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朽就被小六子的急促敲门声惊醒。
师兄!师兄!张执事来了,还带了好多人!小六子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紧张。
陈朽立即翻身起床,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衫。今天就是决战的日子,林清雅准备的那件诱饵法器昨夜已经悄悄放置在废料堂的角落里,看起来就像是新收到的废料一样。
慌什么,执事来检查是正常的事。陈朽故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但心中却在快速回顾昨天与林清雅商定的计划。
走出房门,陈朽就看到张三带着四五个手下站在废料堂的院子里。张三一身华丽的执事袍,腰间挂着精致的储物袋,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他身后的几个人都是外务堂的办事员,个个面无表情,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见过张执事。陈朽上前行礼,表面恭敬,内心却在观察对方的神情。
张三冷哼一声,目光在废料堂内扫视着,听说你接任了废料堂管事?倒是年轻有为。
执事过奖了,在下不过是接手王叔的工作而已。陈朽谦逊地回答。
王叔?张三眉头微皱,那个老家伙怎么样了?
王叔身体抱恙,正在养病。陈朽说道,心中对张三的冷漠感到愤怒,但表面仍然保持着平静。
养病?张三冷笑道,看来是干不动了。也好,新人接手,正好可以重新制定一些规矩。
陈朽心中警觉,这句话显然不是好兆头。不知执事要制定什么规矩?
废料堂作为宗门的重要部门,处理的都是各种珍贵材料的残余。张三一边说着,一边在院子里踱步,但据我观察,你们的管理还不够严格,浪费现象严重。
请执事明示。陈朽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从下个月开始,废料处理费要上调50%。张三说出这个数字时,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另外,所有有价值的废料都要先上报,由外务堂统一处理。
院子里的杂役弟子们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上调50%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本就拮据的生活会变得更加艰难。而且所谓的有价值废料统一处理,明摆着就是要把最后一点油水也榨干。
陈朽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执事,这个比例是不是太高了?废料堂的收入本来就有限,再上调的话...
怎么?有意见?张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难道你觉得宗门的决定不对?
不敢,不敢。陈朽连忙摆手,只是在下担心完不成任务,辜负了执事的期望。
完不成?张三冷笑,那就想办法完成。实在不行,你们可以自己贴钱嘛。反正修士不需要吃那么多东西。
这话说得极其无耻,在场的杂役弟子们都气得面红耳赤,但迫于张三的威势,没人敢出声反驳。
陈朽深吸一口气,开始按照计划行事:执事说得对,我们确实应该想办法增收。说起来,最近废料堂确实收到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特殊的东西?张三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什么东西?
就是...陈朽故意犹豫了一下,前几天有个内门弟子送来了一件损坏的法器,说是在秘境中捡到的。我看那东西虽然破损了,但材质好像挺不错的。
在哪里?张三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那边的角落里。陈朽指向林清雅昨夜放置诱饵的位置,我本来想等凑够了一批再一起处理,没想到执事今天就来了。
张三立即走向那个角落,果然看到了一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法器残片。这件是林清雅精心准备的,外表看起来价值不菲,但实际上内部设置了监测法阵,只要有人试图将其据为己有,监察堂立即就能感知到。
这是什么法器的残片?张三仔细端详着那个物件,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某种储物类的法器。陈朽配合着演戏,那个内门弟子说在秘境里发现了很多这样的残片,但大部分都损坏得太严重了。
储物法器...张三的呼吸急促起来。储物法器即使是残片,其制作材料也价值不菲,如果能修复的话,价值更是难以估量。
按照规定,这种东西应该上报给外务堂统一处理。陈朽故意提醒道。
当然,当然要上报。张三连忙说道,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法器残片,不过在上报之前,需要先进行详细的鉴定。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说着,张三伸手就要去拿那个法器残片。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院门外传来:
张执事,这样做不太合适吧?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林清雅带着两个监察堂的弟子走了进来。她身穿监察堂的制服,腰间佩戴着执法令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林师姐?张三脸色微变,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您怎么来了?
监察堂例行巡查,正好路过废料堂。林清雅语气平淡,听说张执事在这里检查工作,所以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张三心中暗骂晦气,但表面还是要保持客气,我正在检查废料堂的管理情况,发现了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林清雅走到院子中央,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张三只好把刚才说的那些规定重复了一遍,但在林清雅面前,他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
上调50%的处理费?林清雅皱眉,这个决定是谁批准的?
这个...张三有些支吾,是外务堂的决定。
外务堂的决定需要监察堂备案。林清雅说道,我记得最近并没有收到相关的文件。
张三的额头开始冒汗:可能是文件还在传递过程中...
是吗?林清雅的目光移向张三手中的法器残片,张执事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个...张三下意识地想要隐藏,但已经来不及了,这是废料堂发现的一个法器残片,我正准备拿回去鉴定。
按照宗门规定,价值不明的物品应该当场封存,由监察堂和相关部门共同鉴定。林清雅伸出手,请张执事交出来吧。
张三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但在监察堂面前,他不敢公然违抗。只好不情愿地把法器残片递给了林清雅。
林清雅接过法器残片,手指轻抚过表面,暗中激活了内部的监测法阵。法阵立即反馈出一个信息:刚才确实有人试图用灵力探测这个物件的内部结构,明显是想要据为己有。
张执事,您刚才是不是对这个物件进行了灵力探测?林清雅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只是...只是想确认一下材质。张三结结巴巴地说道。
确认材质?林清雅冷笑,根据监测法阵的反馈,您刚才的行为已经触发了盗窃预警。张执事,您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张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法器残片竟然设置了监测法阵,更没想到自己的贪婪行为会被当场抓获。
林师姐,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张三试图辩解。
误会?林清雅从怀中取出一个记录水晶,这里记录了您刚才的所有行为。您试图用灵力剥离法器残片的核心部件,这已经构成了盗窃未遂。
院子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了。小六子等杂役弟子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平时威风八面的张执事竟然被当场抓获。
而且,根据我们监察堂的调查,张执事您在担任外务堂执事期间,存在大量贪污克扣的行为。林清雅继续说道,仅仅是废料堂一处,您就私自克扣了数百灵石的费用。
胡说!张三终于忍不住了,你们有什么证据?
证据?林清雅转向陈朽,陈管事,请您把那些账目拿出来吧。
陈朽立即进屋,取出了昨天准备好的那些证据材料。这些账目记录、收据副本,以及其他受害部门的证词,清清楚楚地记录着张三的贪污行为。
林清雅接过材料,当着众人的面宣读了其中的几条关键证据。随着证据的公布,张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变成了死灰色。
张三,作为宗门执事,你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克扣,违背了宗门纪律。林清雅正式宣布,现在,我以监察堂的名义,对你进行拘捕。
等等!张三突然大叫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有后台的!赵副堂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张三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敢威胁监察堂,这简直是疯了。
威胁执法人员,又增加一条罪名。林清雅面无表情地说道,至于赵副堂主,监察堂自然会与他沟通。
说着,林清雅示意身边的两个监察堂弟子上前。两人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了张三。
陈朽!是你!是你搞的鬼!张三突然转向陈朽,眼中满含怨毒,你以为扳倒了我就完了吗?赵副堂主不会放过你的!外务堂不会放过你的!
陈朽平静地看着他:张执事,是您自己贪得无厌,怨不得别人。
你...张三还想说什么,但被监察堂弟子堵住了嘴。
带走。林清雅下令。
两个监察堂弟子立即押着张三离开了废料堂。张三临走时还在挣扎,但已经无济于事了。
院子里安静了几秒钟,然后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杂役弟子们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个压在他们头上多年的恶霸终于倒台了。
安静。林清雅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张三的案子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在此期间,废料堂的管理暂时维持现状。任何人不得以此事为借口闹事。
众人齐声应答。
林清雅又转向陈朽:陈管事,你做得很好。如果没有你提供的证据,我们很难这么快就将张三绳之以法。
这是在下应该做的。陈朽谦逊地回答,只是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这就要看后续的处理了。林清雅意味深长地说道,张三背后的利益网络比较复杂,监察堂需要时间来彻底清理。在此期间,废料堂要格外小心。
陈朽明白她的意思。张三倒台了,但他背后的赵副堂主以及其他相关人员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压力和威胁。
多谢林师姐提醒,在下会小心应对的。
林清雅点头,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联系监察堂。
说完,林清雅也带着手下离开了废料堂。
看着监察堂的人离去,陈朽心中既有胜利的喜悦,也有对未来的担忧。张三的倒台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师兄,我们真的赢了?小六子兴奋地跑到陈朽身边。
暂时赢了。陈朽摸了摸他的头,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张三倒台了,可能会有其他人来找麻烦。
那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朽说道,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这时,其他杂役弟子也围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人担心会遭到报复,有人兴奋于恶人的下场,还有人感谢陈朽的勇敢。
大家听我说。陈朽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今天的事情确实值得高兴,但我们不能因此而松懈。张三倒台了,但宗门的问题还没有根本解决。我们要做好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师兄,您说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一个年长的杂役弟子说道。
首先,大家要继续做好本职工作,不要给任何人挑刺的机会。陈朽说道,其次,要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和互助。如果有人遇到麻烦,大家要相互帮助。
还有,如果有外人来打听今天的事情,大家只需要如实说明情况就行,不要添油加醋,也不要隐瞒什么。陈朽继续说道,记住,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堂堂正正地维护自己的权益。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一个杂役弟子匆匆跑进院子:师兄,不好了!外务堂来人了!
陈朽心中一沉,果然来得这么快。来了多少人?
十几个,领头的是个长老!那个弟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长老?陈朽眉头紧皱。看来对方这次是认真的了,连长老都出动了。
大家不要慌。陈朽努力保持镇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没有做错什么。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了。一群身穿外务堂制服的修士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长老。
哪个是陈朽?长老的声音冰冷刺骨。
在下就是。陈朽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礼,见过长老。
你就是那个告发张执事的小杂役?长老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朽,眼中满含威胁之意。
在下只是配合监察堂的调查,提供了一些证据而已。陈朽回答道。
证据?长老冷笑,你一个小小的杂役,哪来的胆子调查执事?
长老误会了,在下并没有调查什么人。陈朽说道,只是张执事贪污克扣的行为实在太过分,在下不得不保留一些证据自保。
自保?长老的声音更加严厉,我看你是想借机上位吧?先是勾结监察堂陷害张执事,现在又想取而代之?
陈朽知道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但他不能示弱:长老,在下只是废料堂的一个小管事,哪有什么野心?至于张执事的事情,监察堂已经有了结论,在下相信宗门会公正处理的。
公正?长老冷笑,你这个小杂役,也配谈公正?
说着,长老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威压,直接压向陈朽。练气一层的陈朽在筑基期长老的威压下,瞬间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胸口。
院子里的其他杂役弟子都被这股威压震得瑟瑟发抖,有几个年纪小的直接跪倒在地。
就在陈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股清凉的气息突然出现,帮他抵消了大部分威压。
赵长老,以大欺小,这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