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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五灵根少女勇闯修仙界 > 第68章 画符学剑两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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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帆岛西南码头的焦糊味尚未散尽,千帆盟总舵深处的小院却成了另一处战场。

院中老榕树下,青石桌案狼藉一片。朱砂泼洒如血,符纸散落如雪。

李梦欢抓着自己被燎焦了一撮的头发,围着石桌踱步,脸色青红交错,如同生吞了十斤炮仗。

“我的沈姑奶奶!祖宗!”

他指着桌上一张画得歪歪扭扭、形如鬼画符的黄纸,痛心疾首,“聚火符!最基础的引火符箓!笔走龙蛇,气贯朱砂!龙蛇!不是蚯蚓钻泥!更不是您老人家这……这跟螃蟹喝醉了拿爪子挠出来似的!”

他拿起那张符,抖得哗哗响:“您瞅瞅!这离火敕令的‘敕’字,最后一笔本该如刀劈斧凿,锐气逼人!您倒好,软塌塌拖出二尺长,活像条死蛇尾巴!还有这丙丁火轮的符文,讲究圆融流转,生生不息!您画的这是个啥?歪脖子葫芦套麻绳?”

沈璃端坐石凳,面无表情,右手还捏着那支沾满朱砂的符笔。

她身前已堆了厚厚一摞画废的符纸,右腿随意搁在青石板上,玉光隐现的筋络在阳光下微微跳动。髓珠内五行光轮缓慢运转,离火螭煞的气息被周遭符纸朱砂引动,略显活跃。

“气感呢?意念呢?”李梦欢捶胸顿足,唾沫横飞,“正所谓‘书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书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窍在何处?在您心手合一,神念灌注!引动天地间那一缕火行灵气,注入笔端,融入朱砂,赋予符文真意!您倒好!心思全在您那条宝贝腿上吧?画符跟夯地似的!朱砂都快把桌子杵穿了!”

他抓起一本边角卷起、沾着油渍的书,哗啦啦翻到某一页,手指几乎戳破纸面:“看这儿!看这儿!‘引气入符,如溪流入海,徐而不迫,凝而不散’…您那是溪流吗?您那是决堤的野火!蛮牛犁地!符纸没烧起来算它命大!”

沈璃瞥了一眼那书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又看了看自己笔下再次画成一团乱麻的符文,眉头微蹙。

她尝试着引动髓珠内一丝离火螭煞,小心翼翼地顺着符笔注入朱砂。

可当笔尖刚触及符纸——

嗤!

一缕青烟冒起,符纸瞬间焦黑卷曲,化作飞灰。

李梦欢:“……!!!”

他捂着心口,踉跄后退两步,指着沈璃,嘴唇哆嗦:“暴殄天物!焚琴煮鹤!道爷我攒了半年的火蜥血砂啊!就这么……就这么……”

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往后倒去,被路过的陈墨手忙脚乱扶住。

“李大哥!李大哥!您消消气!消消气!”陈墨一边给李梦欢顺气,一边苦着脸看沈璃,“阿璃,要不……咱先歇会儿?画符这精细活,急不得……”

沈璃放下符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画符讲究心静神凝,笔走灵韵,确实与她那条靠蛮力和五行乱气夯出来的腿路子迥异。

她看了看满地狼藉,又看了眼不愿睁眼的李梦欢,良心微微一痛。

而后走向院子另一边。

……

老榕虬枝下,一小片空地。

云铮一身玄色劲装,背负古朴长剑,身姿挺拔如青松。

此前葬剑海来讯寒狱附近似有异动,事态似乎十分紧急,葬剑海的长老竟然催着凌渊回去,虽未说是什么事,但凌渊似乎心中已有成算,留下云铮和几位葬剑海弟子便孤身离去。

而沈璃有意向云铮这位葬剑海高徒讨教些能用得上的招式,云铮虽然话少,却也会尽心指点。而除却画符这种精细的活计,要用巧劲的剑招也足够沈璃头疼。

沈璃今日有心放李梦欢一马,免得她这半个师父一个债主被自己气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

她握笔确实也握累了。

云铮面容清冷,眼神平静无波,正看着身前持着一柄普通精钢长剑、姿势僵硬的沈璃。

“剑,器之君子。非为杀戮,乃为截断。”

云铮声音清越,如冰珠落玉盘,“葬剑海剑道,重意不重形,重势不重力。截天三剑,截江、断岳、分海,所求无非一个‘断’字。断水流,断山岳,断因果,断生,断死。”

她并指如剑,随手朝空中一划。

剑气虽未纵横,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意却骤然降临。

一片飘落的榕叶,在距离她指尖三尺处,悄无声息地从中裂为两半,断口平滑如镜。

“你腿力刚猛,根基异于常人,此为优,亦为桎。”

云铮目光落在沈璃玉光隐现的右腿上,“力可摧城,然过刚易折,失之灵动。剑道之‘断’,非蛮力劈砍,而是寻其脉络,截其关窍,顺势而为,四两拨千斤。”

她示意沈璃:“以基础截江式起手,刺我。”

沈璃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回忆着云铮方才演示的起手式,右足踏地,新生筋脉力量沉凝,身形骤然前冲,手中长剑带着尖锐破空声,直刺云铮左肩。

这一刺,凝聚了她新腿的沛然巨力,速度极快,声势骇人!

云铮眼中毫无波澜,直至剑尖及身寸许,身形才如风漾开水波般微微一侧。

唰!

沈璃志在必得的一剑,竟贴着云铮衣襟刺空。

全力一击落空的刹那,她身形因惯性微微前倾。

云铮那并拢的剑指,如同早已等候多时,极其自然地、轻飘飘地点在沈璃持剑手腕的神门穴上。

沈璃只觉手腕一麻,一股酸软无力感瞬间蔓延半条手臂,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哐当!

剑脱手坠地。

“力散而不凝,意躁而不专。”

云铮收回手指,“截江式,意在截断奔流之势,非以力破力。你眼中只有目标,却无视了‘流’的轨迹与自身的‘势’。”

“再练。”

沈璃默默捡起长剑,甩了甩酸麻的手腕。

云铮的剑道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与她习惯的直来直往、以力破巧截然不同。她看着自己那条蕴满力量却似乎无处着力的腿,生出几分茫然。

……

廊檐下,秦红药靠在一张藤编躺椅上,晒着雾海午后浅淡的阳光。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左臂伤口被重新包扎过,灰蓝毒气隐伏。她闭目养神,眉头微蹙,显然体内寒毒交攻的滋味并不好受。

陈墨蹲在躺椅旁的小马扎上,手里捧着个本子,愁眉苦脸:“秦姑娘,您再给说说呗?这引气入体,到底咋个引法?我按您说的,盘腿坐好,眼观鼻鼻观心,想着丹田有团火……可坐了半天,腿都麻了,除了放俩屁,啥感觉没有啊!”

秦红药眼皮都懒得抬,有气无力道:“朽木!四灵根是驳杂,不是死木头!丹田那团火是意念!是心苗!不是让你真在肚子里点火!《黄庭经》中讲‘仙人道士非有神,积精累气以为真’。引气,先要静心,感应天地间游离的五行灵气,再以意念为引,徐徐导之,汇入丹田气海。”

陈墨心里嘀咕:总说朽木朽木,还叫我死木头,那我不真被叫成木头瓤子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你那四灵根,金木水火俱全,虽杂却也有优势!雾海此地,水灵丰沛,木气也有一点,金气更不缺!火气嘛……西南码头刚烧过,余烬未冷呢!你坐在这,眼观鼻观出花来,不如去码头废墟,摸摸那些还温乎的焦木头,感受一下里面的火气余韵!或者去砍柴,体会金劈木的锐气!引气入体,不是坐枯禅!”

陈墨听得一愣一愣,挠着头:“摸……摸焦木头?砍柴?这……这也行?”

“废话!”秦红药没好气,“大道至简,灵气就在身边万物之中!非得摆个姿势才算修炼?你当是庙里菩萨塑金身呢?滚去干活!感受不到气机,晚上别吃饭!”

陈墨如蒙大赦,又似懂非懂,抓起本子一溜烟跑了,看样子是真打算去码头废墟摸焦木。

秦红药哼了一声,继续静享午后阳光。

这厢李梦欢缓了再缓,总算顺过了气。

他瘫在石凳上,生无可恋地看着沈璃:“沈姑奶奶,符道讲究天人感应,笔落惊鬼神。您这……笔落惊道爷我还差不多。要不……咱换个路子?您这腿开山裂石是把好手,画符……屈才了!真屈才了!”

沈璃没理他,正凝神回忆云铮那一侧身、一点指。

那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蕴含的时机把握与力量运用,妙到毫巅。她尝试着模仿那侧身的姿态,右腿力量沉于足跟,身体重心微妙转移。

“截江……截流……”她喃喃自语。

不过须臾,她再次看向云铮,眼神沉静:“云姑娘,再来。”

云铮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似没想到沈璃如此快便调整了心态。她微微颔首。

沈璃持剑,并未急于前冲。她右足微微分开,重心下沉,新生筋脉力量含而不发,如同拉满的弓弦。她的目光锁定云铮,不再只是肩头,而是她周身气机流转的细微之处。

这一次,她剑出如风,却少了几分蛮横,多了几分凝练的锋锐。剑尖所指,赫然是云铮肩臂连接处,一处气机流转的微小空隙!

云铮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赞许,她身形依旧只是细微一晃。

然而,沈璃的剑势竟也随之微调,剑尖如影随形,紧咬那处空隙!

眼看剑尖即将及身,云铮剑指再出,依旧点向沈璃手腕神门穴。

但这一次,沈璃早有准备,刺出的长剑竟在不可能间强行顿住,同时,她那条蕴满力量的右腿如毒蝎摆尾,毫无征兆地自下而上撩起,足尖带起凌厉劲风,直踢云铮点出的手腕。

攻其必救!以攻代守!

云铮眼中讶色更浓,点出的剑指瞬间变招,化指为掌,掌心蕴含一股柔韧的罡风,向下拍向沈璃撩起的足踝。

她这一掌看似轻飘飘,实则蕴含精纯剑元,足以拍碎精铁。

砰!

一声沉闷的肉体碰撞声传进秦红药耳朵,她撩起眼皮往声源处一望,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沈璃足踝与云铮手掌交击,两方巨力轰然对撞,沈璃却没落多少下风。

而沈璃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自足踝传来,整条右腿瞬间酸麻,身形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足踝处也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云铮身形亦是微微一晃,卸去力道。

她收回手掌,低头看了一眼掌心——那里竟微微发红。

她天生剑骨,肉身淬炼早已远超同阶,竟被沈璃这纯粹蛮横的一脚震得气血微澜!

“力,尚可。”

云铮看着沈璃,“然剑走偏锋,终非正途。葬剑海剑道,取‘中正’二字。你根基特异,或可另辟蹊径,但需明悟‘断’之真意,而非一味逞力斗狠。”

沈璃揉着发麻的足踝,心中却无沮丧。

方才那电光石火间的交锋,她捕捉到了云铮气机流转的瞬间空隙,更逼得这位剑道天才变招硬撼,这已是极大的进步。

那条新生的腿,似乎真的能成为她独特的“剑”。

“多谢云姑娘指点。”沈璃拱手,眼中战意未消。

就在这时——

“娘……姐姐……”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孩童睡梦初醒般茫然的嘤咛,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传入院中每个人的耳中。

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那位姓孙的药修走出来。他半张脸生着癞子,挤得眼睛仅余一条缝;另外半张脸倒是正常人的长相,只是于颌骨处向下延伸出一条血痕,似是为人生生割开了面皮。

院里这几个人这些天里早已见他无数次,倒没被他的外貌给震住。

孙老儿神色阴沉沉,开口却是清朗的少年音色:“小丫头醒了。”

“趁还有气,多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