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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丞相大德!我等愿送生丝入蜀,劳烦加工。众人纷纷应允。

司锦校尉急得挤眉弄眼,暗中示意价码过低。

诸葛詹却恍若未见,继续道:凡事皆有折耗,如铸钱火耗。织绢损耗亦在所难免。

为免纠纷,须先定损耗之数。三根玉指轻扬:百端丝绢,允耗三端。

超损则赔,余损自负。少年丞相浅笑:一贯工钱已是微利,总不能让本相贴本。诸位以为如何?

百端合六百丈,损十八丈不过三厘之数,确在情理之中。

小丞相明鉴!吾等无异。

见商人俱应允,诸葛詹微微颔首。

所谓一贯工费原是虚招,真正的利市正在这三厘损耗之中。

无论来料几何,织成后皆扣三厘。今看似涓滴,待天下生丝尽汇蜀中时,三厘之数便是 ** 了。

诸葛詹暗中截留了百分之三的原料,只需稍加提花、染色便能制成蜀锦,蜀地的锦缎产量顿时呈几何级数增长。

这般低廉的加工费,魏吴两国的商贾将来必定会争相收购民间生丝,再运往蜀地集中加工。

毕竟他们本土的纺织成本,可远高于诸葛詹开出的价位。

既省钱又省力,只需将生丝运至蜀地,后续工序一概不用操心,这等好事谁会拒绝?

机械化工坊对传统市场的冲击令人始料未及。这些商人怎会想到,即便收取如此低廉的加工费,诸葛詹仍能赚得盆满钵满。

正事谈妥,具体事务就与三位校尉接洽吧。诸葛詹起身时,商贾们慌忙离座相送。

临行前他回头叮嘱:下回入蜀多备银钱,可别再出现资金短缺的窘况。

蜀锦、香茶、青霜的产能与日俱增,诸位要做好准备。

待商贾们的生丝陆续送达,蜀锦产量将突破原料限制跃上新高峰。

凭借水力纺织的惊人效率与成本优势,此策更能垄断列国生丝贸易,未来天下丝绸生意皆需仰仗蜀汉鼻息。

诸葛詹刚走出不远,典盐校尉便急匆匆追来。

小丞相留步,属下有要事禀报。

但说无妨。

盐场近来遇到些麻烦。

诸葛詹挑眉,既无技术难题,又有专人运送卤水,银钱也不短缺,还能有何问题?

实是燃料紧缺。典盐校尉愁眉不展,如今煮盐用的柴薪炭火供不应求。

早年产量有限,仅供国内所需。他解释道,如今要供应天下食盐,每日耗费的柴火简直堆积如山。

自青霜问世近一年来,盐场不知砍伐了多少林木充当燃料。

更棘手的是,典盐校尉补充道,茶场、铁场、水泥厂都与盐场同样耗柴。眼下蜀中除桑树外,几乎找不着像样的林木了。

产业腾飞必然伴随能源消耗。制茶、煮盐、炼铁、烧水泥四大产业全速运转,蜀地柴薪濒临枯竭也在情理之中。

诸葛詹听完盐官的汇报,也不由得陷入沉思。此事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城中的柴火供应竟成了难题。蜀地虽盛产煤炭,但埋藏于地下深处,以当时的技术根本无法开采。即便发现露天矿脉,开采难度也极大——古人最多只能挖掘三十米深的矿坑,再往下便束手无策。没有起重设备,如何将深坑中的煤炭运出?单靠绳索和滑轮,效率实在低下。

若能用水利机械倒是个办法,可矿脉旁未必都有河流经过。古人并非不知煤炭可用,只因开采条件限制,终究不如伐木来得便捷。

蜀地群山环绕,林木茂盛,派人去砍些回来便是。

盐官却苦笑道:小丞相,属下实在抽调不出人手。

伐木本身不难,难在运输环节。若要满足制茶、煮盐、炼铁、烧制水泥这四大产业的用度,非得组建专业伐木队不可。可眼下连基本的人手都捉襟见肘。

人手不足,真是处处掣肘!诸葛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人力短缺始终制约着诸葛詹的规划。先前提炼青霜时要借重益州豪强的运输队伍;兴建水泥厂时又需调动东州派、军方和益州派的力量;发明各种水力机械,说到底也是为了节省人力。如今这已成为蜀汉发展的致命瓶颈。

还有一事......盐官欲言又止,其实周边山林的树木也不能随意砍伐。

此言何意?

百姓日常炊爨都需取用柴火。若将山林砍伐殆尽,黎民如何生火做饭......

诸葛詹闻言更加烦恼。人手问题尚未解决,燃料危机又接踵而至。原本计划的专业伐木方案,此刻看来已然行不通了。

蜀地人口近百万,每日炊事用柴量惊人。若百姓无柴可烧,纵有粮食也难以烹煮。

诸葛詹原想寻谯周商议组建伐木队进山采樵,如今看来此路不通。

唯今之计只能往更远处伐木,以免影响民生所需。

他举目四顾:北面蜀道艰险难行;西接高原雪域;东邻吴国疆界。唯有南方南中之地尚可图谋。

南中七郡——牂柯、越嶲、朱提、建宁、永昌、云南、兴古——除郡治有些许汉民官员外,尽是归附蜀汉的蛮族部落。朝廷许其自治,地域虽广却开发甚少。

原始丛林遍布南中,正是取之不尽的木材宝库。思及此,诸葛詹心下稍安。

现有储木尚能用多久?他询问道。

典盐校尉答:今岁无虞。若实在短缺,可酌取山木救急,秋收后还有秸杆可用。但来年便无柴可烧了。

我明白了。诸葛詹点头道,此事我自会处置。

离开食货司后,他策马往大将军府行去。

诸葛詹决意开发南中林木,欲向蒋琬请教具体情况。

见府门大开,他不禁莞尔——自上次拆门后,蒋琬便再未重修府门。

不必惊慌,他对守门卫士道,此番非为拆门而来。但入内后却发现蒋琬不在正堂。

大将军何在?诸葛詹诧异相询。

“出门了。”边上的侍女答道。

诸葛詹没再多问,一个丫鬟哪能知道大将军的去向。

“嗒嗒嗒...”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府中长史匆匆赶来。

“参见小丞相。”长史躬身施礼。

“大将军何在?我有要事相商。”诸葛詹直截了当。

“禀小丞相,南蛮各部首领进京朝觐,大将军进宫去了。”长史恭敬回应。

南中诸部头领年年都会不定时来成都面圣,顺带进贡。

日子从来没个准数,多半是他们盐罐见底了,才想起来拜见天子,返程时总要捎上几车盐巴。

“倒是凑巧。”诸葛詹嘴角一扬,正念着南中事务,这些蛮族首领就送上门来。

不过会面之前,还是先向蒋琬探探底细为妥。

“我在此候着,你且去忙。”诸葛詹轻摇羽扇示意退下。

“诺。”长史倒退着离开。

独坐庭中,今日既无红袖添香,又少了谈天之人,诸葛詹刚坐下片刻便觉百无聊赖。

恰在此时,府中属官悄然入内,先向诸葛詹无声揖礼,继而将竹简搁在主案上——那案头公文早已堆积如丘。

刘阿斗当真是撒手掌柜,朝中大小事务皆需蒋琬亲阅,每日案牍劳形直至深夜。

今日蒋琬入宫接待蛮使,未批的简册转眼便垒成小山,几乎要将书案淹没。

左右无事,诸葛詹信手翻阅起奏章,横竖比枯坐强些。

踱至主案前坐定,随手展开一卷竹简。

阅毕不觉取过毛笔,竟自批注起来。

落笔方觉唐突,转念又想:“横竖闲着,早晚要经手这些,权当练手罢。”

承袭了丞相文思的诸葛詹下笔如有神,每览奏章便生对策,朱批挥洒竟无半分滞涩。

片刻后,诸葛詹搁下手中狼毫,轻吹尚未干透的墨痕,将批阅完毕的竹简归置妥当,又取来另一卷待批文书。

展开、批注、合拢、码放,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见半分滞涩。

往来递送公文的属官见状,莫说出声劝阻,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敢蹑手蹑脚放下新的竹简,再屏息退出门外。

渐入佳境的诸葛詹已全然忘却周遭动静,所有心神皆倾注在案头奏章之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大将军府的长史探头探脑地出现在廊下。

这些可都是朝廷机要,小丞相这般草率批阅怕会误事。某位属官扯着长史衣袖低语,长史大人是否该出面劝阻?

长史闻言瞳孔骤缩,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位小祖宗连大将军府的门楥都敢拆,你猜他会不会拆了我这把老骨头?

长史确是胆寒——若此刻进去触了霉头,偏生蒋琬又不在府中,届时连个求情的人都寻不着。

虽说诸葛詹平日举止稳重,可府中上下谁不惧他三分?朝堂之上剑刺李邈,片语罢黜典盐校尉,东吴面斥孙权为鼠辈,回朝便拆了大将军府正门。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这位小丞相的少年心性何其炽烈!

难道就任他这般......属官仍不死心。

要不你去?长史甩袖便走,只留下瑟瑟缩缩的属官。

那属官贴着窗棂偷觑片刻,终究摇头离去,暗自腹诽:批阅这般神速,定是潦草应付,到底还是年少气盛......

暮色渐浓时,蒋琬方自宫中归来,身后跟着费祎、董允、郭攸之、向宠、宗预、霍弋、吕乂等荆州系重臣。

今日宴请南蛮使节,倒把政务耽搁了。蒋琬边走边向众人拱手,还望诸位鼎力相助,单凭我与文伟二人,怕是熬到东方既白也处理不完。

众人踏入正堂时,只见诸葛詹正支颐坐在主位,案几上竹简分类码放齐整,少年丞相显然已等候多时。

小丞相怎在此处?蒋琬着实诧异,这竟是诸葛詹首次主动来访。

呵——少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总算回来了,专程候着大将军商议要事呢。

虽见众人入内,诸葛詹仍保持着慵懒坐姿——毕竟批阅整日奏章,确实耗神费力。

尽管【文韬】加持,处理政务效率颇高,但诸葛詹终归是血肉之躯,思虑过甚难免精神困顿。

蒋琬一行未作寒暄,径直在席间落座,如众星环绕般将太子围在 ** 。

小丞相急召老夫所为何事?蒋琬抚须直入主题。

诸葛詹指尖轻叩案几:自大汉新政推行以来,蜀中柴薪竟现短缺之象......详述间,诸卿神色渐凝。

不想百业振兴反致薪火难继。蒋琬眉峰紧蹙,茶坊与铁府尚可节用,唯青霜与水泥二事断不可停。

费祎当即附议:青霜所获乃军国之资,岂容耽搁?

董允忽转话锋:听闻商队今日入城,此番获利几何?众人目光齐聚少年丞相。

较去岁犹丰。诸葛詹成竹在胸,待冬日代理权竞拍,兼以蜀锦香茗,可再敛巨贾之财。指尖略掐,粗算岁入当不下四十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