遥又对苏清尘说道:“刚才便是多亏了这位黄公子出手相救!”
苏清尘闻言赶忙还礼,道:“免尊姓苏,名清尘,自幼随家师于寒山修行。刚才多亏黄兄仗义出手,黄兄古道热肠,苏某在此谢过!”
黄湛道:“区区小事,不必挂齿!苏兄身手真可谓是不同凡响,今日着实令黄某大开眼界!想来尊师定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苏清尘道:“家师只是一游方道人,不曾听说有过威名。不瞒黄兄,苏某此番便是要南下寻师。”
黄湛见苏清尘不愿透露,自己也不再多问,转而岔开话题道:“今日还要多谢苏兄,替我除掉了这杜顺!苏兄有所不知,这杜顺平日里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这些铁笼中的少女便是遭其毒手!数月前,我从‘闻风阁’接了他的悬赏,一路打探,这才寻到此处!若不是苏公子出手,想来我还要费好一番力气!当然,我也不会让苏公子空手而归,这招文袋里有二十两金瓜子,还望苏兄不要推辞!”
说着,黄湛便将腰间的招文袋解下,递予苏清尘。
苏清尘想到自己囊中羞涩,故而也不惺惺作态,谢过黄湛后,便接过招文袋。
当几人走出地洞,却发觉早已红日三竿,也无心在此处歇息,便决定继续赶路。
黄湛与苏清尘、边遥二人不同路,于是便匆匆道别,提着杜顺的脑袋领赏去了。
此间事了,苏清尘也与边遥转身跨马,疾驰而去......
几日后,二人行至距钱塘不过四百余里之处,忽见有一路边茶肆,想这一路鞍马劳顿,于是便决定在此歇歇脚,讨口水吃。
二人刚落座,苏清尘便开口道:“此处距钱塘不过四百余里,想着再有个两三日,就能送遥姑娘安全抵达了!”话罢,苏清尘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边遥闻言,脸上霎时闪过一丝哀怨之色。自打苏清尘将她从雷洪手中救出的那刻起,可能就连边遥自己也不知道,她早已对苏清尘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再加上这些时日苏清尘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照,而这一路上险象环生也全倚仗苏清尘才化险为夷。她早已将眼前这翩翩少年郎当做依靠,而今却要马上别离分手,只觉心中一阵恋恋不舍。
正在此时,苏清尘忽然听见邻桌开口闲聊道:“你听说了吗?那‘剑圣’裴旻与人约战在江郎山一线天!”
又听另一人开口询问道:“江郎山,那是在衢州啊!不过裴旻那可是剑道至尊,古往今来的第一剑道大家!五十年前就跻身大宗师的境界!与他对战的那人是谁啊?莫非是‘巫觋宗’那位?”
“非也!此人与裴旻年岁相差无几。听说乃是前朝年间有名的大宗师,不知为何到了本朝却突然销声匿迹了!听闻此人还是龙虎山的一位师祖,叫什么张玄同来着……”
听到此处,原本晏然自若的苏清尘忽然变得激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