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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呢!皇后怎么还不来!”

“皇上息怒,臣妾来了。”宜修的声音隔着人群传进来,语气平和得恰到好处。她款步走入殿内,先对着皇上微微躬身行礼,“皇上恕罪,福惠今日有些哭闹,一直不肯撒手放臣妾出来,这才来晚了。何答应怎么样了?”

“朕也不知道!皇后你来的正好!快去看看!”皇上说着将宜修推进了房内。

房间里的血腥味直冲鼻子,宜修嫌弃地用帕子掩了掩鼻子,走到浣碧床边,只见浣碧疼得满头大汗,床褥上都是血。

“章太医,怎么回事?”宜修皱着眉头问道。

“回皇后娘娘,小主胎气大动,脉象紊乱得厉害,臣已施针压制出血,但双胎本就比单胎凶险,眼下这情形,怕是要保不住了,马上就要生了。”章太医额角渗着冷汗,说话时手还在微微发颤。

宜修的帕子仍掩在鼻前,闻言却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地扫过章太医,“马上要生?可何答应身孕还不满七个月,早产的双胎如何能活?”她话音刚落,床榻上的浣碧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身子剧烈抽搐起来,床褥上的血迹瞬间又扩大了一圈。

“娘娘!小主宫口已开,羊水破了!”接生嬷嬷慌慌张张地跪在地,“这可怎么办?早产儿难养活啊!”

宜修猛地撤下掩鼻的帕子,语气陡然沉了几分,却字字清晰地吩咐,“慌什么!眼下不是哭的时候!”她转向接生嬷嬷,语速极快,“立刻准备产房所需的热水,干净布巾,再把暖炉都搬进来,把室温烘得高些。早产儿畏寒,不能受半点凉!”

她又转头盯着章太医,“你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双胎早产的应急法子不会不懂。施针稳住何答应的气血,务必让她能撑到生产!若是孩子和母体有半点差池,你自己想想下场!”

话音未落,浣碧又是一声痛呼,整个人几乎晕厥过去,只剩手还死死攥着锦被。

“微臣明白,定……定让何答应撑到生产!”章弥说着立刻施针忙活了起来。

“剪秋,你盯着,本宫去告诉皇上。”宜修说着,看都没看浣碧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宜修刚踏出内殿门,就见皇上正焦躁地踱着步,“皇后,里面怎么样了?为何哭声停了?”皇上快步上前,语气里满是急切。

宜修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回皇上,何答应宫口已开,章太医正在施针稳她气血,只是……”她顿了顿,抬眼时眼底凝着忧色,“她身孕不足七月,早产儿本就难养,眼下又出血不止,臣妾怕……怕是要母子难全。”

“早产?怎么会早产的呢!”

“臣妾也正让人查探。”宜修直起身,语气里添了几分沉郁,“上午何答应还派人送了亲手做的点心到景仁宫,怎会突然早产。”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候着的储秀宫宫人,“方才剪秋在里头盯着,已让人去查何答应今日的饮食起居,若真是有人暗中作祟,臣妾定不会轻饶。”

话音刚落,内殿突然传来接生嬷嬷的喊声,“不好了!小主血崩了!”

紧接着是章太医慌乱的声音,“快拿参片来!给小主含在舌下!”

皇上脸色瞬间煞白,“一群废物!连个生产都护不住!若何答应和孩子有闪失,太医院上下都给朕陪葬!”

宜修忙上前扶住险些失态的皇上,柔声安抚着,“皇上息怒,章太医定能稳住局面。”

宜修这话刚说完,屋子里突然传来了接生嬷嬷喜悦地声音,“生了生了!是阿哥!”

“生了!”皇上顿时喜出望外,方才的震怒与焦灼瞬间被狂喜冲散。

可是自接生嬷嬷那句是阿哥之后,屋子里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皇上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尽,脚步猛地顿在原地,方才的狂喜像被瞬间掐断的烛火,只剩满殿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怎么回事?”他声音发紧,“为何没了动静?!”

“皇上别急,许是……嬷嬷在给阿哥剪脐带。”宜修忙上前半步,语气依旧平稳。

没过多久,房门被打开,剪秋慢慢走了出来。

“剪秋,怎么样了?何答应生了吗?”宜修急忙问道。

“生了……”剪秋脸色惨白地说道,“生了……两个小阿哥。”

皇上紧绷的身子霎时松了大半,刚要迈步往内殿走,却见剪秋嘴唇哆嗦着,后半句话像含了冰碴子,“可……头一个小阿哥,刚落地就没了生气。第二个……”

“第二个怎么样?”皇上追问道。

“第二个还活着。”

“虽然没了一个,可毕竟还留下一个,还好。”宜修点了点头。

“是啊,有一个总比没有好。”皇上望着内殿的方向,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皇上……”剪秋看着皇上,嗫嚅了老半天没敢说话。

皇上转头看向剪秋,见她欲言又止,眉头微蹙,“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剪秋身子一颤,忙磕头回话,“回皇上,还是等……嬷嬷把孩子抱出来吧。”

皇上眉头皱得更紧,却也没再追问,只是目光死死盯着内殿的门帘。殿内静得只剩烛火噼啪声,没过片刻,就见接生嬷嬷哭丧着脸抱着个明黄色的襁褓走了出来,“见……见过皇上……”

皇上心头猛地一沉,方才还带着庆幸的脸色瞬间煞白,伸手去接襁褓的动作都顿在半空,“怎么回事?为何哭丧着脸?孩子呢?!”

“孩子在这……可是……”

“可是什么!”

“皇上饶命!小阿哥他……”接生嬷嬷猛地跪在了地上,“小阿哥他……他没长全!”

“没长全?”皇上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龙靴重重踩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猛地掀开襁褓一角,看清内里情形时,脸色瞬间白得像纸。襁褓中的婴孩四肢蜷缩,竟缺了半截胳膊和半截小腿,六个月大的婴儿又瘦又小,艰难地呼吸着。

皇上盯着襁褓中残缺的婴孩,呼吸骤然粗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时,章弥也抱着另一个襁褓走了出来,这是那个刚落地就没了生息的孩子。皇上一把抢过掀开了襁褓,皇上看着第二个襁褓里双腿粘连的婴孩,浑身的血液似都冻住了。他吓得猛地将襁褓摔在地上,明黄布料散开,孩子残缺的小身子暴露在烛火下,刺痛了满殿人的眼。

“皇上,龙体为重!”宜修稳稳托住皇上摇摇欲坠的身子,语气沉而不乱,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满殿跪地的宫人,“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眼下悲恸无用,好在何答应的命保住了。”

“皇上!皇上要给我们小主做主啊!”飞燕哭着跪在了地上,“今日小主本来好好的,可是自从戴了皇后娘娘赏的簪子后,小主就开始不舒服。之后便血流不止,早产生下两个畸形胎,若是孩子能足月生产,必定是两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求皇上给我们小主做主啊!”

皇上浑身一震,猛地从宜修手中挣开,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她,“皇后,她所言当真?你赏过何答应簪子?”

宜修脸色未变,只是缓缓收回被皇上拂开的手,目光落在哭得瘫软的飞燕身上,语气平静,“臣妾确实赏了簪子,今日何答应给臣妾送来了点心,臣妾觉得她懂事,想讨个好彩头,就把怀着大阿哥时先帝赏的簪子赏给了何答应。皇上,簪子不会有任何问题,那是臣妾一直戴着的。”

“一直戴着的簪子?”皇上眉头拧得更紧,目光在宜修与飞燕之间来回扫视,语气里满是惊疑不定,“若真是你常戴的物件,怎会让何答应出事?”

飞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往皇上身边凑,“皇上明察!皇后娘娘定是早有预谋!她怕是早把簪子换了!那支赏给小主的簪子,看着和寻常首饰没两样,可小主戴了之后,不仅头晕,连贴身的帕子都沾了点淡绿色的痕迹!定是簪子上的毒蹭到了帕子上啊!”

宜修闻言,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却依旧从容道,“帕子呢?既是沾了毒痕,何不拿来让众人瞧瞧?再者,那簪子上刻着‘和宜’二字,是先帝赏时特意命工匠刻的,臣妾戴了十年,宫里多少人见过?若真换了,一验便知。”

皇上被这话点醒,立刻对苏培盛吩咐:“去!不仅要取簪子,把何答应贴身的帕子也一并取来!再让太医院的人仔细核对簪子上的刻字,查验帕子和簪子上是否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