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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风风火火地回到了桃花坞,一进门,就气的将桌子上的茶具扫在了地上。哗啦一声响,将内室里正抱着福惠的苏郁给吓了一跳。她忙抱着福惠走了出来,看着一地的狼藉,吃惊地看着她。

“怎么了?不是去跟皇上商议太后寿宴的事吗?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你在这啊……”宜修将心头的怒火努力压下,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去把七阿哥抱回暖阁,好生照料。”苏郁将儿子交给了乳母后,慢慢走到了宜修的身边,“怎么了?老登……气你了?”

“呵……”宜修冷笑了一声,“何止是他啊!你不知道吧,浣碧肚子里揣上了,都快三个月了!”

“什么?!”苏郁吃惊不已,“浣碧……有孕了?”

“还是两个!双胎!双胎!”宜修气的狠狠拍着桌子。

“你冷静点。”苏郁急忙抓住了她的手,“手拍红了,你疼我也疼。”

宜修被她攥住手的力道拉回几分理智,指尖的麻意混着心口的憋闷,眼眶竟泛起红,“双胎啊……那贱婢不过是个御前宫女,凭什么怀双胎?双胎一旦落地,福惠的位置,往后还有安稳日子过吗?”

苏郁反手将她的手裹在掌心揉着,指腹轻轻蹭过她泛红的指节,语气沉而稳,“急什么?不过是个宫女,就算怀了双胎,在这宫里也翻不出天。皇上现在新鲜,等这股劲过了,还不是要看谁手里有实权。”她抬手拭去宜修眼角的湿意,“福惠有你和我看着,你还怕他没地位吗?不过……她不是一直在喝避子汤吗?怎么会有孕呢?”

“蹊跷就蹊跷在这,我已经让人去传秦立了,定要问问他,是怎么办的事!”

宜修话刚说完,剪秋就来报秦立来了,宜修冷哼了一声,“传!”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秦立已经吓得浑身筛糠了,连声音都在打颤。

“秦公公,你可真是本宫的得力助手啊!让你看着一个贱婢你都看不住!你口口声声跟本宫说,避子汤一碗没落下,结果转头她孩子都有了!今日,你不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复,本宫要你好看!”

秦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地砖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奴才……奴才真的按您的吩咐,每次都盯着何浣碧喝避子汤,只要她侍寝,奴才立刻就熬药,她……她每次都当着奴才的面喝下去的,奴才万万不敢欺瞒娘娘!敬事房的档都在这,请娘娘过目。”

宜修从剪秋手里拿过了敬事房的档,和苏郁一起翻看。

“怎么浣碧的侍寝记录只到了四月中旬?”苏郁疑惑地问道。

“回贵妃娘娘的话,浣碧在养心殿侍寝就截止到了四月,从四月的后半月开始,到现在,浣碧从未在养心殿侍寝。”

“从未侍寝?她的孩子如今快三个月了,分明是五月怀上的!你说她从未侍寝!你把本宫当傻子耍吗!”宜修拿着档用力摔在了秦立身上。

秦立被档册砸得一个哆嗦,却连躲都不敢躲,只顾着拼命磕头,牙齿打颤道,“娘娘息怒!奴才说的句句是真!浣碧……浣碧她真的没有在养心殿侍寝啊!”

“你还……”

“娘娘息怒。”苏郁拍了拍宜修的手背,“秦立,四月到五月那段时间,浣碧有什么特殊举动吗?”

“特殊……特殊……她……”秦立突然抬起了头,当看到宜修铁青的脸色,顿时吓得又低了下去,“回……回贵妃娘娘的话,浣碧那段时间……好像总是和皇上去枫树林,皇上说,枫叶好看,所以总是带着浣碧一起。”

“这事为何不上报?”

“贵妃娘娘,皇上只是和浣碧去看枫叶,又是白天的,所以奴才就……”

“你是个猪脑子吗!初夏,枫叶有什么好看的!谁不是秋日去看枫叶!他们是去看枫叶吗?”

秦立被问得哑口无言,脸瞬间白成纸,瘫在地上直冒冷汗,“是……是奴才蠢!奴才只当皇上真喜欢看枫叶,没敢多想……”他猛地想起什么,慌忙补充,“对了!有回皇上和浣碧回来,听见浣碧跟皇上说这绿叶看着清爽,能解烦忧,皇上还笑了,说她懂朕的心思……奴才当时只觉得是宫女讨巧,哪晓得……哪晓得是这般龌龊!”

宜修听得肺都要气炸,冷笑一声,“解烦忧?分明是借着看绿叶的由头,暗度陈仓!初夏枫叶有什么看头?她就是算准了你这蠢货不会起疑!”

苏郁指尖重重按在桌案上,目光锐利如刀,“她算准的不只是你蠢,更是算准了白天行事,没人敢嚼皇上的舌根。”她转向秦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再想!浣碧每次从枫树林回来,有没有带过什么东西?或者跟太医院的人私下接触过?”

秦立浑身一僵,额头冷汗直流,拼命回想,“东……东西……有回她回来手里攥着个青布小包,说是皇上赏的蜜饯,还分给奴才一颗……哦对了!约莫五月初,奴才撞见她在太医院门口跟章院判的徒弟嘀咕,好像是问身子发虚该吃什么,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

宜修猛地起身,眼底翻涌着狠厉,“好啊!连太医院都搭上了!这贱婢早就盘算好了!”

“娘娘息怒。”苏郁拉住了她,“秦立,你办事不利,可知罪?”

秦立“咚”地又磕了个响头,额头的血混着冷汗往下淌,声音哭哑了,“奴才知罪!奴才罪该万死!求娘娘给奴才一个赎罪的机会,奴才愿做牛做马。”

“你的狗命本宫先留着,待有用的时候,本宫自会找你。下去吧。”苏郁冷冷地说道。

“是,奴才告退……奴才告退。”秦立连站都不敢站起来,爬着就出了桃花坞。

“娘娘,您在我心里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今日怎么如此暴躁。”苏郁笑着从剪秋手里接过了茶,送到了宜修手里。

“本宫只是不能忍受被一个贱婢玩弄于股掌之中,她有什么资格做这宫里的主子。她的孩子,又有什么资格,跟我们的福惠争宠!”宜修平复下了情绪,可依旧咬着牙说道。

“不要让我和孩子成为你的软肋。”苏郁轻轻摩挲着宜修的指腹,“你是大清的皇后,是福惠的额娘,本就该昂首挺胸,何须为一个卑贱宫女乱了阵脚?”

苏郁的话像颗定海神针,让她心头的躁乱渐渐沉了下去。她抬眼望着苏郁,眼底的戾气淡了些,只剩一丝未散的委屈,“可她揣着双胎,皇上如今眼里只有她的肚子……”

“皇上眼里的是双胎龙裔,不是何浣碧。”苏郁打断她,指腹轻轻蹭过她泛红的眼尾,语气笃定,“等这股新鲜劲过了,或是孩子有半分差池,她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你是中宫皇后,福惠是嫡子,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体面,谁也抢不走。”

她抬手端起宜修的茶盏,递到她唇边,“先喝口茶润润喉,气坏了身子,反倒让旁人看笑话。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她若是听话,我们就留她一命,若是不听,也有的是办法治她。我的皇后娘娘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又岂是一个贱婢能比的。”

宜修被她那句我的皇后娘娘说得心头一暖,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动,顺着她的手抿了口茶,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连带着委屈都散了几分。她抬手握住苏郁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依赖,“也就你惯会说这些好听的哄我。”

“不是哄你,是事实。”苏郁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晚上,我好好伺候你。”

“你讨厌……”宜修脸红着捶了她一下。

“娘娘,皇上刚刚下旨,晋何氏为答应了。”剪秋接到消息后立刻来汇报。

“知道了,分到哪个宫了?”宜修被苏郁劝导完,已经恢复了气定神闲。

“先住在碧桐书院,等回了宫入住储秀宫。”

“晦气!这两个宫都不吉利,她啊,估计好不了。”苏郁笑着说道。

“去送个白玉送子观音给何答应,告诉她,愿她的孩子,能结实一点。”宜修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是不是你送过送子观音的,孩子都让你送走了?”苏郁小声问道。

“胡说八道!”宜修脸颊微热,抬手轻拍了下苏郁的胳膊,眼底却没了怒意,只剩几分嗔怪,“再胡说,仔细我罚你今晚不许进内室。”

苏郁笑着捉住她的手,指尖蹭过她的掌心,“好好好,是我说错了。我们娘娘是菩萨,就喜欢孩子。剪秋,让她争气点,好好生下双胎!”

剪秋无语地离开了,这两个活阎王,哪怕是送份普通的礼物,都像是要杀人越货。送子观音配上这样的嘱咐,不吓何答应个半死才怪。还放在床头供奉呢,她敢打开看,她剪秋都敬重她是个狠人。

和剪秋想的一样,听过了剪秋的敲打,浣碧连盒子都没敢打开就把观音像扔到了仓库里。但愿她的孩子能结实一些,这是祝愿吗,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整整三天,浣碧都是提心吊胆的,吃不下睡不好,原来,主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