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陆总，”队长杨乐乐开口回答，她的腰背挺得很直，“上午主要拍摄的是学习扎染工艺的部分。
我们五个人已经基本掌握了图案设计和浸染的流程。孙姐对我们的镜头感提出了一些要求，我们正在调整。”
“扎染？”陆远看向她们的手。
主舞姜禾立刻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摊开。她的指甲缝和指节上还残留着洗不掉的靛蓝色。
“这个颜色特别难洗，我搓了半天了。不过做出来的方巾还挺好看的。”
“我的也是。”年纪最小的白露也伸出自己的手，她小声补充道，“这里的老师傅说，蓝草的味道闻久了，蚊子就不咬了。”
颜值担当苏小狸拨了一下自己金色的长发，她说：
“就是阳光太毒了，我补了三次防晒。晓晓姐给我们准备的草帽特别好用。”
林晓对她笑了笑。
一直没说话的赵雪儿，那个看起来像冰山美人的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扎染的手帕，递给了杨乐乐。
手帕是她自己染的，图案是一只盘旋的鹰，很复杂。杨乐乐接过手帕，展示给大家看。
“这是雪儿做的，她学得最快。”杨乐乐说。
陆远看着那块手帕。“挺好。”他说。
“陆总，”保镖在陆远身后开口，他翻开了手里的文件夹，“这是下午的拍摄流程，您要现在看吗？孙导安排了一场跟当地村民学唱山歌的戏。”
“不用。”陆远说。他又喝了一口水，然后看向韩秀雅，“东西呢？”
韩秀雅站起身。她走到越野车旁，一个保镖打开后备箱，她从里面拿出一个深蓝色的长条形礼盒，走了回来，递给陆远。
“这是给林姐的。”陆远把礼盒递向林婉清的方向。
一个保镖走过去，从陆远手中接过礼盒，送到了林婉清面前。
林婉清脸上有很短暂的惊讶。“这是……我可不敢收你这个大老板的礼。”
“一块丝巾而已。”陆远说，“法国的牌子，我看着很衬您的气质。”
林晓站起来，从保镖手里接过了礼盒，放到了小姨的腿上。“陆远送的，你就收下吧。”
林婉清看着林晓，然后又看向陆远。她笑了笑，“那我就谢谢陆总了。”
韩秀雅又从车里拿出了几个同样大小但颜色不同的礼盒。
“还多的很呢。”她一边说，一边示意保镖将礼盒分发下去。“星光少女的妹妹们也有。”
她亲自拿着五个小一点的、包装精致的方盒子，走到了五个女孩面前。
“这是给你们的香水。”她说，将盒子一一递给她们。她的姿态很自然，像个照顾妹妹的姐姐。
“谢谢秀雅姐。”杨乐乐和白露她们起身道谢。
“好了，”陆远站起身，“你们继续，我去跟孙导聊几句。”
他打断了这场对话，转身向拍摄的院子走去。
留下广场上的一群女人，和一堆尚未拆开的礼物。
…………
午休结束的哨声吹响时，广场上的人群再次流动起来。
孙雅琪拿着一个大喇叭，声音洪亮地喊着分组安排。
星光少女们被分成两组，一组继续跟着村里的师傅学习扎染的锁结技巧，另一组则要去村东头的戏台，学几句当地的山歌。
“林老师，”孙雅琪看向林婉清母女，“您二位今天下午没什么安排，可以自由活动，熟悉一下村子环境，找找灵感。”
林婉清点了点头。
林晓站起身，“小姨，我想去后山看看，听说那边有很多可以做染料的植物。”
“我陪你去。”林婉清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陆远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正站在她们身边。
林婉清脸上带着笑，“陆总也对这些花花草草感兴趣？”
“公司的项目，过来考察一下。”陆远说，“不介意我这个外行跟着学习学习吧？”
“当然不介意。”林婉清说。
通往后山的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很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
路两旁是茂密的竹林和不知名的灌木。阳光从竹叶的缝隙里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晓走在最前面，她拿着手机，对着路边的植物拍照。陆远和林婉清并排走在她身后，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你今天送我的丝巾，我很喜欢。”林婉清先开了口。她脖子上系着那条丝巾，深蓝的底色，上面是金色的鸢尾花图案。
“你戴着很好看。”陆远说。
“让你破费了。”
“应该的。”
前面探路的林晓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他们说：“小姨，你跟陆远先慢慢走，我去前面那个山坡看看。”
她指了指远处一个长满了红色野花的山坡，然后不等他们回答，就加快脚步拐进了一条岔路。
小路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晓晓这孩子，还是这样。”林婉清看着林晓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
他们继续往前走。路开始变得陡峭，石板上长了青苔，有点滑。
在一个拐弯处，林婉清的脚下趔趄了一下。
陆远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林婉清脸一红。
“谢谢。”她说，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两人都沉默着。
“前面好像有个院子。”陆远指着前方。
竹林的尽头，隐约能看到一圈低矮的土墙，和一个已经褪色的木门。
他们走了过去。
院门没有锁，虚掩着。陆远伸手推开，木门发出“吱呀”一声。
院子不大，地上铺着青砖，角落里长满了杂草。院子中央有一口井，井口用石板盖着。正对着院门的是一栋木结构的二层小楼，屋檐下的木梁上还能看到褪色的雕花。
“这里好像很久没人住了。”林婉清环顾四周。
“进去看看？”陆远问。
他没有等她回答，就先一步走上了台阶，推开了堂屋的门。
光线从敞开的门口照进去，能看到屋里摆着一些老旧的家具。一张八仙桌，几条长凳，墙角还有一个积了灰的纺车。
林婉清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里应该是以前村里大户人家的房子。”她走到纺车前，用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你看这木料，是好东西。”
陆远没有看那些家具。他走到一扇雕花木窗前，伸手想把它推开，透透气。
窗户的插销很紧，他用了点力才把它打开。
“嘎吱”一声，阳光涌了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窗外正对着院子里的那口井。
“陆远，”林婉清走到他身边，也看向窗外，“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过，考察项目。”他说。
“你觉得我会信吗？”林婉清转过头，看着他。阳光从她的侧面照过来，给她脖子上的丝巾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的眼神很平静。
陆远也转过头来看着她。
他抬起手，林婉清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没有动。
陆远的手指碰到了她脖子上的丝巾，然后是她颈侧的皮肤。
“丝巾的料子很好。”他的手指在她的皮肤上缓缓地摩挲着，“但还是没有你的皮肤手感好。”
林婉清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陆远的手顺着她的脖子滑了下去，揽住了她的腰。他轻轻一带，她整个人就贴在了他的身上。
她仰起头，看着他。
他的脸在逆光中有些模糊。他低下头，嘴唇离她的嘴唇越来越近。
…………
不知过了多久，林婉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衣服……都皱了。”
她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伸手整理着自己的衬衫领口。她脖子上的丝巾有些歪了。
陆远从她身后走过来，站在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我帮你整理。”他说。
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他握着她的手，一起把那条丝巾重新系好。他的手指碰到了她后颈的皮肤。
她的身体颤了一下。
“今天的事，”她说，声音很低，“就当没发生过。”
“你希望它没发生过吗？”他问，嘴唇贴着她的耳朵。
林婉清沉默了。
她看着窗外。院子里的杂草在风中摇晃。
“晓晓……她不能知道。”过了很久，她才说出这句话。
陆远在她耳边笑了一下，环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