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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景仁宫,脱下繁重的礼服,宜修来到了浴房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疲惫后,她让人将饭菜摆好,就命人都出去守着,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寝殿之中。

饭菜还没吃几口,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还以为你会晚些过来呢。”宜修没回头,只是慢慢吃着碗里的菜说道。

“娘娘既觉得臣妾会晚些过来,那又为什么多摆了一副碗筷?”

宜修夹菜的手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依旧没回头,只是用银筷轻轻拨了拨碗里的粳米,“备着总没错,左右这景仁宫的碗筷,也只有你用着不嫌拘束。”

“忙了一天,臣妾确实是饿了,让臣妾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苏郁倒是真的不拘束,轻车熟路地坐在了宜修的对面,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的饭菜。

“景仁宫里的饭菜怕是不合华贵妃娘娘的胃口,谁不知道这后宫最好的厨子都在翊坤宫呢?”

“饭菜好吃与否,厨子很重要,但和谁一起吃更重要。能陪皇后娘娘一起用膳,哪怕就是吃糠咽菜臣妾也甘之如饴。”

“听你这意思,是嫌本宫宫里的饭菜不好,给你吃的都是糠了?”宜修抬眼,冲她挑了下眉。

“娘娘这就误会臣妾了,臣妾哪里是那个意思!臣妾是说,能陪着娘娘吃饭,臣妾就已经感激涕零了,吃什么并不重要。再说了,这不都是臣妾爱吃的吗?”苏郁笑着看着桌子上水晶肘子,蟹粉豆腐,蜜汁熏肋排,都是她爱吃的,她就知道这是宜修特意吩咐的。毕竟宜修一直爱吃素,自己若是不来,这些菜她一般不会上。

宜修顺着她的目光扫过桌面,银筷在碗沿轻轻一顿,眼底漫开几分浅淡的笑意,却没明说,只淡淡道,“左右是厨房备多了,放着也是浪费,你既然爱吃,便多吃些。”

苏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蜜汁熏肋排,外皮焦香,入口带着清甜,她笑着抬眼,“娘娘这话可哄不了人,谁不知道皇后娘娘素来爱吃素菜,这些荤菜,分明是特意为臣妾备的。”她咬下一口肋排,满足地眯了眯眼,“斋戒了两日,把臣妾都饿瘦了,终于吃上了这口,真是舒坦。”

“才两日就受不了了,你啊,也没多大出息。”宜修白了她一眼,可手里却诚实地给她夹了一块肘子。

苏郁瞧着碗里多出来的肘子,笑得眉眼弯弯,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娘娘这话可不对,臣妾这不是没出息,是懂得惜福。毕竟这宫里,能让皇后娘娘亲自夹菜的,可没几个人。”她咬下一大口肘子,满足地喟叹一声,“再说了,斋戒那两日,顿顿清粥小菜,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能不能有些宫妃的样子?瞧你这粗鄙之言,你这么说话,皇上都没瞧出你不对劲吗?”

“在皇上面前臣妾哪敢这样,不过是对着娘娘才敢做自己。只不过……这身份好像没有瞒过端妃。”苏郁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宜修夹菜的手猛地一顿,银筷在瓷盘上划出细响,眼底的笑意瞬间敛去,“端妃瞧出了?她何时瞧出的?又说了什么?”

“她是这后宫里的人精,又和年世兰有着多年的宿怨,她能瞧出来,我并不意外。只不过,她知道又如何,翻不出天去。”

“不可小瞧她,别看她病歪歪的,可那心思却深不见底,若是在皇上那有意无意说几句,本宫怕……”宜修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你看你,怎么说着话又皱眉了呢?”苏郁不禁握住了她的手。

被她突然握住了手,宜修心头一惊,想着那日剪秋对她说的话,虽贪恋她手掌的温度,可还是推开了她的手,“你愈发没规矩了,说话就说话,总对本宫动手动脚做什么?”

苏郁的手被推开,指尖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微凉,她愣了愣,随即笑着收回手,语气带了几分自嘲,“是臣妾失了分寸,娘娘莫怪。只是见您皱眉,心里着急,忘了规矩。”

宜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方才被握住时的暖意还未散尽,但剪秋那日的那句“她越界了”却在耳边响起,她拢了拢袖口,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淡然,“知道失了分寸就好,这宫里最要紧的就是规矩,你既是华妃,就得守华妃的本分,别让人抓了把柄。”

“臣妾知道了。”苏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水晶肘子,却没什么胃口,只轻轻嚼着没再说话,一时之间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说回端妃吧,她如今知道你不是年世兰,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她对皇上可谓用情至深,难保不会出卖你。”最终还是宜修打破了沉默。

“以前或许我会担心,可过了今日,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哦?”

“哼,这还得谢谢皇上,若不是皇上出手,端妃也不会彻底绝望了。”苏郁冷笑了一声,用勺子舀了一勺蟹粉豆腐送到了嘴里。

“绝望?皇上……做了什么?”宜修好奇地打量着苏郁问道。

“我之前就怀疑过,年世兰灌下了端妃喝下了一壶红花,哪怕绝了她的子嗣,也不至于把端妃的身子弄成这样。”

“那是你不知道,端妃在给年世兰端安胎药的时候,她也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只是因为月份小,她根本没有察觉。年世兰落胎后,”宜修的声音沉了沉,指尖不自觉攥紧了帕子,“满心怨怒都冲端妃去了,亲手给她灌下了一壶红花,端妃腹痛不止,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可是已经晚了,孩子被生生打了下来。当年端妃血流了满床,年世兰还觉得不够,命人把她拖到了柴房关了起来,不许有人医治,也不许送水送饭。连着三日端妃水米未进,彼时她刚失了孩子,本就伤了根本,哪禁得住这般折腾?若不是当年还是德妃的太后出面,下了旨将她放了出来,估计她已经死在了柴房。她出来以后,虽然医治着,可身子却一直都没有好起来,这几年又添了咳症,整个人看着也就吊着一口气了。”

“竟还有这样的事,不过……这倒让我多心了,所以,端妃不知自己有孕,别人也不知吗?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还是根本没人敢告诉她?”

宜修闻言,抬眸看向苏郁,眸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你这话,可是大胆了。”

“娘娘若是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宜修这样的举动,苏郁已经心下了然。一碗药,打掉了两个将门之女的孩子,皇上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