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砚舟像一条被抽了筋的泥鳅，死死地趴在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旧床上。浑身骨头缝里都叫嚣着疼痛，仿佛刚被几十辆大卡车来回碾压过。
“嘶……靠腰了……”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目光怨念地锁在胸前。那里一枚古朴的白色玉佩，纹路繁复，像是某种失落的符文。这玩意儿从小戴着，以前只当是个值点钱的传家宝，直到两个月前灵气开始悄然复苏，各种觉醒者冒头，这白色玉佩才像活过来一样，再也取不下来，还给他上演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游戏”。
系统？别人家的系统要么是送功法，要么是送老爷爷，再不济也是送个随身空间种田致富。他这个倒好，附赠一个“虚拟游戏”，游戏里的boSS还定期跑出来在现实里吊打他！打得他死去活来，疼得灵魂出窍！
说好的走上人生巅峰呢？这开局是不是哪里不对？！
吴砚舟盯着胸前那个别人看不见的虚拟屏幕。屏幕上，三个他耗费“巨资”（脑细胞）精心捏造的游戏角色正缓缓旋转：白发如雪、仙姿绰约的持剑美人“穆婉秋”；德鲁伊“瑞囡”；以及气质出尘的天师府“张天师”。
当初发现这白色玉佩能创建角色时，他还美滋滋地幻想过：是成为一剑光寒十九洲的绝世剑仙？还是挥手间野性呼唤万千灵兽的可爱萝莉？或者做个掐指一算定乾坤的天师府道长？怎么选都是人生赢家剧本啊！
结果呢？游戏第一关的boSS，一个看起来精神矍铄、穿着唐装的老爷爷，就把他虐得体无完肤。更坑爹的是，游戏里的每一次“死亡”，都真实地反馈到他的身体上——痛！钻心刺骨、让人想原地去世的痛！
“变强！一定要变强！” 这个念头像烙印一样刻在吴砚舟的脑海里。不是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巅峰，而是最现实、最迫切的求生欲。他受够了这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的折磨！每一次被boSS的拳脚“问候”，都让他清晰地认识到，在这个开始变得陌生的世界里，弱小本身就是一种原罪。他不想再体验这种骨头被拆开又重组的感觉了！
除了这该死的疼痛，另一个驱动力是穷。十六岁，从小镇到这座沿海的二三线城市，寄人篱下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因父亲失踪被大伯一家扫地出门。现在只能和小姨挤在姥姥留下的、位于混乱城中村的老破小里。房租、水电、学费、生活费……每一分钱都像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饿肚子是常态，最便宜的面包都得精打细算。
变强，意味着能摆脱这该死的“挨打系统”的折磨，更意味着有可能改变这穷得叮当响的现状！ 觉醒者似乎挺吃香？也许……这是个机会？虽然他的“系统”看起来像个坑货，但好歹也是“系统”的？说不定练好了，真能靠它吃饭？这个念头，像黑暗中的一点萤火，支撑着他一次次在游戏里被虐得体无完肤后，又咬着牙爬起来。
就在今天！就在刚才！他操纵着游侠“穆婉秋”，以极其狼狈、险之又险的姿态，终于磨死了那个可恶的第一关boSS老头！角色升到了2级，还掉落了东西！更重要的是，提示说开启了新功能！
还没来得及细看新功能是什么，手机铃声就尖锐地响起，像催命符一样。屏幕上跳动着“孟殊文”三个字。吴砚舟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扯动了全身酸痛的肌肉，疼得他龇牙咧嘴。
“喂……”
“吴砚舟，”电话那头传来清冷得不带一丝波澜的声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看看时间。你迟到了十九七分钟。”
“马上到马上到！已经在路上了！”吴砚舟瞬间狗腿，求生欲（对疼痛和贫穷之外的新压力）爆棚，忍着剧痛从床上弹起来。动作牵扯到伤处，又是一阵抽气。
孟殊文，他的现任女朋友。这个身份至今让他觉得魔幻又充满问号。
吴砚舟一边手忙脚乱地套上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
校花孟殊文，家境优渥，身高腿长，成绩顶尖，运动全能，是全校男生（可能还包括部分女生？！）的梦中情人。而他吴砚舟，成绩中等，穷得叮当响，简直云泥之别。
一切的起因荒谬得可笑。一个月前，他“路见不平”（主要是那几个纠缠孟殊文的小流氓挡了他赶公交的路），随手帮这位校花大人解了个小围。结果第二天，这位高冷校花就主动找上门，面无表情地提出：“吴砚舟，做我男朋友。”
当时他震惊得脑子一片空白，稀里糊涂就点了头。等回过神来，这段“恋爱”已经像脱缰的野马，朝着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向狂奔而去。
“图啥啊她？” 这是吴砚舟心里盘旋不去的巨大问号。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让校花一见钟情的魅力。这里面绝对有鬼！好奇心快把他挠死了，但每次对上孟殊文那双深邃平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他就怂得不敢问。
肚子咕噜噜叫得震天响，饿得前胸贴后背。翻箱倒柜，除了一包过期三天的饼干渣，毛都没有。吴砚舟哀嚎一声，认命地抓起钥匙出门。
楼下小超市。他盯着货架上的面包，价格标签像针一样扎眼。最终，他拿起一个最便宜、没有任何馅料的打折面包，飞快结账。撕开包装，狼吞虎咽，干涩的面包屑噎得他直翻白眼，却丝毫缓解不了那深入骨髓的饥饿感。更糟的是，剧烈运动似乎加剧了身体里残留的“游戏伤痛”，胳膊、后背、大腿，无处不在的酸痛让他走路都像踩在刀尖上。
“又穷又饿又疼……我绝对是世界上最惨的男主角模板……”他悲愤地想着，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公交站。
路过家附近那条阴暗杂乱的小巷时，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喊和恶意的嬉笑。吴砚舟脚步一顿，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无声地叹了口气。城中村的治安，懂的都懂。
饥饿和疼痛让他烦躁，但巷子里那属于孩子的、惊恐的哭声像根针一样刺进他耳朵。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弯腰捡起路边一根还算趁手的木棍，掂量了一下。
“算了……就当……试试这两个月的‘学费’有没有白交……”
他深吸一口气，拖着依旧疼痛的身体，走进了巷子。里面三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正围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抢他的零花钱。
没有游戏里华丽的剑招，只有这两个月被boSS无数次“教学”后形成的、近乎本能的闪避意识和发力技巧。他咬着牙，忍着痛，手中的木棍快、准、狠地戳向混混的关节、胸口、软肋等脆弱处。动作算不上多优美，甚至有些笨拙，但异常实用。
“哎哟！”“操！”“哪来的疯子！”
混乱的几声痛呼和咒骂，三个混混被他出其不意的“棍法”打得手忙脚乱，其中一个捂着被戳麻的胸口，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概觉得这小子邪门又麻烦，骂骂咧咧地招呼同伴溜了。
小男孩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连一句“谢谢”都没顾的上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冲出了巷子，消失在拐角。
吴砚舟撑着木棍，大口喘气。刚才那几下看似简单，实则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全身的疼痛感像潮水般涌来，胃里饿得直抽抽。那个可怜的面包提供的能量，在这场短暂而剧烈的“实战”中消耗殆尽。
“亏大了……真是亏到姥姥家了……”他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挪到公交站，挤上那辆破旧得随时可能散架的老爷车，一路颠簸着驶向市中心的繁华商圈。今天周六，孟殊文约了他看电影。
想到“约会”，吴砚舟就觉得头大如斗。这段关系本身就莫名其妙，更让他压力山大的是经济问题。孟殊文家境好，肯定不会让他付电影票钱，但他也不能每次都白嫖啊！奶茶、小吃、哪怕只是坐公交……这些额外的支出对他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今天的电影票钱，够他吃多少顿饱饭？
“这恋爱谈得……简直是烧钱买罪受……”他揉着依旧酸痛的胳膊，内心天人交战，“要不……干脆分手算了？反正也搞不清她图啥，我也没心思谈恋爱……”
公交车终于抵达市中心站。吴砚舟拖着疲惫的身体下车，活动了一下筋骨。神奇的是，经过刚才巷子里那番“热身”和一路的颠簸，身体里那股被碾碎般的剧痛似乎缓解了一些，变成了更深的、遍布全身的酸胀。饥饿感却更加凶猛。
电影院在商场的四楼。商场一楼人头攒动，似乎正在举办什么热闹的促销活动，环形中庭的设计让喧闹声被放大了数倍。直达电梯前排着长龙，吴砚舟选择乘坐扶手电梯一层层上去。
刚上四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电影院门口等他的孟殊文。
她穿着简单的黑色连衣裙，身姿苗条，气质清冷。仅仅是随意地靠在墙边低头看手机，就自成一道风景线，吸引着周围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
吴砚舟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有点起球的t恤，抓了抓早上匆忙出门没来得及梳的乱发，挫败感油然而生。差距太大了。他觉得自己站在她身边，就像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还是饿得奄奄一息的那种。
“分手”的念头再次强烈地冒了出来。这关系太不真实，也让他负担不起。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向旁边的奶茶店。电影票钱他出不起，但至少……买两杯奶茶吧，算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AA”。
站在柜台前，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和后面令人肉疼的价格，吴砚舟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最终，给孟殊文点了她喜欢的、多糖超甜奶盖茶——贵的！给自己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特价的金桔柠檬。
“0136号请取餐！”店员喊。
吴砚舟刚转身准备去拿，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商场一楼中庭电器专卖店的方向。那里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前，几台最新款的超大液晶电视正同步播放着本地新闻。
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透过商场的嘈杂隐隐传来：
“……本台最新消息。今日上午，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国术大师叶剑云老先生，在其位于滨海的武馆内，接受了一位神秘女子的公开挑战……”
画面切到了一段显然是现场观众用手机拍摄的、有些晃动的视频片段。背景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武馆演武场，周围挤满了惊愕的观众和记者。场中，一位穿着白色练功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新闻里提到的叶剑云大师！而他的对手……
吴砚舟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个身着飘逸白色汉服的女子！长发如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几缕银丝垂落颊边。面容清冷绝艳，眉宇间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他身姿挺拔如松，手持一柄古朴长剑，剑尖斜指地面，整个人散发着凛冽又空灵的气质，仿佛从古画中走出的剑仙！
穆婉秋！
吴砚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瞬间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那是他游戏里的角色！是他对着游戏捏脸系统，一点一点调整出来的白发美人！连那身衣服，都是游戏初始赠送的“素雪”套！他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里？！
新闻画面还在继续，切换到了一个更清晰的角度，似乎是武馆内部的监控画面。画面捕捉到了“穆婉秋”的一个正面特写——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那挺翘的鼻梁，那微抿的淡色薄唇……和他游戏里创建的角色，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位自称‘穆婉秋’的年轻女子，在短短三分钟内，以精妙绝伦、前所未见的剑法，成功击败了叶剑云老先生！梁老先生当场表示心服口服，并称这位‘穆婉秋’姑娘的剑法已臻化境，实乃平生仅见……”
主播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画面再次回放“穆婉秋”击败叶剑云的几个关键片段。只见他身法飘忽如鬼魅，剑光点点似寒星，每一剑都精准地指向叶剑云招式间的微小破绽，举重若轻，游刃有余。那招式……分明就是吴砚舟在游戏里操控“穆婉秋”打第一关boSS时，用了无数次的基础剑招！只是由这个“穆婉秋”使出来，威力何止提升了百倍！流畅、凌厉、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
周围的孟客也被这则爆炸性新闻吸引，纷纷驻足观看，发出阵阵惊叹：
“哇！这小姐姐谁啊？太帅了吧！”
“白发！古装！这是coS还是真功夫？太仙了！”
“叶大师都被打败了？我的天！这女的什么来头？”
“穆婉秋？这名字好耳熟……武侠小说里的？”
吴砚舟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他浑身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一个更让他毛骨悚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
那个被“穆婉秋”打败的叶剑云大师……为什么那么眼熟？！
那花白的头发，矍铄的精神，标志性的练功服……还有他起手时那个细微的习惯性动作……
这不就是他游戏里第一关那个把他虐了千百遍的boSS老头吗？！一模一样！
游戏里的boSS……跑到了现实里？还被他在游戏里操控的角色……在现实里打败了？！
那他这两个月经历的、那真实无比的剧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吴砚舟。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光怪陆离、毫无逻辑的噩梦深处。胸口的白色玉佩贴着他的皮肤，明明没有温度，此刻却感觉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0136号！00136号的奶茶好了！金桔柠檬和芝士奶盖茶！”奶茶店店员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带着一丝不耐烦。
这声音像一根针，刺破了吴砚舟被恐惧冻结的思维。他猛地回过神，脸色惨白如纸，手脚冰凉。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到柜台前，抓起那两杯奶茶，像抓着两个烫手山芋。
一转身，就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孟殊文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奶茶店附近，正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仿佛早就看穿了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和魂不守舍。
吴砚舟被他看得心头发毛，那眼神让他感觉自己的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联想到她莫名其妙要求自己做男朋友的举动……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她和这个诡异的玉佩，有什么关系？！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压倒了所有其他情绪，包括身体的疼痛、腹中的饥饿、对金钱的心疼，甚至是对这段荒谬关系的好奇。
危险！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离这个看不透的孟殊文远点！离这个变得无比诡异的世界远点！至少……让他先搞清楚这个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光火石间，吴砚舟做出了决定。他一个箭步冲到孟殊文面前，在她开口质问之前，将怀里两杯奶茶（包括那杯贵的奶盖茶）一股脑儿塞进她怀里。
“孟殊文！”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恐惧而有些变调，但异常清晰、斩钉截铁，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我们分手吧！”
抛下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吴砚舟甚至不敢看孟殊文的反应，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推开旁边看热闹的人，朝着商场安全通道的指示牌方向，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身后似乎传来孟殊文冰冷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但他充耳不闻。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恋爱？那算个屁的小事！
系统成精了！游戏角色和boSS都跑到现实里来了！这世界要疯！
跑！赶紧跑！找个没人的地方！研究这个该死的白色玉佩！
吴砚舟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安全通道的门后。
商场四楼电影院门口，留下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和无数道惊愕、好奇、探究的目光。人们看着那个怀里抱着两杯奶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冷艳少女。
孟殊文缓缓低下头，看着怀里那杯金桔柠檬和那杯被硬塞过来的、她“喜欢”的超甜奶盖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她昂贵的黑色连衣裙裙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视线落在吴砚舟消失的安全出口方向，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仿佛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她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拂过胸口——那里，在衣领遮掩下，一个与吴砚舟身上极其相似、却更为繁复幽深的暗金色纹路，一闪而逝。
商场巨大的液晶屏幕上，关于“神秘白发女剑客穆婉秋击败国术大师叶剑云”的新闻还在循环播放着，引发着新一轮的惊叹和热议。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这场短暂而突兀的分手闹剧。
而此刻，在城中村那间破旧的小出租屋里，被吴砚舟匆忙扔在床上的旧手机屏幕，突然无声地亮了起来。屏幕上，那个诡异的游戏界面自动弹出。代表“穆婉秋”的角色图标闪烁着微光，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状态标识：【初开灵窍】。
在“穆婉秋”图标的下方，代表着德鲁伊的双马尾萝莉“瑞囡”和天师府“张天师”的两个灰色头像，也似乎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仿佛沉眠的意识，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悄然触动。
胸口上的白色玉佩微微发烫，像一颗不安分的心脏，预示着这场由“系统”失控引发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吴砚舟狂奔在逃离的路上，尚不知晓，他试图摆脱的“恋爱小事”背后，以及他胸口上这个诡异造物所连接的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庞大、复杂，也更……危险重重。
灵气复苏？妖孽横行？不，他的“系统”，才是最大的妖孽！而活下去、搞清真相、掌控这股力量，成了他此刻压倒一切的、最原始也最强烈的欲望。 至于恋爱？呵，那是什么？能当饭吃，还是能让他不被游戏boSS打死？先活下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