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动不动。
去，还是不去？
如果去了，会发生什么？这个男人看起来很有钱，也很有风度，但他为什么要邀请自己？
只是吃顿饭那么简单吗？同事们会怎么看自己？
她们会觉得我是那种为了钱就可以随便跟男人出去的女孩吗？
可是如果不去呢？自己会不会丢掉现在的工作？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我想好了。我……我跟你去。”
店长阿Ken脸上立刻重新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他大力地拍了一下手，发出响亮的声音。
“太好了！这才是我们店里最懂事的员工嘛！”
“我们走吧。”陆远对小雅说。
小雅还处于懵逼状态，她下意识地跟上了陆远的脚步。
当他们走出那扇印着金色LoGo的玻璃门时，身后传来所有店员整齐划一声音。
“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外面的空气带着傍晚的凉意，吹在小雅发烫的脸颊上。
街道上华灯初上，霓虹灯闪烁着，将整座城市染上了一层绚烂的色彩。
他们穿过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拐进了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巷。
巷子里的灯光要昏暗一些，两旁都是一些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老式居民楼。
这里和刚才那个金碧辉煌商场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小雅感觉自己稍微放松了一些。
在巷子的尽头，有一家小餐馆。地方不大，里面只摆了五六张桌子。
桌子是原木色的，擦得很干净。
现在正是饭点，店里几乎坐满了人。食客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神情。
这里没有高档餐厅的拘谨，充满了日常生活的烟火气。
“就这里吧。这家味道不错，是我送外卖的时候发现的，一个人吃过好几次。”
他推开餐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饭菜的热气和香气扑面而来。
一个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看到他们进来，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两位里面请，刚好还有一个角落的位置。”
女人把他们引到最里面的一个靠窗的位置。
小雅低着头假装认真地看着菜单，但实际上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这个男人带她来的地方，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会是那种金碧辉煌、吃一顿饭就要花掉她好几个月工资的高档餐厅。
但这里……这里让她感觉很熟悉，很亲切，就像是她老家镇上的那些小饭馆。
这让她更加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我……我都可以的。你来点吧。”
小雅把菜单又推了回去，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叫。
陆远也没有坚持。他拿起菜单，熟练地点了几个菜。
“一个红烧肉，一个清蒸鲈鱼，一个西红柿炒蛋，再来一个上汤娃娃菜。米饭两碗。”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记下菜名，转身离开了。
陆远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小雅倒了一杯大麦茶。茶水是温热的，冒着丝丝白气。
“喝点水吧。”
“谢谢。”
小雅双手捧起茶杯，小口地喝着。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旁边桌子传来的谈笑声，和厨房里传来的锅铲碰撞的声音。
陆远没有急着开口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窗外是那条安静的小巷，偶尔有几个居民提着菜篮子走过。
这种沉默并没有让小雅感到尴尬，反而让她有机会慢慢地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偷偷地抬起头，快速地打量着对面的陆远。
他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坐姿很随意，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他的身上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仿佛无论身处何种环境，他都能应对自如。
他不像是一个会出现在这种小餐馆里的人。
但他又偏偏在这里，还点了一桌子最普通的家常菜。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小雅对他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好奇。
最终，是小雅先打破了沉默。她问出了自己心里最大的一个疑问。
“你为什么……要指定我？”
“因为你看起来很认真。”
陆远的回答依然很平静。
“我看到你在给别的客人洗头，动作很小心，很专注。
我觉得一个工作认真的人，服务也一定会很好。”
这个理由出乎小雅的意料。她以为他会说一些轻浮的话，或者干脆不回答。
但是，“认真”这个评价，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可……可是我……我把水都冲到你眼睛里了……”
陆远笑了笑。
“那只是个意外。我看到了你服务顾客时的真诚。”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红烧肉被炖得油光发亮，香气四溢。清蒸鲈鱼上铺着翠绿的葱丝和红色的辣椒丝，颜色鲜亮。西红柿炒蛋是金黄和红色的搭配，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吃吧。忙了一天了，应该也饿了。”
陆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进了小雅面前的碗里。
那块肉在碗里颤了颤，裹着浓郁的酱汁，看起来诱人。
小雅看着碗里的肉，又看了看陆远。
她的鼻子突然有点酸。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会这样关心她饿不饿，会主动给她夹菜了。
自从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她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吃得最多的就是快餐和最便宜的泡面。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陆远看到她没有动筷子，问道。
“没有没有！”小雅连忙摆手，她拿起筷子，夹起那块肉放进嘴里。
肉被炖得很烂，几乎是入口即化。咸甜适中的酱汁在口腔里瞬间爆开，充满了整个味蕾。
很好吃。
是她很久没有尝过的，家的味道。
……
小雅慢慢的放下了戒心。
“其实……我妈妈生病了，是尿毒症，每个星期都要做透析，需要很多钱。”
她终于开口，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她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家里很穷，下面还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弟弟。
她是家里的长女，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希望能挣钱给母亲治病，供弟弟读书。
她做过很多工作，在工厂的流水线上站过十几个小时，在餐厅的后厨洗过堆积如山的碗碟。
后来，她听同乡说大城市里做理发店的洗头妹能挣钱，就来到了这里。
她把每个月工资的一大半都寄回了家，自己只留下一点点生活费。
她住最便宜的合租房，吃最便宜的速食。
今天这顿饭，是她来到这个城市以后吃得最好的一顿。
“我只是……只是太久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让我想起了我妈妈做的菜。”
小雅说到这里，声音又有些哽咽。
陆远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等她说完，陆远把筷子放在桌上看着她的眼睛。
“你母亲每个月的治疗费，需要多少钱？”
“如果不算上其他的药，光是透析，一个月就要……就要一万多。”
小雅说完这个数字，头垂得更低了。
这个数字对她来说，是一座压的她无法呼吸的大山。
“如果说，我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呢？”
小雅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承担你母亲所有的医疗费。我每个月都可以给你十万块钱。
这笔钱，足够支付她的治疗费用，还能让你的家人生活得好一点。”
小雅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十万块钱。
一个月十万块钱。
这个数字像是一道惊雷，在她的脑海里炸响。
她这辈子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
陆远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和一个金属打火机，但他没有点燃，只是放在手里把玩。
“很简单。”
他的目光坦然而直接，没有任何掩饰。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为我生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