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啦,习惯啦贡叔摆摆手,似乎有难言之隐。
剧组订餐肯定赚不少吧?什么剧组这么拼?林成岔开话题。
听说是拍古装戏的,好像有个叫珍妮的当红女明星。
珍妮?林成在记忆里搜寻一番,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你们年轻人不都把她的海报贴满墙吗?贡叔对林成的反应很不理解。
哈哈,是,现在年轻人都追星
回到餐桌,陈大伟啃着鸭腿又提起心头刺——大哥雄。
我们安插的线人出事了。陈大伟手里的鸭腿微微发颤,食不下咽。
还是没抓到把柄?林成问了个多余的问题。
那家伙做事滴水不漏,最近好像和地产商金大枝勾搭上了。
金大枝!马桂彬突然惊呼。
陈大伟环顾四周,发现林成、扫把星和马桂彬都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
你们有线索?
算不上线索
林成扔掉啃光的鸭腿骨,擦着手说:昨晚吃饭碰见那个金大枝,他吹嘘背后有人撑腰,能在这一手遮天。
肯定是大哥雄。陈大伟脸色阴沉。
这群败类怎么永远除不尽?扫把星恨恨道。
砍掉一个头,还会长出新的,再正常不过。林成灌了口汽水,只要让他们知道干这行必死无疑,自然就改行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清楚——即便在他前世那个世界都做不到,何况现在这个鬼怪横行的世道。
马桂彬和陈大伟不以为然,只有扫把星认真点头,似乎在盘算可行性。
十几分钟后,
贡叔,钱放桌上了
林成一声吆喝,惊醒了打盹的贡叔。
贡叔浑身一抖,踉跄着起身走到桌前,抓起钞票开始点数。
钞票堆里竟夹着一张黄符纸。
………………
返回警署途中,
滴滴滴——
林成腰间的寻呼机又响起来。他低头扫了一眼屏幕。
液晶屏显示着妹夫,救命!
会这么称呼他的只有一个人。
除了陈百龙还能有谁。林成无奈地掏出大哥大,正要拨号,电话抢先响了起来。
妹夫!妹夫!
龙哥,什么事?林成已经放弃纠正他的称呼。
昨晚那桩跳楼案,周发那个 ** 居然推给我!这可是闹鬼的案子,你一定要帮我妹夫!
你见鬼了?林成站在车流不息的马路边,手搭凉棚眺望远方。
午后的阳光依然刺目。
还没见着,但肯定要撞鬼的!
你来帮帮我嘛!陈百龙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我妹妹那么漂亮,你总得救救我这个大舅哥吧。
要我怎么帮?
跟我一起查案!我跟踪了那个跳楼的女人,跟着她准能发现线索!
我这边人手很紧。
林成故意拖长声调:扫把星、老马还有陈sir都跟我一起行动呢。
别带他们!你自己来就行!
电话那头传来陈百龙的嘀咕:我已经够倒霉了,再让扫把星来克我?
我得先请示陈sir。
快点!
一定要快!!
挂断电话,林成对身旁三人耸耸肩。
陈大伟也摊开手,做了个随你便的手势。
老马,今天你带扫把星去巡街,让她了解下警务工作。能甩开扫把星的机会,林成求之不得。
周末我女朋友投资的电影杀青,到时候请kitty一起来吃饭,怎么样?他朝马桂彬使了个眼色。
保证完成任务,林sir!马桂彬立正敬礼,语气悲壮得像要赴死。
餐厅角落,紧挨着垃圾桶的位置。
《盯梢》
陈百龙缩在餐厅角落,手里举着份报纸,报纸上戳了两个窟窿,正好让他能偷瞄不远处那个长发女人。
女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扫了一眼,又疑惑地转回去。
“见鬼,这都能发现我?”陈百龙心里直打鼓,“阿成那小子该不会在耍我吧?”
“谁耍你?”一只手突然拍在他肩上。
陈百龙吓得一激灵,回头见是林成,顿时松了口气:“你可算来了!看我伪装得怎么样?”
“挺别致,”林成一本正经地点头,“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可能!我藏得这么隐蔽!”
“蹲墙角还算正常,不过……”林成扯下他面前的报纸,“把报纸挖俩洞套头上,我还是头回见。你没发现全餐厅的人都在看你?”
陈百龙环顾四周,果然所有人都在盯着他。
一位老太太挽着老伴经过,指着他嚷道:“就是这个变态,刚才一直 ** 我!”
“喂!阿婆你别乱讲!”陈百龙急得跳脚,被林成一把按住脑袋挡在身后。
“我是帽子,”林成亮出证件,对老太太微笑,“我会带他回警局处理,您放心。”
“哼,这还差不多!还是阿Sir明事理!”老太太冲林成抛了个媚眼,扭着腰走了。
林成胃里一阵翻腾,脸上仍保持着职业微笑。
四周的目光更密集了。陈百龙小声嘀咕:“满脸褶子不是阿婆是什么?”他扯扯林成袖子:“现在暴露了身份,还怎么盯梢?”
“盯什么梢?”林成吸了吸鼻子,“根本没鬼。你不是喊我来救命吗?现在带你去警局就是救你。”
“靠,你闻两下就能辨鬼?比警犬还灵!”
“侮辱警务人员?”林成突然拧住他胳膊反剪到背后,“跟我走一趟!”
围观群众顿时鼓掌叫好:“阿Sir干得漂亮!好好收拾这个 ** !”
“最好把他阉了!”有人起哄道。
男人被一群壮汉指着鼻子骂流氓,心里憋屈的:阿婆,您老先把胡子刮干净再来诬赖人行不?我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呢,你们这么糟践人合适吗?
餐厅里顿时嘘声四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餐馆,林成松开拽着对方的手:这算不算救了你一命?
你玩我呢?居然拿我当挡箭牌!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夫的份上,非揍你不可!陈百龙瞄了眼林成鼓鼓囊囊的胸口,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算你命大,摊上我这么个好亲戚!
任务完成。林成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真就是来走个过场。
陈百龙比了个中指,听说没鬼后又壮起胆子。
他鬼鬼祟祟地溜回餐厅,找了个角落重新用报纸遮住脸,继续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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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宝贝,想不发达都难咯~阿如抱着个布包在人行道上晃悠,眼睛直勾勾盯着怀里的物件。
阿如姐,走路要看道。
谁呀?
阿如不耐烦地抬头,看清来人立即变脸:哎哟是阿成!
她慌忙把布包往身后藏。
林成瞥见她的动作也没在意,倒是表姐身上刺鼻的劣质香水味熏得他直皱眉。
最近混得咋样?要是看哪个条子不顺眼,想让他跳海跳崖的,姐一句话的事儿~阿如挺着胸脯得意洋洋。
发财了?
这宝贝可比发财......阿如突然卡壳,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她语重心长道:阿成,你可是咱老林家三代单传的独苗。当差多危险呐!听说前阵子有个林姓督察在威鹏船厂单挑十几个国际悍匪, ** 把墙都打成筛子了!
阿如倒吸凉气:当差太危险了!姐以后给你盘个铺面,随随便便几千万入账。
林成忍俊不禁,还是点头:多谢表姐,有需要肯定找你。
让他辞职?开什么玩笑。帽子身份可是他掺和各种灵异案件的通行证。
真是固执,像你这样当个小帽子什么时候才能有出息?
两人偶遇,简单寒暄后正要分开。
阿如突然眼珠一转,停下脚步。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压低声音:来我家,有事跟你说!
林成爽快答应。
上了出租车,阿如突然拍腿惊呼:哎呀,把阿娥忘了!
她掏出手机:传呼台吗?通知阿娥来我家。
挂断电话,阿如盯着林成鼓起的口袋:表弟,你的传呼号和电话多少?
没问题林成等她拿出纸笔,才慢条斯理报出号码。
餐厅里。
搞什么鬼,说有好事又放我鸽子?阿娥不满地起身离开。
角落里的陈百龙悄悄放下报纸。
接个电话就走?肯定有问题!他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阿娥浑然不觉,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陈百龙立即驾车尾随...
草丛中突然伸出望远镜,接着探出个大脑袋。
目光紧锁远去的车辆。
豪哥,有帽子跟着,怎么办?又冒出个小弟。
这女的和跳楼那个是一伙的,跟着她准能找到昨晚那个女人!阿豪摸着下巴:去告诉雄哥,就说找到线索了,但有帽子碍事!
明白!小弟迅速离开。
啪!
扫帚狠狠抽在阿豪背上。
他扭头看见环卫阿婆怒目而视:找死老太婆!
我找死?绿化带是让你踩的?没家教!阿婆举起扫帚又要打。
再打我还手了!
***!
别打了!住手!
阿豪跌跌撞撞冲出几百米,直到确认甩掉了追在后面的老太太,这才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哈,哈!昨晚撞见个跑得飞快的女人,今天又遇上个阴魂不散的老太婆,我这是倒了什么霉?”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指着前方因红灯停下的车辆,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司机喊道:“快,快跟上那辆车……”
体力耗尽的阿豪瘫在座椅上,像条晒干的咸鱼一样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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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拐进巷口,停在阿如家门前。
不到七十平的小屋,两间卧室,一个卫生间,一间小厨房,外加逼仄的客厅。
林成刚踏进表姐阿如的家门,第一印象就是——乱!
地上散落着袜子、内裤和揉成团的废纸,像被台风扫过一般。
“来来来,表弟!”阿如钻进厨房忙活一阵,端着茶杯凑到沙发前,“快坐,别站着!”
“表姐,找我帮忙?”林成瞥了眼泛黄的玻璃杯,没碰。
“其实也没啥大事……”阿如压低嗓音,仿佛在自己家也要防隔墙有耳,“昨晚我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了——本来是我朋友阿娥要跳楼,结果我自己摔了下去。”
“……哦?”林成拖长音调,“就为这个?警署倒是接到过报案。”他没想到这事和阿如有关。
“重点不是这个!”她声音压得更低,“我摔下去时撞见大哥雄在做非法交易!他们拿着刀,从窗户往外扔了好多钱……”
目击黑帮交易,显然不是小事。
阿如钻进卧室,片刻后拎出个鼓囊囊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