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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南竹和黑皇沿着那条尘土飞扬的官道,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离开了熟悉的山林,面对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陌生环境,最初的愤怒和豪言壮语过后,现实的问题很快就摆在了面前——饿。

那轻飘飘的包袱里,除了两套换洗的旧道袍,就只剩下几块张邋遢随手塞进去的、硬得能硌掉牙的干粮饼子。张南竹啃了一口,费了半天劲才咽下去,感觉嗓子眼都被划拉疼了。黑皇更是对那干饼子嗤之以鼻,连嗅都懒得嗅一下。

“小子,想想办法啊!”黑皇有气无力的甩着尾巴,破锣嗓子带着哀怨,“驴大爷我这娇贵的胃,可不是用来消化这等猪食的!再不吃点好的,别说证道成仙了,能不能走到下一个镇子都是问题!”

张南竹也愁,他倒是会几个小法术,点石成金糊弄凡人换点吃的理论上可行,但这荒郊野岭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骗谁去?

就在一人一驴为五斗米发愁之际,前方道路转弯处,隐隐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车马声。

“有人!”黑皇耳朵一竖来了精神。

张南竹也精神一振,加快脚步转过弯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支规模不大的商队正停在路边,约有十来个人,三四辆装载着货物的骡车。但此刻,商队的气氛却并不安宁。

五六个手持钢刀、面目凶悍的彪形大汉,拦在了商队前方,为首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正挥舞着手中的刀,唾沫横飞地叫嚣着:

“识相的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爷爷我这刀可不认人!”

商队这边,几个护卫模样的汉子手持兵刃,护在车队前,但脸色发白,显然有些底气不足。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看起来是管事的老者,正陪着笑脸,拱手作揖:“各位好汉,行个方便,我们这是小本生意,没什么油水,这点心意还请笑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钱袋递过去。

那刀疤脸一把抓过钱袋,掂量了一下,显然不满意,狞笑道:“就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呢?把货卸下来检查!”

商队众人脸色更加难看,那老者更是急得额头冒汗。

张南竹和黑皇躲在路边的草丛里,探头探脑的观察着。

“是劫道的山匪。”张南竹小声道,他在山上听师父讲过凡间的这些事。

“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拦路抢劫?”黑皇一看这架势,它那“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侠义心肠”立刻熊熊燃烧起来。尤其是它刚学会说人话,正愁没机会展示,眼下简直是天赐良机!

它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威风凛凛地冲出去,三蹄两蹄踹翻山匪,然后接受商队众人感恩戴德、顶礼膜拜的场景了!

“小子!看驴大爷我替天行道!”黑皇按捺不住兴奋,就准备冲出去。

张南竹一把拉住它的尾巴:“你等等!别冲动!他们有刀!”

“刀?”黑皇不屑地打了个响鼻,“凡铁而已!岂能伤到驴大爷我金刚不坏之躯?正好给驴大爷我活动活动筋骨!你在这等着捡现成的功劳就行!”

它根本不给张南竹再劝阻的机会,猛地挣脱开来,后蹄一蹬,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那群山匪就冲了过去!一边冲,还一边用它那破锣嗓子发出自认为威风凛凛的怒吼:

“呔!前面的山匪听着!放开那老头……呃,和那些货物!让专业的来!呸!是速速束手就擒!驴大爷我饶你们不死!”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在空旷的道路上格外突兀。

正在对峙的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了。

商队的人愕然看着一头人立而起、口吐人言、还嚷嚷着要“替天行道”的黑驴冲过来,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那群山匪更是面面相觑,刀疤脸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大哥……这、这驴成精了?还会说人话?”

为首的山匪头子也是愣了片刻,随即勃然大怒:“妈的!一头畜生也敢来管闲事?弟兄们,先宰了这头疯驴加餐!”

眼看两个山匪狞笑着,挥刀就朝着冲过来的黑皇砍去!那明晃晃的钢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黑皇冲的时候气势很足,但真看到钢刀朝着自己身上招呼,心里也有点发怵。它虽然皮糙肉厚,但也没试过硬接钢刀啊!它下意识的想躲,但冲势太猛,一时调整不过来,眼看就要撞上刀口!

“蠢驴!”张南竹在草丛里看得真切,暗骂一声。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打算等山匪抢完走了再悄悄溜过去。毕竟师父说过,红尘历练,少惹是非。可黑皇这蠢货自己冲出去了,他总不能真看着它被砍成驴肉火烧!

无奈之下,张南竹只好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就在那山匪的刀即将砍中黑皇脖子的瞬间,张南竹看似随意地抬了抬手。

也没见他有什么掐诀念咒的大动作,只是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那两名持刀山匪突然感觉脚下一滑,仿佛踩在了滑溜的青苔上,下盘失控,“哎呦”两声惊叫,整个人向前扑倒,手里的钢刀也“哐当”掉在地上。更巧的是,两人摔倒的方向正好相对,脑袋“咚”地一声撞在一起,眼冒金星,当场晕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在旁人看来,就是那黑驴快要被砍中的时候,两个山匪自己莫名其妙地脚滑摔倒,还把自己给撞晕了!

山匪头子和剩下的几个匪徒都看傻了,这什么情况?

黑皇逃过一劫,惊魂未定,但嘴上却不饶人,趁机人立而起,蹄子叉腰,得意洋洋:“哼!看见没?这就是得罪驴大爷我的下场!识相的赶紧滚!”

山匪头子又惊又怒,虽然觉得诡异,但眼看手下莫名其妙倒了两个,又被一头驴如此羞辱,恶向胆边生:“妈的!邪了门了!一起上,先剁了这碍事的小道士和这头疯驴!”

剩下的三名山匪,包括那头子,挥舞着钢刀,一起朝着张南竹和黑皇冲了过来!

张南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脚步都没挪动一下。面对冲来的山匪,他只是轻轻抬脚,看似随意的在地上一跺。

一股无形无质的震动之力,沿着地面传导过去!

那三名山匪刚冲到他面前几步远,突然感觉脚下的大地一颤,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惊呼着向前扑倒,手里的钢刀再次脱手,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门牙都磕掉了几颗,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从张南竹出现,到所有山匪全部倒地,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他甚至连衣角都没有被碰到。

整个过程,他表情平静,动作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手掸了掸灰尘。

商队那边,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穿着脏兮兮道袍、年纪不大的小道士,又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狼狈不堪的山匪,最后目光落在那头还在那趾高气扬、仿佛全是它功劳的黑驴身上,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就结束了?

刚才还凶神恶煞、让他们束手无策的山匪,就这么被解决了?

还是被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道士,如此轻松写意地解决了?

那老者管事张大了嘴巴,几个护卫也是面面相觑,握着兵器的手心全是汗,看向张南竹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敬畏。

黑皇见危险解除,更是得意,人立着走到那些趴窝的山匪旁边,用蹄子挨个戳了戳:“起来啊,刚才不是挺横吗?再横一个给驴大爷看看?”

张南竹无奈的瞥了它一眼,然后目光转向那群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商队众人,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成熟一点:

“无量天尊,诸位,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