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当初当着林成和云云的面甩了老相好的那个女人。
阿美一见大婶,就像火星子掉进了油锅,一点就着。
听说你前阵子撞鬼把工作都撞没了?阿美讥讽道。
托你的福,现在不用接那些不三不四的活儿了。倒是你最近生意挺忙吧?瞧这腿都合不拢了。
就你这副尊容,倒贴都没人要吧?阿美反唇相讥。
姨妈!云云连忙拉住要冲上去的大婶。
姨妈?
阿美扫了云云一眼,丢下一句果然蛇鼠一窝,就别过脸去。
刚安抚完大婶,云云见林成脸色不对,又赶紧去哄他。
饭菜陆续上桌,隔壁的阿美却只喝着白水。
约莫半个钟头后,林成这桌已经杯盘狼藉,阿美还在不停地喝水。
怎么,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跑这儿蹭水喝?大婶吃饱喝足,又叉着腰挑衅,她那三个牌友也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我在等人。
那就是被人放鸽子了呗。
阿美正要还嘴,突然眼睛一亮。
亲爱的!她惊喜地站起身招手,这边!
“你还来找 ** 什么?”老拉过椅子,一脚踩在椅面,半蹲着身子:“我没空陪你耗。”
阿美瞬间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老,那个男人丢下我跑了,他自己办了移民,根本没打算带我走,就是白嫖我。”
“你不是认识很多老板吗?”
老转身就要离开。
“我怀孕了!”阿美突然提高音量。
老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盯着她:“我们早就——”
“医生说这次再打胎,以后永远都怀不上了。”阿美的话直接印证了老的猜测。
“我把工作都辞了准备跟他走,结果他偷偷跑了。现在怀着孕没法接客,你总不能看着我们母子流落街头吧?”
“这......”
老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人,终究还是心软了。
“你要不要脸?”
一直在旁边听戏的大终于憋不住了,嗓门大得整间餐厅都在震:“当初是你甩了老哥,现在怀了野种被抛弃,又回来找接盘侠?”
阿美冷着脸:“这是我们的私事,轮不到你插嘴。”
“我是管不着,但就看不惯你这副贱相!”
大叉着腰的气势,活脱脱就是个骂街的泼妇。
阿美别过脸继续哀求:“老,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呵,你怕是找错人了。”
老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走了我怎么办!”阿美突然嚎啕大哭。
“那你去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阿美恶狠狠地瞪了大一眼,目光又扫向她身旁的云云。
大抿着红酒悠悠道:“记得穿红衣服红鞋子,听说这样死的厉鬼最凶。”
“呸!”阿美摔门而去。
“姨妈你怎么能教唆 ** ?”云云急得直跺脚。
“放心啦~”大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那个 ** 借她十个胆也不敢死。走,姐妹们唱歌去!”
三个牌友立刻起身响应。
“姨妈,我送云云回家。”林成挡在大面前。
“那就辛苦你啦,阿成~”
两人对视着露出假笑。
汽车停在了云云和大合租的独栋小楼前。
满身酒味,我得冲个澡。
云云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径直走向淋浴间。
没过多久,浴室突然传来她的惊叫:你干什么?别进来!
我快压不住火气了。
不行!万一姨妈突然回来......
放心吧,她把你卖给我了,今晚不会回来!
屋顶的储水箱发出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滚烫的水蒸气不断上涌,将金属管道烤得通红。
次日检修时,工人发现整个供水系统都被高温熔毁,楼顶水箱里十几吨水蒸发得一滴不剩。
仿佛有烈焰焚烧了整晚。
阿美用力摔上家门。
该死的大,还有那个小 ** !要是我也长着那张脸,男人怎么会看不上我?这才是她厌恶云云的真正原因。
摸着空荡荡的衣橱,阿美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红裙,猩红的高跟鞋。
想起大说的那句话,她发狠似的换上全套红衣:做鬼也要先杀大,再找老东西偿命!
尼龙绳在阳台摇晃。
阿美握着手机,最终拨通了老的号码。
又有什么事?电话那头满是不耐烦。
老东西,我要上吊。
哦,那你去。回应得干脆利落。
我穿着红衣服!午夜十二点吊死的人会化成厉鬼——十二点前不来见我,你就等着被索命吧!
大排档的海风里飘着烤串香气。
咋了?酒友碰了碰老的胳膊。
没事,接着喝!老仰头灌下整杯啤酒。
老哥今天这么阔气,中彩票啦?
嘿嘿,白捡八千块!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老挥手大喊:老板再加二十个生蚝!
挂钟的秒针一格一格跳动。
阿美裹紧外套,盯着晃动的绳圈发呆。夜风穿过阳台,把红裙吹得猎猎作响。
房间没开灯,伸手不见五指。
阴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嘶——她轻轻揉着被磨红的脚踝,再次套上那双挤脚的红色高跟鞋:那家伙怎么还没来?马上就到十二点了!
说不定早就到了,正躲在暗处盯着我,看我敢不敢......
阿美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她颤巍巍地爬起来,站在椅子上,却迟迟不敢把脖子伸进绳圈里。她怕死,哪怕是最微小的意外也不想发生。
黑暗中,仿佛有只无形的手猛地推了她一把。阿美身体前倾,脖颈瞬间被绳圈勒住。
双脚胡乱踢蹬间,椅子轰然倒地。
铛——
午夜钟声准时响起。
阳台上,一袭红衣的身影如钟摆般左右摇晃......
警署重案组办公室,林成刚推门进来。
阿乐满脸喜色地迎上前:林sir,太感谢你了!我朋友已经租好店面,准备开业了。
好事。
林sir,你脸色怎么......阿乐突然注意到对方异常的脸色。
凑过来的陈百龙夸张地了一声:你去挖煤了?脸黑得像炭一样。
最近在做美黑护理。
林成伸出手:是要我付账?
麻烦您了。陈百龙递上账单,却仍盯着他的脸憋笑:你昨晚该不会去救火了吧?
没有。
那你这头发怎么从及肩长发变成板寸?脸还黑得像被火燎过似的。
我就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阿乐恍然大悟地点头。
原本林成的头发虽不算长,但绝不可能短到贴头皮的程度。
三万块?你们是叫了特殊服务吗?林成盯着账单数字瞪大眼睛。
特殊服务可没叫,就是大伙儿吃了顿饭,唱了会儿歌。林sir,你该不会想赖账吧?
没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说着把账单揉成团,随手抛进垃圾桶。
陈百龙跪地,死死抱住他的腿:大佬别这样!我可是刷爆三张信用卡才凑够的钱!
阿成。陈大伟拿着报纸走了过来。
陈sir,什么事?
林成一脚踢开陈百龙,顺手抓过报纸。
深夜阳台惊现红衣女鬼?他皱着眉头念出标题。
** 配图显示某栋住宅楼的阳台上,隐约可见一个悬挂的人影。
尖沙咀昨晚发生 ** 案,死者是夜场 ** ,专门换上红色连衣裙 ** ,法医推测死亡时间接近午夜十二点 **
陈大伟问道:会不会有古怪?
陈sir你多虑了,阴间有鬼差当值,就算真闹鬼也轮不到我们操心。再说了,厉鬼起码要过七天才能作祟,现在担心纯属多余。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最近遇到的怪事太多。
陈大伟揉着太阳穴。
现在就连半夜看见老太太在路口烧纸钱,都能让他神经紧绷。
等人齐了开会。
明白。
陈大伟刚离开,陈百龙就像牛皮糖似的黏上林成的大腿,嚷嚷着要报销。
对了林sir!陈百龙突然眼睛一亮:把我表妹介绍给你吧,超正点的!
那你可打错算盘了。周发恰好经过,一把拎起陈百龙:阿成的马子我见过,全港都找不出几个这么靓的。
我表妹也不差!成不成另说,帮帮忙嘛阿成!不对...林sir!
算了,就当破财消灾。
林成不情愿地掏出钱包。
全体集合,准备开会!
重案组全员到齐,除了新人阿乐,个个都是警队精英。
目标人物陈宇坤,绰号大佬坤,本地 ** 头目,一直在各方势力夹缝中求存。此人靠讲义气和身手了得,勉强在油尖旺站稳脚跟。调查显示大佬坤早年是占童出身,擅长民间所谓的、之术。
提到封建迷信时,陈大伟特意瞥了眼林成。除了少数知情人,其他组员对这个眼神都感到莫名其妙。
按说这个案子该归反黑组管,但我们前期跟踪时意外发现大佬坤与神秘组织有勾结。现已将其列为重点抓捕对象。最新情报显示大佬坤已乘船前往泰国,一旦发现其入境立即实施逮捕。
这里是大佬坤核心手下的资料,大家仔细研究。稍后我会协调交通部的同事协助布控。
刚才只是第一件事。陈大伟接着说道:湾仔那边传来消息,法兰西可能和荷兰黑帮有勾结。据说这批荷兰人数量不多,但装备精良,来者不善。目前没有具体资料,只知道是荷兰籍,海关会配合我们行动。
百龙、查理,你们去海关盯紧。
明白!陈百龙和同伴立即应声。
陈大伟环视众人:其余人24小时待命。对方很可能携带重型武器,行动时务必注意安全!
散会。
众人陆续离开会议室。
......
林sir,那边有两个老外,会不会是目标?阿乐突然压低声音。
副驾驶上的林成勉强撑开眼皮扫了一眼:不是,继续盯着。
您怎么一眼就能确定?阿乐盯着那个鼓鼓囊囊的行李箱,说不定里面藏着武器......
这是哪儿?
机场。
安检是摆设?林成打了个哈欠。
阿乐恍然大悟:所以他们只会 ** 入境?
蠢!不能先把武器走私进来,再坐飞机吗?
也对......阿乐挠着头,跟着林sir真长见识。
林成把因为你是菜鸟才会被派来盯梢咽回去,改口道:你悟性不错,专心盯紧。
阿乐干劲十足地继续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