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看着张南竹指尖那缕属于自己的红色发丝,又看看自己手里那根毫无特色的发带,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感涌上心头。她费尽心机,声东击西,好不容易才得手这么个破玩意儿,结果对方不声不响就薅走了她一缕宝贝头发?这买卖亏大了!
“你……你什么时候干的?!”绾绾又腰,气呼呼地瞪着张南竹,俏脸涨红。
张南竹慢悠悠地将那缕发丝收进一个空的小玉瓶里,塞好塞子,揣回怀中。“就在你指着天空说飞龙的时候。”他语气平淡,“注意力转移得不错,可惜,动作幅度大了点,破绽也就多了点。”
“你!”绾绾被他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气得牙痒痒,冲上前就想把发带摔他脸上,但手举到一半又停住了。她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
她把那根发带在自己手腕上绕了两圈,打了个丑兮兮的结,然后扬起手腕,得意道:“哼!不管怎么说,东西在我手里!按照约定,我现在是你的俘虏了!不过,本小姐宽宏大量,允许你戴罪立功,负责本小姐接下来的行程安全和……伙食!”
张南竹:“???”
这魔女的逻辑是不是有点问题?谁家俘虏这么嚣张?
黑皇在一旁咧着大嘴傻乐,“小弟,这丫头有意思!赖上你了!看来咱们的二人世界要变成三口之家了,嘿嘿。”
张南竹没好气的瞪了它一眼,对绾绾道:“绾绾姑娘,游戏而已,不必当真。发带送你,咱们就此别过?”他实在不想身边跟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魔界小公主。
“想得美!”绾绾立刻拒绝,晃着手腕上的发带,“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觉悟!你得负责把我押送到……呃,到下一个城镇!不然我就到处宣扬,你张南竹欺负弱女子,抢了人家头发还不认账!”
张南竹看着眼前这个手段刁钻狠辣、自称“弱女子”的魔女,一阵无语。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就是无聊,缠上他了。
“随你便。”张南竹懒得跟她争辩,转身就走,“爱跟就跟,不过事先说好,路上遇到麻烦,自己解决,我可没义务保护你。”
“谁要你保护!”绾绾立刻跟上,与他并肩而行,红衣似火,步伐轻快,“本小姐厉害着呢!倒是你,小心别拖我后腿!”
黑皇甩着尾巴跟在后面,看看左边一脸“麻烦精别惹我”的张南竹,又看看右边一脸“本小姐天下第一”的绾绾,觉得这组合简直绝了。
接下来的路程,果然“热闹”了许多。
“喂,张南竹,我饿了!去找点吃的来!”绾绾坐在一块大石上,晃着白皙的小腿,理所当然地指使道。
张南竹眼皮都没抬,从储物袋里摸出块干粮扔过去:“只有这个。”
绾绾嫌弃的撇撇嘴,自己从储物戒指里拿出精致的点心和灵果,吃得津津有味,还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
“喂,张南竹,这路怎么这么难走?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嫌难走你可以飞。”
“哼!本小姐乐意走路锻炼身体!”
“喂,张南竹,你那头蠢驴能不能让它离我远点?口水都快滴到我裙子上了!”
黑皇不满地打了个响鼻,传音给张南竹:“小弟!这丫头太嚣张了!咱们合伙把她坑进哪个山沟里怎么样?”
张南竹还没说话,绾绾似乎察觉到什么,眯起眼看向黑皇,手指间不知何时夹了一颗散发着微弱魔气的黑色珠子:“蠢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黑皇瞬间怂了,夹着尾巴溜到张南竹另一边,小声嘟囔:“魔女大姐头惹不起……”
一人、一魔、一驴,就这样组成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旅行组合。
张南竹依旧保持着他的懒散和警惕,大部分时间沉默寡言,但偶尔被绾绾烦得不行,也会毒舌地回敬两句,往往能把绾绾气得跳脚。他不再刻意布置阵法防备,但也从未放松警惕,神识始终笼罩着周身。
绾绾则像个精力过剩的好奇宝宝,对什么都感兴趣,时不时就用各种魔界小把戏捉弄一下张南竹或者黑皇,虽然十次有八次被张南竹识破或反制,但她乐此不疲。她似乎打定主意要挖掘出张南竹所有的秘密,缠着他问东问西,从修为功法问到酿酒配方,再到他过去的故事。
黑皇则成了两人斗嘴和互相捉弄时的“池鱼”,时常被波及,要么被绾绾的魔火燎了尾巴尖,要么被张南竹试验新阵法时困住半天,苦不堪言,对这位“魔女大姐头”是又怕又敬,偶尔还得靠出卖张南竹的一点小情报来换取暂时的安宁。
红衣少女在前面蹦蹦跳跳,偶尔回头做个鬼脸;青衫道士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脸上是惯常的惫懒,眼神却偶尔会因前方少女清脆的笑声而微微柔和;一头黑驴垂头丧气地走在最后,嘴里骂骂咧咧,抱怨着命运的不公。
这奇怪的组合,就这么吵吵闹闹、别别扭扭,却又异常和谐的,走向未知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