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叙兴致勃勃刚想追问,却见父亲黄忠横眉怒目呵斥:“滚回去老实坐着!”
“成婚前少跟文长厮混。”
“再混下去,迟早学歪!”
魏延:“……”
张辽与张绣瞧着魏延吃瘪、黄叙讪讪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张绣打趣道:“子安,令尊所言极是。这等事儿你该学学叔治——”
“若真好奇滋味,待回许都成亲便知。拙荆族中多有待字闺中的姑娘,届时替你牵线便是。”
“你这般少年英杰,姑娘们定是倾心不已。”
张绣笑吟吟地当起媒人。
诸葛庆淡然瞥过,未置可否。
张绣欲借联姻加深羁绊,黄叙倒是个合适的纽带。
他乐见其成。
黄叙这般年纪成婚,在古时实属寻常。
然而诸葛庆未曾料到……
张绣话音刚落,张辽便笑着接道:子安,若张将军所荐女子不合心意,不妨考虑小女如何?
我张文远之女虽非倾国倾城,却堪称许都第一。前来提亲的将门子弟早已踏破门槛!
诸葛庆凝视张辽,眸中掠过诧异。
莫非张辽与张绣存着相同心思?
这实在不合常理!
张绣亲近只为自保,张辽所求为何?
或许是为他前程下注?
确有这种可能。
但诸葛庆心知,这远不足以让张辽搭上独生爱女前程。
他隐约察觉,张辽相处时总不自觉以他下属自处。
荆州,新野。
城主府内。
刘备阅罢北方密报,默然传递给左下首的诸葛亮。
军师,果如你所料!
曹操月前率十万大军北上征讨边塞异族。
刘备语气凝重。
他明白,待曹操解决边患,必会南下攻取荆州。
新野作为荆州前哨,首当其冲在所难免。
诸葛亮接过布帛览毕,心中暗叹。
主公,亮以为北方异族绝非曹操敌手。
须及早筹备应对明年可能的南下大军。
毕竟……
(
新野一带地势平坦,无险可据,以小股兵力或可暂时抵御曹军,若是曹操亲率北方大军南下,此城必难坚守。
刘备向诸葛亮问计道:军师可有良策?
诸葛亮成竹在胸,在众将注视下缓缓献计:首要之务,当扩充兵力。
虽主公入主新野以来已在招募士卒,然兵力仍显不足。
不妨前往襄阳向刘景升陈情,请他拨付兵马粮草。
刘备闻言面露难色:孔明知晓,自入荆州以来...
蔡瑁等人处处防备,不克扣粮饷已是万幸,岂会额外增援?
或许这般防备,正是我那族兄授意也未可知。
诸葛亮听出其中委屈,却轻摇羽扇:主公此言差矣。
亮有一策,可令刘景升主动调兵。诸葛亮胸有成竹。
刘备顿时眼前一亮:孔明快讲!
诸葛亮从容道:刘景升所忧...
无非惧我等如昔日宛城张绣坐大。若以退为进,佯称欲撤离南阳投奔益州刘季玉...
言至此,诸葛亮含笑反问。
简雍当即击节赞道:妙极!
军师此计高明!既然州牧与蔡瑁处处设防,不如就此撤出,让他们自守新野。
然则主公须谨记...
荆州将士久疏战阵,岂能抵挡曹操麾下精锐之师?
他日曹军南征,若无我等为刘荆州阻挡敌军锋芒,真正该忧心忡忡的,正是刘荆州本人啊。
因此,属下可以断言......
主公若在与刘荆州叙话时,佯作欲离荆州之态,彼必极力挽留。此时再道出难处,料想刘荆州定会应允所求。
简雍将未尽之言道明后,诸葛亮颔首表示赞同。
待刘备与众将领消化完第一条计策,诸葛亮再度开口:其二,当结好长公子刘琦。
主公且看......
诸葛亮起身走向厅堂悬挂的荆州地图,以手指点新野与江夏二地。
江夏位处新野西南,倘若日后曹军来犯难以固守,此地便是我等最佳退路。
再者江夏毗邻江东,纵使荆州陷落,只要重镇江夏尚在,便可联络东吴孙权共抗曹魏。
亮又闻刘荆州素来不喜长子,致使刘琦屡遭蔡瑁等人暗中排挤。主公若此时施以援手,长公子必定感激涕零。
其三,当联结东吴。
然眼下曹操尚未南征,缺乏共同强敌在前,孙权未必看得上我方微弱实力。
此事......
时机未至。
待时机成熟,亮愿亲赴江东为主公谋划!
北境,白狼山。
作为乌桓三部的圣地,每逢重大祭祀,各部首领必齐聚于此。
既告慰先祖英灵,亦祈求神灵庇佑。
此刻,乌桓王蹋顿、辽西单于楼班、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各自肃立,凝神注视着场中施法的萨满祭司。
那个萨满浑身绘满神秘的图腾纹路,手中握着通灵的依木钦神鼓,踩着狂野的鼓点癫狂舞动。
四方矗立着黑、红、白、金四色幡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鼓点越来越急,萨满喉间迸发出哈嘎哈嘎的古怪嘶吼。
鼓声骤停,萨满突然僵在原地。
霎时间飞沙走石,天色骤暗。一声,旗杆应声折断。萨满脸色剧变,眼中透着难言的恐惧。
乌桓王蹋顿见状心头一紧,强压不悦上前问道:上师何故惊慌?
大祸将至!大祸将至啊!萨满颤抖着抓住蹋顿的手臂,突然指向那面倒向西方的赤色幡旗:西境来敌,血光之灾!
听到西方有敌,蹋顿反而松了口气:来人,送萨满休息。
待士兵搀走仍在叫嚷的萨满,蹋顿沉声嘱咐大将蛮鲁:你带精骑向西探查五十里,有异动即刻来报!
蛮鲁领命,率铁骑冲向白狼山西麓的茫茫草原。寒风中,各色残破的幡旗在尘土间翻卷。
“蹋顿,你竟信那老家伙的鬼话?”
辽西单于楼班,前乌桓王丘力居之子,满脸讥讽地冲着蹋顿冷笑。
他言语间毫无敬意,仿佛对面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按乌桓祖制,王位本该由他这个嫡子继承,而非蹋顿这个堂兄。
面对挑衅,蹋顿压根懒得理会。
他盯着地上那面残破的赤旗,淡淡道:“上师之言,我自然不信。”
“但——”
“小心驶得万年船。别忘了,除了汉人,鲜卑的轲比能、步度根也可能转头咬我们一口。”
说罢,他伸手拍了拍楼班的肩,故意叹道:
“知道父王为何选我代掌王权吗?”
“因为你——”
“只看得见脚前三寸的肉,而我,能带乌桓杀出一条活路。”
楼班脸色瞬间铁青。
蹋顿却已转身对右北平单于能臣抵之下令:
“整军,两日后南下幽州。”
“此战若胜,汉人的财物随你搬!”
……
白狼山西侧。
诸葛庆勒马望向前方苍茫草原,系统光幕上突然闪过一行警示——
数百异族骑兵正朝此处疾驰而来。
“暴露了?”他眯起眼睛。
**
当诸葛庆发现隐形光幕上显示的敌人正呈辐射状向他们逼近时,他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
“张辽、张绣听令!”
“全 ** 向东北,行进五十里后折向西南,直取白狼山!”
这道不合常理的军令让魏延、张辽和张绣等人一时错愕。张辽忍不住提醒:“叔治,天色阴沉,暴风雨将至!若是直取白狼山,两个时辰即可抵达。若按此令行事,我军要多走百余里路。”
面对质疑,诸葛庆并未解释,只是淡淡道:“无须多问,照做便是。”
张辽、张绣虽心存疑虑,但早已被诸葛庆的统帅之能折服,随即领命而去。
唯独魏延临走时,对持旗的兵卒低声叮嘱:“小子,暴风雨要来了,盯紧点!别让大风吹断旗杆,那可晦气!”
半日后,奉乌桓王蹋顿之命向西探查五十里的乌桓大将蛮鲁一无所获,回禀时更是让蹋顿彻底打消了对老萨满预言的疑虑。
然而,蛮鲁并不知晓——
就在他东北方向,一支汉军与他们擦肩而过,绕行直奔白狼山!
“轰隆——!”
雷声骤起,闪电划破天际,转眼间暴雨倾盆,彻底掩盖了汉军的行踪。
白狼山下,乌桓士兵纷纷躲入营帐避雨,谁都不曾察觉——
北方灰暗的天幕下,无数黑影正策马冲锋,借着暴雨的掩护,直扑连绵百里的乌桓营寨!
“杀——!!!”
【血战狂沙】赤焰吞天,万马齐喑。
诸葛庆单骑裂空,玄铁面甲在电光中泛起幽冥之色。
暴雨如矢,方天画戟在手中嗡鸣震颤,刃上雨珠迸碎成血雾。身后墨色铁流无声涌动,凉州骁骑与并州悍卒的刀锋撕开雨幕,寒气凝霜。
敌袭——
乌桓斥候的嘶吼被飓风绞碎。
惊雷炸响的刹那,赤兔马人立而起。
戟锋贯入敌将胸膛时,血纹在面甲上蜿蜒盛放,恍若修罗临世。
乌桓骑兵仓皇逃窜,忽然瞥见诸葛庆蚩尤面具下冰冷的眼神,瞬间魂飞魄散。
不待诸葛庆出手,这些哨骑已纷纷坠马。
赤兔马如烈焰掠过,铁蹄下的乌桓哨骑尽数毙命。
片刻后,当外围哨骑被肃清殆尽——
雨幕中连绵的乌桓大营,宛如被剥去铠甲的战士,彻底暴露在一万三千汉骑面前。
近了!
铁蹄声压过天际闷雷,汉军如洪流撞进毫无防备的敌营。百里连营骤然沸腾。
敌袭!
混乱的嘶吼声中,乌桓士兵有的刚摸到兵器便身首异处,更多的尚在睡梦中就被铁蹄踏碎营帐。
寒光闪过,许多人在无痛中终结性命。
黄忠、张辽、张绣、魏延、黄叙!
诸葛庆在厮杀中厉声下令:分兵冲阵,不求歼敌,只管搅乱敌营!
他深知此战不可能全歼十万之众——纵是十万头牲畜也难以屠尽,何况八万会逃命的敌军?
此役唯一目标,便是制造——
全军大溃!
混乱越甚,乌桓军内讧自戕的伤亡便愈惨重。
届时纵使汉军按兵不动,乌桓士卒自相践踏、彼此屠戮的乱局,亦会使其万劫不复。此时他们面对汉军屠刀时,能组织有效抵抗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断绝了抵抗之念,乌桓士兵唯有亡命奔逃。求生欲蚕食理智时,这些败兵的表现甚至不如牲畜——毕竟牲畜不会将刀锋挥向同类。
这种自相残杀只会加剧营啸之祸,令乌桓军在汉骑铁蹄下陷入死亡的螺旋。意识到这点的诸葛庆手中方天画戟寒芒暴涨,十丈内的乌桓士卒尽数授首。