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胖哥生性豁达,天大的事也不往心里去,整日乐呵呵的。
吩咐宫人将猎获的野鹿送往后厨,诸葛詹随刘阿斗回到殿中,只待开席。
至于妹妹那帮人,到时辰自会前来,不必特意相邀。
入座后诸葛詹开门见山:哥嫂,我看中个姑娘。
哦?哪家闺秀?能被思远瞧上可是造化。刘阿斗饶有兴趣地追问。
黄忠将军的孙女,还请胖哥赐婚。诸葛詹直截了当。
准了。刘阿斗不假思索应承下来。
这女婿让丈人帮忙纳妾,也算世间少有。
可刘阿斗完全是慈父心肠,自家养大的孩子要讨媳妇,算得上什么大事?
此事恐怕有些棘手。张皇后突然插话。
棘手?刘阿斗瞪眼道:莫非还敢抗旨不成?
张皇后无奈扶额,但凡涉及诸葛詹的事,刘阿斗就像变了个人。
容臣妾详细禀明......
黄府。
黄舞蝶领着侍女归家,在母亲房门前踌躇良久,终是轻叩门扉。
小蝶回来了?进来吧。屋内传来妇人的声音。
知道躲不过去,黄舞蝶只得推门而入,准备向母亲坦白今日之事。
又出去野了?女儿家成日抛头露面。黄夫人随口数落着,对女儿这般行径早已见怪不怪。
与关银屏、张星彩不同,那二位是受将门家风影响才痴迷武艺。
而黄舞蝶从未见过祖父黄忠,其父更非武将,反倒是个孱弱书生,半点功夫也不会。
黄舞蝶精于骑射,全因幼时父亲新丧,母亲常搂着她喃喃自语:若是个男儿该多好......
黄舞蝶始终记得母亲的那番话。自那之后,她开始痴迷习武,常想即便身为女儿身,只要练就一身好武艺,长大后就能护住母亲周全。
可成年后的黄舞蝶才懂得,有无武功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她并非男儿身。
但凡是个男丁,哪怕手无缚鸡之力,哪怕天生痴傻,都能顺理成章继承祖传爵位。
但她只是个待嫁的姑娘,待到出嫁那日,独守府中的母亲便只能孤灯相伴终老。亏得黄家祖上功勋卓着,否则这般境遇,早该被吃绝户的人家分食殆尽。
黄舞蝶挨着母亲欲言又止,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黄夫人察觉女儿神色有异。
我...黄舞蝶语塞,眼巴巴望向贴身侍女。
侍女会意,上前将白日之事原原本本道来,半句不敢隐瞒。
黄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平日太过纵着你,竟闯下这等祸事!
他...他先偷了我的猎物。黄舞蝶绞着衣角辩解,我又没真伤着他...
糊涂!黄夫人气得发笑,若真伤着分毫,你我性命早休矣!成都百姓的口水都能淹了咱们府邸!
那可是丞相的心头肉!动他半根汗毛都是欺君之罪!黄夫人指尖发颤,原想着仗着你祖父的军功,求陛下开恩招个上门女婿,将来孙辈承袭爵位...
如今倒好,得罪了丞相公子...黄夫人以袖掩面,这日子还怎么过...
黄忠膝下仅有的儿子早逝,独留这个女儿,香火便算断了。
按例无子承袭的爵位,朝廷本该立即收回。
黄夫人本打算去求刘阿斗开恩——毕竟当年黄忠阵斩夏侯渊,为汉中之战立下首功,凭着这份战功,或许能破例让招赘所生的孩子继承爵位。
黄忠生前立下赫赫战功,黄夫人心中尚存一丝希冀。毕竟刘阿斗向来宽仁,满朝皆知。她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
可黄舞蝶竟得罪了诸葛詹,黄夫人顿感天塌地陷。谁人不知皇帝视诸葛詹如己出?他头上戴的,可是唯有太子才能佩戴的金冠。
夫人,小丞相相中**了,说要请陛下赐婚。侍女低声提醒。
此前听闻女儿向诸葛詹射箭,黄夫人已魂飞魄散,哪还顾得上后面的话?
什么?!黄夫人猛地抬头,你再说一遍?
小丞相看上**了。侍女重复道。
呵——黄夫人又哭又笑,倒没辱没这副好模样,也算因祸得福。
招赘之事,她早不抱指望。
女儿若能嫁与小丞相,纵是做小,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
说来咱们与小丞相母族还是亲戚。黄夫人喃喃道,倒也算亲上加亲。
这年月,同乡同姓,且皆有名有字,必是同宗无疑。
黄忠乃荆州南阳人,与诸葛亮岳丈黄承彦同乡,显是出自荆州黄氏。纵非一脉,往上数几代,总归同宗同源。
圣旨到——府中忽传太监尖嗓。
来了,接旨吧。黄夫人整衣起身。
黄舞蝶闷坐不动,满脸抗拒。
起来!愣着作甚?自作自受怨得了谁?黄夫人厉声呵斥,率先向外走去。
纵有万般不愿,面对圣旨,黄舞蝶终究无可奈何。
陛下有旨,赐黄氏女嫁尚书仆射诸葛詹,钦此。
臣妇领旨。黄夫人双手高举接过圣旨。
皇城。
殿前广场,炉火熊熊。
整只鹿已剥皮去脏,缚于烤架之上。
炭火正红,诸葛詹缓缓转动支架,令鹿肉受热均匀。
自己动手,正是烧烤的妙处所在。
蜜糖在鹿肉表面铺开,诸葛詹手握鬃毛刷仔细涂抹着每一寸肌理。
炭火舔舐铁架,琥珀色的肉块突然迸出油珠,青烟裹着焦香窜上半空。
詹哥哥——鹅毛扇摇动的凉风绕过炭炉,刘萱踮着脚为烤架前的少年驱散热浪。
小刀划开鹿颈时发出脆响,诸葛詹挑着指头大的肉块在胡椒罐里滚了滚:嘴张开。
少女的睫毛随着咀嚼轻轻颤动,后颈肉特有的甘甜在舌尖化开。她不知道这块被称为的部位,在历代宴席上连天子都难得独享。
马来群岛商船运来的香料正在库房堆积如山。那些被土着当柴烧的丁香肉桂,在益州价比黄金。诸葛詹 deliberately 让食货府隐瞒库存——商队第三次声称售罄时,市坊间的胡椒价格又翻了三倍。
好吃么?他看着刘萱嘴边沾的油星。
比上次的彘肩还嫩!少女晃动的发辫扫过诸葛詹手背。
突如其来的阴影笼罩烤架,张星彩的鼻尖几乎贴到刘萱脸上:偷吃禁脔不怕烂舌头?
才没有!刘萱慌忙去擦根本不存在的油渍,突然意识到中计,索性把整张脸埋进诸葛詹衣袖:反正詹哥 ** 我!
眼看两个小姑娘要扭作一团,张皇后揪着妹妹的后领往回拖:二十岁的人跟小丫头抢食,羞不羞?路过烤架时顺手抄走半块鹿腿肉。
四百一十三
这下可和姐姐平起平坐啦,您真偏心。星彩撅着嘴撒娇。
刘萱瞧着姨娘受挫,抿着嘴偷乐。
用膳咯!诸葛詹模仿着撒盐哥的派头,边喊边往烤肉上挥洒香料,应几位姑娘要求特意选用粉晶色的彩霞盐。
女眷们总说这盐定有奇效,比如养颜美容。
烤鹿刚呈上席面,众人便围坐案前。
丞相乃治国之器,若连鹿肉都分不明白,如何治理天下?张皇后眼含笑意,有劳小丞相对诸君分肉。
分肉一事,自古便是门学问。
切歪了——不食!
分少了——不用!
平日用膳本可随意,但既然皇后开了金口,诸葛詹便须分得人人服气。
好嫂嫂,小弟何处冒犯了?诸葛詹愁眉苦脸。
张皇后却引经据典:昔日陈平为相,分肉如治天下。我大汉丞相岂能不善此道?
但闻四声,诸葛詹手起刀落斩下四条鹿腿。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他郑重道,两条鹿腿孝敬胖哥胖嫂。
果果、萱萱年幼,当受宠爱,各得一条。
余下的...他嬉皮笑脸,大伙随意。
算你识相。张皇后总算放过。
诸葛詹赔着笑,心知嫂嫂为何刁难——毕竟将人家妹妹和闺女都娶了,难免要说几句。
不过木已成舟,既然星彩和刘萱都情愿,张皇后也只能作罢。
正大快朵颐时,宣旨太监归来复命。
小丞相,黄家已接旨。太监躬身禀报。
对于诸葛詹再纳新宠,众人皆无异议,连胖哥胖嫂都默许,刘萱那小丫头更不会反对。
多开枝散叶,广育丞相血脉,本是众望所归。
啃着鹿肉的诸葛詹抬头,这么快就接旨了?
千真万确。太监恭敬应答。
成都初雪刚停,葛侯府内却透着寒意。诸葛詹指尖轻敲案几,眉间闪过一丝困惑——系统面板上黄舞蝶条目依然灰暗。
(空一行)
花鬘和赵襄儿的任务能顺利完成,皆因少女眉梢那抹绯色。如今黄家既已应允,问题唯有...那位挽着三石强弓的姑娘。
(空一行)
交州冬暖,陛下该去看看海。他突然将茶盏往案上重重一搁,惊得张皇后手中绣绷落地。
(空一行)
圆脸天子从蒸饼里抬头:海?比锦江还宽么?
(空一行)
伪魏打辽东,孙十万还在修他的石头城。诸葛詹扳着手指,水泥路三日即达,五百亿钱够把胖哥裹着丝绸抬过去。
(空一行)
张皇后捡起绣绷轻叹: ** 当年...
(空一行)
所以 ** 没吃过椰子的蜜,没踩过银滩的沙。年轻侯爷突然凑近天子耳边,听说交州姑娘跳的祭神舞...
(空一行)
刘阿斗手中的蒸饼地掉进醋碟。
**版本一:轻松幽默版**
“母后~海边可好玩啦!您真不去瞧瞧?”刘萱眨巴着眼睛,拽着张皇后的袖子晃了晃。
“行行行!”张皇后扶额叹气,“你们仨轮番上阵,我再拦着倒成反派了,回头怕要被你们合伙塞回娘家!”
计划火速敲定。深秋时节,再拖就入冬,众人麻利收拾行装,直奔交州。
大臣们本想谏阻,但诸葛詹一句“公务视察”堵了众人的嘴,再加小丞相的面子,朝堂上下也只好闭麦。
黄舞蝶正宅家刺绣,突然被塞了张“交州度假团”入场券。黄夫人乐呵呵打包行李,把女儿轰出门:“玩够再回!”
……
**辽东,襄平。**
“冲!砍翻他们!!”
魏军如洪水灌城,转眼攻破王都。
司马懿虽已六十,跨马提刀的精神头活像个小伙子。他睨着被押来的公孙渊,嗤笑一声:“就你这德行,也敢称王?”
公孙渊疯狂磕头,额头渗血:“太尉饶命!我愿当狗!当狗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