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费则是专门补贴服役百姓家庭的银钱,出发前直接发放,好让壮丁们安心服役,不必担忧家中生计。
怎么能收这些钱粮呢?壮汉挺直脖子说:我是诚心要为小丞相效力,我家不需要这些,还是发给别人吧。
说得对。屋里又走出几个人,一位老者接话:我家三个儿子都在工厂做工,日子宽裕得很,用不上这些。
你这倔老头别推辞了。亭长笑骂:这是小丞相的心意,凡是参加徭役的人家都有。你们不收,别人怎么好意思收?赶紧拿着。
真要表心意,到了天池郡好好干活比什么都强。你们三个快把东西卸下来,我还要去下一家发放物资呢。
双方反复推让许久,最后亭长摆出官威,这户人家才勉强收下。
好了。老人对三个儿子说:既然有现成的物资,就不另准备行装了。你们立即启程,路上脚程快些,早些到地方就能早些干活。
知道了,父亲。壮汉仍不放心:您二老在家要多加小心,我们都出门在外,万一遇到盗贼...
胡说八道!老人斥道:现在哪还有什么盗贼?
也是...壮汉摸摸头:如今只要肯干活,怎么都能养活家人。
蓬勃发展的手工业创造了大量就业机会,水力的广泛应用又解放了许多劳动力,二者相互促进,形成良性循环。
此时蜀汉的国力蒸蒸日上,只要勤奋肯干,百姓们都能获得可观的收入。
当然,每个社会都难免有些不务正业之徒,他们不愿脚踏实地劳作,总是想通过歪门邪道获取钱财。
对于这类害群之马,诸葛詹制定了严厉的惩治措施。他将用铁腕手段让这些人明白,在一个强盛的帝国中作奸犯科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在蜀汉的律法中,犯罪行为只对应两种惩处方式。
最严重的罪行如谋逆、 ** 越货、贩卖人口等,都将面临斩立决的极刑,情节恶劣者更会祸及家人。
而那些罪不当诛的犯人,则会被发配到遥远的盐岛、糖岛、酒岛进行劳动改造。这些岛屿环境严苛,一旦流放至此就意味着终身服役。
无论是偷盗抢劫,还是 ** 滋事,只要触犯律法,一律发配海岛。诸葛詹延续了诸葛亮乱世用重典的治国理念,对任何阻碍社会发展的行为都严惩不贷。
如此铁腕治理下,蜀汉境内治安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景象随处可见,作奸犯科之徒几乎绝迹。
普通百姓对此拍手称快。只要安分守己,这些严苛律法就与他们无关。法律得以彰显,社会愈发安定,这正是黎民百姓最期盼的太平景象。
这一日,三兄弟辞别父母妻儿,踏上了前往天池郡的征程。沿着一马平川的水泥官道向北行进,完全不必担心迷路。
家中留下老弱妇孺也无需挂怀。春耕已过,田间农活不多,照料庄稼对她们来说游刃有余。至于日常琐事,村头河边的水力机械让舂米洗衣都变得轻松省力。
这户人家的情形正是蜀汉万千百姓的缩影。无数青壮年背上行囊,在官道上汇成绵延不绝的人流,浩浩荡荡向天池郡进发。
朝廷以仁政待民,百姓自然踊跃应征。官民同心,共筑盛世的画卷正在蜀汉大地上徐徐展开。
各方民众皆获生活保障,衣食无忧且能服徭役赚取银钱,百姓自然踊跃响应,全无抗拒之意。
筹备多时的天池工程,今岁春播过后终于全面启动。
...
洛阳城内。
太傅府邸。
司马仲达仍于棋枰前钻研八阵图谱,同时持续优化九宫战阵。
对这套阵法,他确有深刻体悟——昔日与诸葛孔明初次交锋时,虽拥兵员、器械、粮秣等全面优势,却遭对方以八阵图打得溃不成军,此战堪称平生铭心之耻。
襄樊战役中再逢此阵,更令其刻骨难忘。
所幸司马懿本就精通兵略,经年累月推演下来,确有所得。如今重掌权柄,寻常政务皆由属官处置,只需定期出席朝会即可。
现今魏廷上下忙于党争,政事反倒无人细究。但凡司马氏提出政见,无论利弊,曹爽 ** 必加阻挠;反观曹氏主张,司马阵营亦必针锋相对。
这般局面下,政务岂能正常推行?当务之急唯有清除政敌。昔年诸葛孔明欲施新政,必先制服李严;如今司马懿与曹爽之争,亦是同理。
既无俗务缠身,司马懿终日沉湎棋局,自弈自酌。
父亲。
司马子元跪坐对面禀报:关于诸葛思远的情报已有眉目。据查此人幼时便有神童之名,六艺经传皆通,文采 ** 冠绝一时。
七岁便能制青霜,随后又造出香茶、红砂糖、泥凝土、彩琉器...
改进纺织机、耕作犁、汲水轮、迎风车...
领军南下征讨,自孙吴手中攻取交趾郡。
挥师夺取东三城,顺势占得襄阳郭。
司马懿眉头紧锁:当年襄樊之战,布设八门金锁阵的莫非是诸葛思远?
小丞相出征素来不竖旌旗,只为避开锋芒,却从不隐匿行踪。
商旅皆知诸葛思远出征动向,然万军阵中无帅旗为记,任谁也无法在乱军丛中寻得他的身影。
此事难以确认。司马子元叹道,唯有蜀国枢要方能知晓。
继续报来。
汉中大破二十万敌军,斩五万擒五万逐十万。
交州水战击溃吴军,歼五千俘四万五千众。
襄阳解围击退十万兵。
且慢!司马懿捻须道,老夫若未记错,这三场恶战皆发生于上次三国混战时。
同时参与汉中南征尚可勉强说得通,竟还能分身指挥交州水战?这些军报必有讹误。
汉中在北疆极境,交州处南陲绝域。但凡稍加推敲,便知诸葛思远绝无可能同时统御两处战场。
父亲,细作亦察觉此疑点。司马师苦笑,怎奈蜀地百姓众口一词,坚称确有其事。
更蹊跷的是,蜀中所有德政、巧器、胜仗,百姓皆归功于诸葛思远一人。
有时分明是同时发生之事——有人言其在前线督战,又有人称其在朝堂颁新政,还有人说他正在研制新物。这本该绝无可能,但探得的情报偏偏皆如此说。
蜀民素来怜爱小丞相,昔日便将对武侯的敬慕寄托于诸葛思远之身。
待其接连创下诸多功业,蜀地百姓愈加爱戴这位少相。
这般情形愈演愈烈,终致蜀汉出现奇妙景象:
但凡出现利民善举,纵非诸葛思远首倡,百姓亦自发归美于他。
民间纷纷传颂:此乃小诸葛丞相的主张,皆是小诸葛的功绩。
如此一来,诸葛公子的名声被过度渲染,仿佛这些年来蜀汉取得的所有成就,都系于他一人之手。
民众往往不讲道理,他们太喜爱这位小丞相,什么功勋都往诸葛詹身上堆砌,并深信不疑。
这使得关于诸葛詹的情报显得荒诞不经,任谁听闻这些事迹,都会觉得是在胡诌!
这些情报有问题,虚实难辨。司马懿皱眉道,诸葛詹不过十五六岁,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习各种学问,也不可能如此了得。
人的精力有限,时日有度,不可能样样精通,更不可能事事周全。
机械、农耕、贸易、邦交、军务、政事、律法...司马懿继续道,这么多领域都出类拔萃,纵使诸葛詹有三头六臂也难做到,除非他是神仙!
最高明的谎言,就是真假参半,让人难以辨别其中虚实。
尤其关于诸葛詹的传闻,都始于八岁之龄,这个年纪本身就令人生疑——一个八岁孩童能有这般能耐?
蜀地百姓的偏爱,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让司马懿根本摸不透诸葛詹的底细。
偏偏诸葛詹是明牌,所有事迹都能从蜀地百姓口中打探到,可就是难辨真伪。
随便遇到一个蜀地百姓,只要提起小丞相,不用刻意引导,对方就会如数家珍般滔滔不绝,说上几天几夜都不嫌多。
获取这些信息易如反掌,刺探情报的人全都安然无恙,可带回来的情报却真假难分。
还有诸葛詹诡异的升迁记录,从八岁起年年擢升,偶尔还会跳级,任谁看了不犯迷糊?
太虚假了,这些情报毫无价值。司马懿恼火道,其中定有真实部分,却无法甄别,自然也就毫无用处。
听完所有关于诸葛詹的情报,司马懿不仅没能判断出他是否通晓八阵图,反而更加困惑。
暂且搁置。司马懿决然道,我们眼下当专注于内部事务,不必再理会诸葛詹。先解决曹爽再作计较,先前交代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父亲,孩儿已在阵亡将士家属中挑选出三千忠烈遗孤。”司马师稍作犹豫,低声问道:“但私蓄死士形同谋逆,此事是否过于冒险?”
“军权始终握在宗室手中,我们必须培植自己的力量。”司马懿目光如炬,“何况为父虽重掌中外军事,但太尉蒋济上任后,洛阳城防已尽归曹爽之弟掌控。”
“眼下整个洛阳城,唯有你手中三千禁卫可供调遣,却寸步不得离开宫城。”
“必须在城中暗中积蓄力量,这是我们最后的依仗。若无武装后盾,要扳倒曹爽终究力有不逮。”
司马懿长叹道:“为父年事已高,曹爽正值盛年。若为父一朝西去,尔等必遭灭顶之灾。”
“没有天子主持公道,我们与曹爽的争斗永远不会有结果。”司马懿眼中寒光乍现,“必须等待时机,不出手则已,出手便要斩草除根!”
他凝视着长子郑重嘱咐:“这三千死士务必严守机密,连仲达都不得知晓。此事全权交予你处置,千万谨慎!”
经历曹爽打压的司马懿,此番决心要为自己留好致命后手。
“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负所托。”司马师肃然应命。
【天池郡,梁州境内。
昔日的武都、阴平二郡因盛产棉花,即便撇开天池水域的价值,在蜀汉版图中也举足轻重。
故朝廷优先修筑了两郡基建设施,为便利棉运更早早铺设了水泥官道。
此刻通往武都的官道上,人流如潮,车马相接。
此次不仅征调全国壮丁,更动用所有牲畜劳力。恰逢春耕结束,连耕牛都被征调而来。百姓们或推车或乘驾,牲畜载着辎重缓缓前行。
唯蜀道天险成最大阻碍——狭窄处车马难行,陡峭处牲畜却步。
然百万民夫过处,天堑亦要变通途。
蜀道艰险?
这世上本无坦途,走的人多了便成大道。
而今百万人同时开拔,再崎岖的山路也终将被踏作康庄。
商贾入蜀已持续多年,这条古道被无数商人踏遍。
虽抱怨蜀道艰险,商人们为便利贸易,仍不断出资修整道路,使大宗货物得以顺畅运出蜀地。
水泥的问世进一步缓解了道路的崎岖。
蜀汉朝廷虽无力修筑盘山水泥路,却能用水泥填补坑洼,铺设钢筋拓宽栈道,使路面逐渐平整。
七年以来,从诸葛詹发明青霜至今,蜀道在商旅往来与朝廷修缮中悄然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