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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景仁宫的寝殿里,宜修一个人在对镜梳头,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宜修轻声问道。

“娘娘如今莫不是有了什么神通,没看到人就知道是臣妾?”苏郁的身影慢慢从后面出现在了镜中。

“你身上那欢宜香的味道隔着一里都能闻到,这还用得着拿眼睛看?”宜修白了镜中的苏郁一眼。

“是吗?”苏郁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没办法啊,皇上赏的,哪怕要闻吐了,也要点着。”

“既是恩赐,自然是要点着。你还没回答本宫呢?来景仁宫有何事?”

“臣妾新得的香膏,花香味浓郁,所以臣妾特来送给娘娘。”一个精致的珐琅粉盒被苏郁轻轻放在了宜修的化妆台面上。

“香膏?茉莉的?”宜修没有打开,只是不在意地梳着头发。

“娘娘知道我会送茉莉香膏?”

“今日请安你问本宫是不是喜爱茉莉,本宫自然就知道了你送的是茉莉香膏了。你有心了,放着吧。”宜修没什么兴致。

“不打开?”

“香膏都是大差不差的,没什么惊喜,不看了,等想用的时候本宫再用。”

“娘娘,这可是臣妾送您的,您不打开,臣妾的心意娘娘不就看不到了吗?”

“本宫都说了你有心了,不打开了,省得散了味道。”

“看看吧,这是新做的,怕什么散味道。”苏郁晃着宜修的手臂。

“你这人……”宜修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看……”

叹了口气,宜修无奈地拿起了粉盒打开了盒盖,一股柔和而清新的香味便传了出来。

“这是……牡丹?”宜修的眼神顿时亮了,“你送本宫的香膏不是茉莉,是牡丹?”她抬起头惊讶地看向了苏郁,也对上了她带着笑意的目光。

“是不是觉得很惊喜?”

“哼!你这妮子为人不实在,总要诓骗本宫!”宜修压下心头的惊喜故意说道。

“皇后娘娘怎么如此说臣妾,臣妾何时说了送的是茉莉花膏?那不是娘娘自己猜的吗?”

“你……”

“臣妾送的香膏,娘娘可喜欢?”俯身蹲在她的身侧,苏郁笑着将身子倚靠在宜修的梳妆台上,整个人显得慵懒极了。

“又不是你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娘娘可真伤人,如今有了皇上送的茉莉,臣妾敢保证,半年之内内务府送到景仁宫里的东西,全都会和茉莉有关。这牡丹花的香膏,也就只有臣妾惦记着娘娘,娘娘竟还这么说。娘娘不要的话,臣妾可拿走了。”

吧嗒一声,宜修将盒盖盖上,“哪里来的小气鬼,送人东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做华妃时赏下人都出手大方,如今做了贵妃,怎么吝啬成这个样子!”

“没办法啊,做华妃时手头宽裕,自然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夹着尾巴做人,自然要精打细算了。为了活命,臣妾可惨了。”

“少在本宫这卖惨博同情,年羹尧虽然已经不理西北军务,可他还是抚远大将军,晋了一等公官爵的。哪怕没有年羹尧,还有你大哥年希尧,你年家家大业大的,还养不起你这个妹妹了!”

“养得起自然是养得起,这不也要低调行事嘛。不过给娘娘做香膏的钱臣妾还是拿得出来的,只要娘娘喜欢,娘娘后半辈子的香膏,臣妾都包了。”苏郁莞尔一笑,带着十足的明媚与娇嗔。

“谁用你来送,本宫想要,自然会让内务府送来。”宜修依旧嘴硬。

“他们做的,哪里有臣妾的用心呢?这可是臣妾特意让人从花汉冲胭脂铺定做的,牡丹是用新摘的重瓣紫牡丹酿了半月,连蜜都选的是京西蜂农的槐花蜜,不抢花香只衬着甜。内务府做的那些,可跟它比不得。”

“也就是说……你早就让人去做了?你一直知道,本宫喜欢的是牡丹而非茉莉。”

“娘娘自己都说了,那是年少时的喜爱,人是会变的。茉莉清雅,得少女喜爱正常。只不过如今娘娘是皇后,这牡丹雍容华贵,气度不凡,是花中之王,也只有牡丹能配得上娘娘的身份。”

“看来你为了打听本宫的喜好真的花了很多心思。”

“那不是应该的吗?”

“那你昨夜为何让剪秋给本宫用茉莉香粉?”

“回忆往事,自然是要有承载回忆的东西。娘娘与皇上夫妻二十多年,娘娘了解皇上,皇上也同样了解娘娘,所以弄些和以前不同的东西,才能更让他觉得你特别。娘娘想必昨日也如愿以偿了吧?”苏郁看着宜修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轻声问道。

“是啊,那还要多谢你不是吗?”宜修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奈。

“不开心吗?”

“怎么会不开心呢?你帮了本宫重获圣宠,本宫如何能不开心呢。”宜修低着头没有什么表情。

“我……”

“你帮了本宫这么大的忙,本宫也要帮你不是吗?”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什么贵妃不贵妃的。”

“可做了贵妃,就又有了一层保障不是吗?把权力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才是我们这个同盟该做的。”

“同盟……”苏郁心底也泛起了酸,是啊,她们之间只是个同盟,连朋友都算不得的。可是……她心里一直都是有她的,只是宜修不知道罢了。

“谢谢你的香膏,本宫很喜欢。”

“喜欢就好。”苏郁从粉盒中取了一些,轻轻涂抹在了宜修的手腕上,握着她的手腕贴近自己,苏郁轻轻嗅着,“真的好香啊。”

“是啊,好香。”低头看着苏郁,闻着她发间的幽香,宜修也轻声说道。

剪秋端着刚温好的参茶走到寝殿门口,还没来得及叩门,就见殿内苏郁正握着宜修的手腕,低头轻嗅,而宜修竟没有推开,反而微微侧头,鼻尖快要碰到苏郁垂落的发梢。如此姿态,哪里像是皇后与宫妃该有的样子,倒像是……

她手里的茶盏晃了晃,温热的茶水溅在指腹,却没觉出烫。剪秋盯着宜修眼底那抹连她都少见的柔和,又看苏郁指尖轻轻蹭过宜修腕间香膏的痕迹,心一点点沉下去。这些年,她陪着宜修在后宫里挣扎,见惯了她的冷硬与防备,可此刻,宜修望着苏郁的眼神,竟藏着几分不自知的依赖,连呼吸都放得轻了。

她不敢再看,悄悄往后退,脚步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回到偏殿,剪秋将参茶放在案上,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是她看错了吧,一定是她看错了。这宫里最知分寸的人就是皇后娘娘,昨夜皇上还留宿景仁宫,皇后娘娘又怎么会动了别的心思。是了,她误会了,皇后娘娘说过,她对那个假华妃是利用,利用她的聪慧达到娘娘自己的目的,她知道,皇后娘娘是绝不会让自己陷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